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站在岸邊專心的看著清澈的河面,好象不知道有人正觀察著她。
她看得很專心,上半身愈來愈彎,然後,一個縱身躍入河里!
玲瓏一時之間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這人一聲不響的跳進河里,難不成她是想泅水?
玲瓏愈想愈覺得不妥,急忙跑到那位姑娘落水的岸邊往水里瞧。
奇怪,怎麼老半天她都不浮上來?她好象不是在泅水,莫非她是故意跳下去,是來尋短的?
玲瓏的額際冒出冷汗,決定不管怎麼樣先救人再說,于是她奮不顧身也跳進河里。
她潛到河川深處找尋那位姑娘的蹤影,還好河水很清澈讓她看得很清楚,她一下子就找到那位姑娘了。
第四章
「姑娘,姑娘!」把她拖上來之後,玲瓏不斷拍打她的臉要把她叫醒;可能是在水里面待太久,她的臉和唇都是慘白色,玲瓏不管怎麼叫都叫不醒她。
「姑娘,姑娘妳醒醒啊!」玲瓏用力壓她的胸腔要讓她把水吐出來。
玲瓏一連壓了她好幾下她終于張開眼楮,然後哇的一聲吐出許多水。
「水吐出來就行了,太好了!」玲瓏高興的說。
「咳咳--」被玲瓏救回來的姑娘咳了好幾聲才能說話︰「妳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我叫玲瓏,妳呢?」
「我叫佟仙音。」
「妳的名字很美。」玲瓏幫她拿開黏在她臉上的濕發。「佟泵娘,妳為什麼要尋短?妳的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大,發生什麼事讓妳想不開呢?」
「我……嗚--」佟仙音濕潤的眼眶溢出淚水。「玲瓏姑娘,妳不應該救我的,我真的想死啊!」她低頭哭泣著。
「我怎麼可能不救妳?見死不救這種事我做不到。」玲瓏見她哭得傷心也跟著傷感起來。「妳不要哭嘛,妳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啦?說給我听好嗎?說不定我可以幫妳。」
佟仙音頓時停止哭泣,抬起頭來感激的看著玲瓏,「玲瓏姑娘,妳是個好心人,妳的大恩大德我永遠不會忘記,可是我的問題不是一般人可以幫我解決的。」
不是一般人可以幫她解決的?玲瓏覺得佟仙音說的這句話很奇怪,愈來愈覺得好奇。「反正妳就說給我听嘛,這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高個子幫我們擋著,妳說是不是?不是我夸口,不過說不定我有辦法,說吧!」
「好,那我就說了。」玲瓏的熱情讓佟仙音招架不住,于是她說了︰「我很小的時後我娘就跟別的男人跑掉,十歲那年我和我爹相依為命一起生活;三年前我爹在京城開了間客棧,客棧的名字叫『如意客棧』,生意還過得去,足以讓我和我爹過著溫飽的生活。這些年來我和我爹一直過著安穩的日子,誰知道就在五天前,客棧里突然來了位囂張跋扈的年輕人,他說他是當今聖上的弟弟嘉敬貝勒……」
「嘉敬貝勒?」玲瓏想了一下,是有听她阿瑪說過這號人物。
嘉敬貝勒,年齡好象是二十四歲還是二十五歲,是皇上許多兄弟里和皇上交情算不錯的一個弟弟。
她還听她阿瑪說這個嘉敬貝勒不但不學無術,還愛惹是生非,皇上因為寵他,除非是相當嚴重的事,否則多半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容他作威作福。
皇上尚且如此,其它人更不用說,對他只能忍氣吞聲、避之唯恐不及。
雖然玲瓏不曾見過這位以可惡無恥出了名的嘉敬貝勒,不過她對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不可能有好感的。
「妳也听過他是不是?」佟仙音用悲傷的語氣繼續說︰「那天他帶了一群人到客棧來喝酒,我為他上菜時他不但用言語輕薄我,還模我一把,我爹要幫我出頭反而被他們打了一頓。他給我爹一千兩銀子,說那是聘金,要我做他的小妾,又說七天後要用大紅花轎迎我進門,如果我不願意他就要叫人拆了客棧,還要把我爹隨便安個罪名抓到衙門去,然後再把我賣到青樓妓院。嗚--」
「天底下居然會有這麼惡劣的人!」玲瓏听了好生氣,恨不得把那個嘉敬貝勒抓過來痛打一頓。「他以為他是皇上的弟弟就可以強搶民女,拆了人家的客棧嗎?卑鄙、污穢、齷齪、下流!妳真的好倒霉哦,居然會踫上這種下三濫的人。」
佟仙音一面流淚一面說︰「本來我打算跟我爹逃出城去投靠親戚的,可是我們又怕那個嘉敬貝勒神通廣大,要是讓他查到我們的去處只怕會連累更多無辜的人。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又不想委身嫁給那種人,與其被他佔有,我寧可去死。」
「妳這麼做是不對的!妳想想看,妳若真的死了,嘉敬貝勒會不會饒過妳爹還是未知數,妳忍心讓他老人家在承受失去妳的痛苦之余,還要被嘉敬貝勒糟蹋嗎?妳不覺得這樣的妳很不孝嗎?」玲瓏責備的說道。
「我……」佟仙音更傷心了,邊哭邊說︰「那我該怎麼辦呢?死也不成,不死也不成,玲瓏姑娘,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她真的好可憐哦!玲瓏很同情佟仙音,並認為既然讓她踫上這件事,她也無法置身事外。再說,現下只有她能幫佟仙音了不是嗎?
她握住佟仙音的手,微笑的對她說︰「如果妳信得過我的話,就讓我幫妳,好嗎?」
「妳要幫我?」佟仙音呆看著她,「可是對方貴為貝勒,又是皇上的親弟弟。」
「我知道他的來頭很大,不過我的來頭也不小哦!」玲瓏俏皮的說道。
「啊?」佟仙音瞪著雙眼看著她。「玲瓏姑娘,妳的意思是……」
玲瓏微微一笑,說︰「不瞞妳說,其實我是滿人,我阿瑪是吉親王,我是玲瓏格格。」
「玲瓏格格?」佟仙音大叫一聲,然後跪在地對玲瓏重重地一拜。「是老天爺可憐我要救我一命,格格我給妳磕頭,求求妳救救我。」
「佟泵娘,妳快起來啊!」玲瓏拉起拜個不停的佟仙音,不好意思的說︰「妳行這樣的大禮我怎麼敢當,我們能認識就是有緣,妳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妳解決這件事,不過妳要答應我不能再尋死,好嗎?」
「不會、不會了,我不死了,不死了!」佟仙音感動極了。
玲瓏和她素昧平生,卻救她一次又一次,她真是遇到貴人了。
「格格,妳這麼幫我,我實在無以為報啊!」佟仙音哽咽的說。
「我又不是要妳報答我才幫妳,我是看不慣嘉敬貝勒的所作所為才願意替妳出這口氣。」玲瓏溫柔的說︰「妳放心回家去吧!還有兩天的時間,我一有好消息就通知妳,嗯?」
「謝謝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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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只有兩天的時間救佟仙音的命,她一刻也不敢耽擱的趕回家,並且立即向吉親王和福晉說這件事。
「阿瑪、額娘,你們一個是親王、一個是親王福晉,如果由你們出面,嘉敬貝勒看在你們的面子上一定會答應放人,救人一命勝造七層浮屠啊,你們不能見死不救。」
吉親王很不高興地打斷玲瓏的話。「什麼救人一命勝造幾層的浮屠,妳這分明是要害自己的阿瑪和額娘!那個嘉敬貝勒是什麼人物、什麼來頭?他是皇上的弟弟,妳這不是擺明要我用這條老命去跟皇上唱反調嗎?」
玲瓏愣了愣,萬萬沒想到吉親王會這麼說。
她嚴肅的看著兩位長輩,清楚的說︰「阿瑪,你好歹也是個親王啊!難道你還怕皇上會砍你的頭嗎?再說這件事很明顯就是嘉敬貝勒的錯,他強搶民女耶,難道說身為皇上的弟弟就可以隨便上街抓良家婦女當他的妾嗎?這還有天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