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感嘆的想著,兒子從小到大沒讓他們操過什麼心,這次不知為何寧願為了一個女孩子弄得雞飛狗跳。
舒倩佇立在落地窗邊,眼神幽遠的眺望市景,清麗的臉上雖然寧靜,內心卻是起伏不定。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總裁、總裁夫人,晶立集團的湛夫人和湛小姐來拜訪你們了。」
兩人相視一眼,慕容靖花崗岩般的臉龐現出喜色,舒倩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全家福照片……
「快請她們進來。」慕容靖拿起話筒說。
沒多久,于水竹和湛采萱隨著秘書出現在門口。
「總裁、夫人。」于水竹微笑著打招呼,但笑容此往常生硬許多,身旁的湛采萱臉上帶著幾分憔悴,顯得有點楚楚可憐。
「歡迎歡迎。」慕容靖熱絡的款待她們,雖然不知道她們的來意,但她們的到訪也算一種關系轉好的契機。
客套一番後,于水竹開門見山的說︰「今天是來跟慕容總裁談合作案的事情,以及小女的婚事。」
慕容靖怔下一下,心里猜想著是怎麼回事?晶立竟主動上門示好?一點也不像愛面子的湛家作風。
舒倩也覺得奇怪,但她仍舊保持一貫的緘默,靜觀其變。
後來的談話內容,表明的只有一件事,即使局面惡化至此,當事人之一的湛采萱對慕容天作的心意,卻絲毫沒有動搖,而且不知為何,湛夫人表現出來的合作意願十分熱切,一改反目當時的憤怒態度。
既然連湛家都不計前嫌了,慕容靖自然樂觀其成,「那接下來,我們去找小犬談一下吧!」
四人路上有說有笑,來到總經理室前,慕容靖打開門進去,看見眼前的情景,連忙又把門關上,臉色發青的干笑,「他好像不在公司,我們先回我的辦公室等一下,我會叫秘書馬上聯絡他。」
于水竹見他臉色有異,心中不禁生疑,便蠻橫的自行推開那扇門,這一開她當場愣住了。
慕容靖捂著臉,一副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湛采萱看見他們的樣子,覺得奇怪便也探頭一看,同樣是錯愕的反應——
慕容天作和燕織荷摟著對方,在沙發上熟睡著,他們工作到天色拂曉,沒回家就直接睡在公司。
舒倩苦笑的看著兩人,再看看身旁三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心中已在盤算要怎麼替兩人收場。
「靖,你招呼一下湛夫人和小姐,這里交給我,我跟兩個孩子談談。」舒倩用令人難以拒絕的笑容,不待他們反應就將他們推了出去,關上門後反鎖。
她定到沙發旁,笑容和藹,看著這對昔日的兩小無猜,她以前也曾到過爸爸的道館,知道燕織荷和兒子感情有多好。
舒倩睨了一眼桌上雜亂的文件,明白他們一定是熬夜工作,雖然心疼得想讓他們繼續睡,但現在的情況還是得喚醒他們。
「媽?」慕容天作剛巧自己蘇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唔?」燕織荷迷迷糊糊的醒來,一見到舒倩便忽然驚醒,急忙從慕容天作身上跳起來,邊向她鞠躬邊想解釋什麼,「慕容媽媽早,我、我們……」
舒倩微笑的看著她,等著她要說什麼,這是舒倩的修養。
「媽,我有話跟你說。」慕容天作示意燕織荷,一切交給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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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總裁辦公室里,于水竹欲言又止,最後才好不容易開口,「慕容總裁,我有媒體界的朋友,今早听見他們說,各大媒體好像收到了一封郵件,內容是關于——」
「關于我們金皇和巨達集團的合作案,請總裁下午召開董事會,我要跟大家報告這件事。」慕容天作開門進來,接著于水竹的話說完。
燕織荷和舒倩跟在他的後面進來,燕織荷面對這種局面很不自在,舒倩笑著拍拍她的手,安慰她放輕松。
她說的那封郵件,正是慕容天作昨晚發的,等案子下午一確定,勢必在商界引起一陣波瀾。
「原來是你——」于水竹面色鐵青的站起來,語氣變得有點激動。
一旁的湛采萱怔然的凝望慕容天作,她消化完他的話後,臉色漸漸蒼白——他離她越來越遠了。
「你選擇跟晶立的對手巨達合作?」于水竹語氣顫抖的說,不能接受此時听見的事實。
「湛夫人,很遺憾,我們只能選擇一邊合作,自然是找獲利多的伙伴羅!」慕容天作冷冷的對她說,他早就看不慣于水竹那種趾高氣昂的態度了。
這時大家也懂了,他搞砸一筆晶立的大生意,是為了另一筆更大的生意,
「但巨達集團的合作案,我們一直都談不下來……」慕容靖愕然得還沒回神。
「我談下來了,相關內容我都處理好了,下午一並報告。」慕容天作意氣風發的說。
他露出滿意的笑容,摟住身旁的燕織荷,「這樣就不用再逼婚了吧!而且我替公司找來更強的合作伙伴,可以將之前預估和晶立合作的獲利,整整提升一倍,也就是一百億,相信董事們不會有異議才是。」
看見兩人親密的樣子,湛采萱再也忍不住的掩面跑出去,于水竹丟下恨恨的目光,趕緊去追女兒。
慕容天作暗暗內疚。
采萱,對不起,我真的非常對不起你。
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若非不得已,實在不想這樣傷害湛采萱……
慕容靖瞟了一眼燕織荷,轉頭對兒子說︰「你做得很好,爸爸不會再要求你跟采萱結婚,但……我反對你跟燕小姐交往。」
「為什麼?」慕容天作眼神射出寒光。
「燕小姐的家世不適合我們慕容家,慕容家的人婚姻不能隨隨便便,一定要找門當戶對的——」慕容靖口吻輕蔑的說,明顯是看不起燕織荷。
慕容天作馬上打斷他的話,「什麼叫隨隨便便,除了她,我誰也不要,我今天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如果不是為了讓你們也認同她,我早就帶她出國去學畫畫了,才不想當金皇的玩偶!」
「你那是什麼口氣?我是為你好才提醒你。」慕容靖的火氣也上來了。
「不需要。」慕容天作冷笑,覺得父親的說法真是讓他想笑也笑不出來。
燕織荷拉拉他的衣袖,「不要這樣啦!天作……」
她拋開自己難過的心情,想要安撫慕容天作,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這對父子因為自己而決裂,這樣反而會讓她更難受。
本來在一旁靜靜看著的舒倩,忽然開口,「靖,你說織荷配不上慕容家,那酒家女就配得上嗎?」
不常有意見的人,每當說話時總是語驚四座,慕容天作和燕織荷不解的看著她,只有慕容靖露出驚訝的神情。
「你怎麼……」慕容靖愕然的問。
「你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嗎?」舒倩微笑著說,但表情里蘊著一絲怒意,有種就算是小綿羊也會發威的態勢。
「難道你已經——誰、誰告訴你的?」慕容靖慌張起來。
慕容天作和燕織荷滿頭問號,左右看著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麼事?
忽然冒出來一個聲音,「老子告訴她的啊!」
「爸!」
「爺爺!」
「師父!」
三種稱謂的驚呼聲從他們口里沖出來——慕容廣海不知何時進了辦公室,健朗的身影巍然立于他們眼前,臉上堆滿爽朗的笑容。
「兒子假藉應酬名義去那種地方,身為老爸的我監督不周,對不起自己媳婦,至少要幫兒子向她坦白吧?看她要趕你出門,還是休了你,你就听候老婆指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