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敢用偷瞄的方式看他,可能是太遠看不清楚吧!她覺得他看起來有點落寞,也有點憔悴。
樓杞軒一邊喝酒一邊注意著童璃。
他已經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沒有去找童璃,不是他不想見她,他是為了和碩公主的事心情惡劣到提不起勁去找她。
想到自己無法回報和碩公主強烈的感情,他有著罪惡感,他怪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察覺到和碩公主對他的感情,這樣他就不會傷她太深了,不是嗎?
在他從對和碩公主的罪惡感走出來之前,他實在沒有心情去想他和童璃的事。
今天見到童璃可愛的臉讓他的心情好過不少,他的眼中滿是對童璃的思念,情不自禁的他只顧著童璃,卻忘了坐在他身旁的和碩公主。
和碩公主表面上看似平靜,其實她的心中早就是波濤洶涌、騷動不已了。
這個人果然就是童璃,她早就請到她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雖然她猜到應該是童璃沒錯,但是她無法相信真的是她,因為童璃跟她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不是嗎?
她承認童璃跟她一樣都是才女,這是大家公認的,除了三年前的那場比試之外,她和童璃也曾在一些公開或非公開的場合交過手,童璃的確是進步神速沒有錯不過她始終贏不了她,不管是琴藝還是知識,又或者是女人該遵循的四德,童璃只有輸給她的份。
這樣的人會是她的情敵?如果不是她親眼看到他們兩個人眉來眼去的,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她真的搞不懂樓杞軒到底在想些什麼,童璃樣樣都輸她,容貌、身分地位、才情,一切的一切,這種只配伺候她的女人居然能奪走樓杞軒的心,這教她如何甘心、如何服氣呢?
和碩公主的胸口就像有一把火在燒一樣,她暗自下了決心,她一定要讓該死的童璃好看。
×××
和碩公主的報復行動就從今夜開始。
在筵席進行到一半時,她為在場的客人表演她拿手的琵琶。
她一連彈了三曲,每一曲都博得熱烈的掌聲。
三曲彈畢,她起身走向童璃那一桌。
童璃奇怪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各位貴賓,現在我們就請有名的才女童璃格格為大家彈奏一曲盡興吧!」和碩公主用她甜美的聲音向大家宣布道。
「好!有請童璃格格。」
現場已經有人開始拍手叫好了,他們都知道現下的公主、格格中,除了和碩公主就屬童璃的才情最令人稱贊了。
樓杞軒沉吟的看著嫣然一笑的和碩公主,心中出現了不安的感覺。
但願是他想太多了,他應該相信和碩公主,相信她不會故意刁難童璃。
謗據以往的經驗看來,這兩人雖然視彼此為競爭對手,不過她們從末因為這樣超過任何的口角或爭執,她們之間一向是君子之爭,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才對。
「童璃格格,請。」和碩公主滿臉笑容的對童璃做出請的姿勢。
童璃雖然覺得奇怪,卻不得不在眾人的注視下起身。
她不是很喜這種感覺,她是不知道和碩公主這麼做的用意何在澗題是她無法在皇上和太後,以及這麼多的皇親貴族面前拒絕和碩公主的「好意」。
「那麼童璃獻五了!」她坐到和碩公主的位子上,抱起和碩公主用過的琵琶。
說實話,她自認琵琶不是她的專長,她還差和碩公主有一段距離。
不過這只是表演而已,不需要太認真,她想自己盡力就好,就算被人听出來她不如和格公主應該也不要緊吧!
她擺好姿勢,撥動琴弦。
現場寂靜無聲,只听得到流暢的樂音在她的手指間流瀉出來。
在場的人包括樓杞軒,大家都沉醉在如此優美的琴聲中。
突地,听到啪的一聲,大家的眼楮都往童璃身上瞧去。
只見童璃一臉驚愕,兩眼直盯著手中兩根斷掉的琴弦。
「想不到童璃格格的力氣還真大,可以把琴弦扯掉兩根啊!這個余興節目還兼具‘笑果’啊!」座席中有人這麼說著。
大家愣了愣,然後陸續發出笑聲。
听到這些嘲笑自己的聲音,童璃急忙站起來想要離開。
她低著頭走路,看不見前方的她就在眾人的注視下撞上了一位宮女。
這名宮女手上正好端了一盤菜,這一撞之下整盤菜都倒在童璃身上了。
看到童璃呆站著,臉上、身上有紅有綠的,大伙兒笑得更開心。
現場只有一個人沒有笑,那就是樓杞軒,他迅速來到童璃身邊並將她帶離現場。
和碩公主靜靜的看著這場鬧劇,美麗的臉上盡是滿意的笑容。
×××
兩個時辰後,童璃原本骯髒的臉已經洗干淨了,身上也換了干淨的衣服,現在的她听不到別人嘲笑她的聲音,她已經安全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樓杞軒只是用關切的眼神看著她,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對話。
凝視著童璃本然的臉,摟杞軒說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今晚真的是夠她受的了,他可以想像她有多麼難受。
「璃兒,你說話吧!」他搖著她的肩膀,他不要她再難過下去。「說什麼都好,就是不要不說話。」
童璃幽幽地看著他,「你要我說什麼?難道我出的丑還不夠多嗎?」
「我不許你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那只是意外,是意外你懂嗎?」樓杞軒激動地對她說道。
她—臉難過的表情,「那為什麼偏偏是我出了意外,不是和碩公主呢?」
樓杞軒一愣,他不明白她何以這麼說。
「反正我就是不如她,對吧!」童璃眼中泛著淚光,她痛苦的說︰「我樣樣都不如她,在她面前,我永遠只有出丑的份,不管我再怎麼努力就是超越不了她。她永遠是那顆最閃亮的星星,對她而言,我只是陪襯她不起眼的小星,我討厭我自己,我真沒用……」她用手捂住臉,發出悲傷的哭泣聲。
「別說了、別說了!」樓杞軒猛然拉她人懷,他用他強壯的手臂圈住她發抖的身體。
「不要跟她比,你沒有必要跟她比!你是你,她是她,她是很完美沒有錯,不過你也有自己的優點,不要這樣眨低自己,你該知道自己也很優秀……」
「我沒有優點,一點點都沒有……」童璃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現在的她陷人自我嫌惡的泥沼中。
這些年來她這麼的努力,想讓自己和別人與眾不同,想超越和碩公主,即使超越不了,她也希望不要差她太多可是現實卻是殘酷的……
她真的、真的不想讓樓杞軒看到她輸給和碩公主,但她還是輸了,而且還輸得一塌胡涂。
童璃的哭聲震痛了樓杞軒的心,此時此刻,他無法再隱藏對她的感情了!
他抬起她盈滿淚水的臉,輕聲的對她說︰「別哭,你知道嗎?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沒有人比得過你,你是最好的,是最好的知道嗎?」
童璃忘了哭泣,她張大眼楮瞪著他。
她沒有听錯吧!他說她是最好的,這是真的嗎?
她吸吸鼻子,啞聲說道︰「我真的是最好的?你沒有騙我吧!」
樓杞軒溫柔地一笑,「我不會騙你的。」他舉手拭去她的淚,粗糙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肌膚上撫模著。
童璃的眼楮還是睜得大大的,她不明白他這麼做用意何在,但她也沒有阻止他對她這麼做,因為她覺得這樣的感覺很好,她喜歡他觸模她的感覺。
「璃兒,我的璃兒……」樓杞軒輕輕地喚她的名,他的聲音仿佛有種魔力,一種會讓人陷入迷茫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