一只有著黑白相間顏色的狗兒陡地竄出,搖著尾巴示好,在它身後跟了三只小小的幼犬。
程含妙模著它的頭,憐愛的笑道︰「來,花花,趕快吃吧,吃飽了要好好的照顧狗寶寶喔。」
綠菱一臉沒轍的跟在一旁,無趣的看著她逗弄小狽,不明白她怎麼會這麼愛這些小畜生。
「綠菱,你要不要抱抱它們?」程含妙舉起一只幼犬問她。
「不要,好髒,快拿開。」她連忙拒絕,跳離她幾步遠。
程含妙笑著搖頭。「哪,綠菱姊姊不喜歡你呢,皮皮。」
綠菱登時厭惡的皺起臉。
「別把我跟它連在一塊,我可沒有個狗親戚。」她催道︰「走了啦,我想回去歇一下,晚一點還得準備晚膳呢。」
「好啦,我知道了。」她將小狽放在花花身邊,一臉不舍的跟它們道了再見才離開。
綠菱忽然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人目光奇異的盯著她們。
程含妙也注意到了,望了那人一眼,他手持一柄扇子,身穿青衫,長得算白淨,可他猥瑣的眼神令人生厭,地一個念頭閃過,她立時明白那人是誰了。
他已朝她們走近,擋住了她們的去路,他看向程含妙,「你叫什麼名宇?」
她斂眉,不欲回答,但又不想惹他不快,只好回道︰「我叫含妙。」
听說下人自報姓名都必須在前加個奴婢,可她才不理會,原因之一是廚房少有大人物會駕臨,當然罕遇這種狀況,再者是她不願那樣貶損自己,而且也沒必要這麼認真,畢竟這只是一場夢嘛。
「含妙,這名兒不錯,從今天起你就負責伺候我吧。」他一副給她莫大的恩德般說道。
程含妙瞠大眼,一臉愕然。「什麼?那可不成,我在廚房做事,沒總管徐娘的吩咐,是不能隨意離開的。」
他傲然的挺起胸。「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點頭。「您是剛升為天字殺手的青蛇。」
「那你還敢推辭!至於你原先的活兒,稍後我再去找總管說去,今後你就在黑雲軒服侍我就成了。」
「這樣不妥吧,若我離開,廚房少了個人手,晚膳可會給耽擱了。」她壓根不想去,這人見了就教人不快,尤其他那雙眼色迷迷的透著婬穢,她才不要伺候這樣的人呢。
青蛇看綠菱一眼,命令的說︰「你去找總管徐娘,告訴她這個丫頭我要了,廚房那兒讓她再另補人手過去,」他調回眼神望住程含妙,「這樣不就成了。」
「這……」綠菱猶疑了下,望著程含妙。天字級殺手在「吉祥宮」地位非凡,照理說能被青蛇親自挑上,算是一樁好事,以後就不用再進油膩膩的廚房,弄得蓬頭垢面、灰頭土臉的,可瞧含妙的神色,她似乎並不這麼想。
而且這個青蛇給人的感覺也不是挺好,陰沉沉的教人見了就發冷。
「你還杵在這兒干麼?快去呀。」見她躊躇著,青蛇不耐的催道。
「是。」綠菱只好快步離開。
程含妙心底暗自不悅。這人怎麼這麼蠻橫不講理,她現在知道他為什麼叫青蛇了,瞧他森冷的神色,與那邪穢的目光,根本與蛇無異嘛。
「今日是我榮升的太好日子,走吧,咱們上黑雲軒好好樂一樂,慶祝一下。」他笑聲中透著難掩的婬念。
***
被帶到黑雲軒,程含妙強擠出個僵硬的笑容。
「您剛說要好好的樂樂,不如我先去端些酒菜來助助興吧。」想趁機溜走,青蛇臉上不懷好意的笑令她心頭直跳,
青蛇伸手除下了自己的腰帶。「不必了,你快過來,好好伺候大爺。」
就算之前不懂他想做什麼,此刻也明白了,她怎肯過去,只恨不得拔腿逃得遠遠的。
青蛇已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把攫住了她。
「瞧你磨磨蹭蹭的,想急死我嗎?」
「您別這樣,我、我怕羞,您這麼粗魯會嚇著我的。」程含妙低叫,試著掙月兌他的掌控,奈何他腕力出奇的大,她根本動彈不得。
「好,大爺溫柔一點,但你也不能溫吞吞的,搔得我心頭癢死了。」他嘿嘿笑出聲,探出一手寬衣解袍,另一手則想解開她的衣裳。
程含妙推開他。
「我、我自個兒來。」她臉色已嚇得慘白了。
「那快一點,別讓我等太久哦,小美人。」他放開她,忙著褪下外袍,眼底灼燒著兩簇欲火。
程含妙作勢伸手解著襟帶,一邊暗自尋思月兌身之計,瞥到窗外矮籬後的一堵牆,她忽地拔高聲音尖叫一聲。
「啊!」有了。
「你做什麼?」正月兌下單衣的青蛇抬頭睨她,此刻已赤果著上身。
「我想到一個好玩的樂子。」她一臉興奮。
「哦?」他等著她接下去的話。
「咱們就這麼玩似乎太無趣了,不如這樣吧,咱們先玩點別的。」
「怎麼玩?」他被引起興趣。
「咱們來玩捉迷藏,我為您蒙上眼,您做鬼來抓我,抓到有賞。」
「是嗎?賞什麼?」
「我就、就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她取出手緝,未等他答應已上前要為他蒙眼。
他拉下她的手。「你該不會想趁機逃走吧?」
她睜著一雙晶燦的眸子嬌嗔,「怎麼會呢?能在黑雲軒伺候,可是我的造化,別人求都求不來呢,我怎舍得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您別急嘛,咱們慢慢來,先暖暖身子,待會才會玩得盡興呢,是不?」
「這倒也是,我肯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听她這麼一說,他原先的疑慮盡消,便讓她蒙起了眼。
「喏,您數十聲,等我躲好後才可以來抓人喔。」說著她已月兌下鞋子,躡起腳俐落的翻過窗子,未了還停在窗邊探頭道︰「不許偷看哦。」
青蛇不屑的回應,「憑你這小小的丫頭,我哪需要作弊。」於是他開始喊著,「一、二、三……」
程含妙迅速奔到牆邊,在矮籬前覷到一個狗洞,她俐落的鑽了出去,飛快的逃離了黑雲軒的範圍。
之所以知道這里有個隱秘的洞口,該感謝花花,因為她一有剩菜剩飯便拿來喂它,有一回在叫喚它時,見到它由牆邊洞里竄出。
上個月玄影死後,黑雲軒便空了下來一時沒人住,她曾好奇的偷偷鑽進洞內瞧過里邊的景致。
看了眼天色,廚房的姊妹應該差不多開始準備晚膳了,可下午就被派去收拾大廳,覺得有點累,她決定先去眯一下再到廚房。
她悄悄的往她的秘密天地走去——離廚房不遠的一棟院落。
因為那里的主人絕少回來,空著養蚊子也可惜,所以她便將之暗暗納為自己偷懶打盹的歇息之所,而且那里離廚房近,小寐一下醒來,很快便可以回到廚房。
沒多久她進了一處宅院,熟門熟路的走進了一間房間,往那寬敞舒適的床榻倒去,打算先睡一個小覺,然後再考慮其他的事。
夢境不知怎麼愈來愈奇怪了?!
一沾枕她便沉沉入了睡。
深夜,有人輕啟了房門,闃暗中一條黑影走至榻邊,停駐片刻,伸手將床上酣睡正甜的人給拎出了溫暖的被窩,見她仍濃睡不醒,把她給擱到了一旁的椅上,讓她趴在桌上繼續睡。
那人則鑽進了被她睡暖的被褥里。
緊閉的窗口滲進了絲絲春夜的寒風,程含妙打了個冷顫抬起頭,有點疑惑自己為何會睡在桌上?昏重的腦袋讓她無暇細想,再度爬上了暖床,立即甜甜入睡,沒發覺絲毫的異樣。
床上一雙漆黑的瞳眸靜靜的瞅睇打擾了他睡夢的人半晌,才徐徐的再度闔上眼。
報時的公雞盡責的在天邊隱隱透出一絲光亮時,扯開嗓子高啼出第一聲,程含妙猛然翻身坐起,揉著惺忪的睡眼,咕噥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