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並不想把我們的事說出來不是嗎?」清清吸吸鼻子,努力壓抑想哭的沖動。
「清清,你听我說。」霍沐宸按住她的肩,深深地凝視著她。
「我們的事遲早一定要讓皇上知道的,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不管結果是怎樣,我都要讓皇上知道我非你不娶的決心。但是現在真的不是好時機,你想想看,皇上和你是初次見面,皇上一定深深覺得對韻貴人有太多的愧疚,所以會想在你身上多作補償,想和你多一些時間相處,如果這個時候我告訴他我要娶你,難保他不會惱羞成怒,如果事情演變成這樣消︰願意嗎?」
清清眼楮濕潤的瞅著他,用力地搖著頭說︰「我不願意看到你有危險,我不要!」
「不只我會有危險,我怕皇上會遷怒我爹,那我就真的成了不肖子。」
清清閉上眼楮,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霍沐宸的心好痛,他擁她入懷。「別這樣,事情不是真的變得這麼糟,這是我設想最壞的結果,可是我不能不這麼想。我是為了大局著想,我希望你能體諒我的心情。」
清清哭泣的說;「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推,萬一我爹不允許你娶我,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霍沐宸沒有回答,他只是緊緊的地抱著她。
「我想到了,我不要進宮就行了!」清清抓住他的手,激動的說。「只要我還是平民,就沒有人會說我們不配,我們愛什麼時候成親就什麼時候成,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你說這樣好不好?」
霍沐宸搖搖頭,苦笑的說︰「這是不可能的,清清,皇上是知道有你這個人了,你進宮還是不進宮不是由你決定,是要由皇上決定的。他不只是你父親,他還是一國之君,不管誰都沒有辦法抗拒他的命令,即使你是他的女兒,也是一樣的,你知道嗎?」
清清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在轉眼間就破滅,她鼻子一酸,哭倒在他懷中。
「表哥,我寧可不做公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她哭著說。
「別哭,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嗎?」他一面吻她被淚水弄濕的臉一面說。
清清的眼淚流個不停,她緊緊的抱著他,她要好好地將他抱個夠,因為一旦進宮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像現在這樣擁抱了!
第八章
乾隆看到清清的容貌之後,整個人就失了神,掉了魂。在他眼前的是清清,可是看在他眼中卻是韻貴人。
這孩子多像她母親啊,這五官、這神韻,還有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此時此刻,他記憶中的韻貴人仿佛活了過來,他對她的思念也一並活了過來。
現年四十有五的乾隆帶給清清的震撼也不小,她想像過幾千、幾百次的父親現在居然就站在她眼前,他是這麼的英俊,這麼的器宇不凡,他是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男子,難怪會讓母親情牽一生,到死都還愛著他。
「孩子,告訴朕你叫什麼名字?」兩人對看許久後,乾隆率先開口問道。
「皇上,我叫清清,清澈的清。」
「你叫朕什麼?」乾隆一愣。
「我叫您皇上啊!」清清覺得沒有什麼不對呀!
「嗯,公主啊!」這時,霍繼庭忍不住開口提醒過分天真的清清,「你應該叫皇上皇阿瑪才對,咱們宮里頭的阿哥公主都是這麼叫皇上的。」
清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偷瞄向霍沐宸,霍沐宸也對她點點頭。
這時的乾隆充滿期待的等著清清再喊自己一聲。
「皇阿瑪。」清清終于叫出口。
「乖。」乾隆發現自己的眼楮居然不爭氣的濕了,這三個字他應該在十幾年前就要听到她說的啊!「你叫清清是吧!」
「是的。」’
「清清。」乾隆嘴里啼啼念著,臉色慢慢的變了。
「她居然幫你取這個名字。」他無限感慨的看著清清,「清者自清,她是要告訴朕,當年做錯事的人是朕,不是她,或許她早就預知無法再見朕一面,所以為你取了這個名字,唉,這教朕情何以堪啊!」
「皇阿瑪,您不要難過。娘她告訴過我,她不怪任何人,雖然她已經不在了,不過我相信她一直是愛著您的,我能等到皇阿瑪來接我,這是娘她畢生最大的心願,現在她的願望已經實現,她死也瞑目了!」
乾隆欣慰的點點頭。「你娘如果真的這麼想,朕就安心了。」他笑看著清清,「你娘把你教得很好,朕什麼都沒有管她做,她卻給了朕這麼美好的你,朕真的是欠她太多了!」
他對清清伸出手。「清清,到皇阿瑪這里來。」
清清看霍沐宸一眼,然後走上前去。
乾隆握住她的小手,慈愛的微笑道︰「清清,跟皇阿瑪回宮吧,讓皇阿瑪好好的照顧你。」
清清頓了一下,開口說︰「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人照顧呀!」
「公主,皇上是想和公主一起生活,再續父女情緣啊!」霍繼庭又忍不住插嘴,不是他愛說話,是清清說的話會讓他冒冷汗,他是在幫清清啊!
「霍卿說得對。」乾隆拍拍清清的小手。「清清,你可願意?」
「我……」清清雖然對眼前的人還產生不出所謂的父女親情,不過他的眼神和語氣是這麼的誠懇,讓她拒絕不了。「好,我就跟皇阿瑪回去。」她下定決心的說。反正她和霍沐宸來日方長,現在她好不容易和自己的父親重逢,也許就只有這段日子能陪陪他了。
「太好了!」乾隆露出笑臉。「朕本來還擔心你不會原諒朕以前對你的不聞不問,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沒有傷朕的心,原諒了朕。」
「皇阿瑪,我從沒有怪過您,所以不會有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清清則言。
「好,好。」乾隆斑興得快掉下淚來,他由衷的感謝老天爺終于把清清還給了他。「霍卿,你們一家照顧清清有功,朕會重重有賞。」
「臣叩謝皇上。」霍繼庭先跪下、他看到還在發呆的霍沐宸像塊木頭似的不動,趕緊拉他一起跪下謝恩。
霍沐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下跪磕頭都是父親硬拉著他做的。
清清要回宮的事已經塵埃落定,他的心卻好像被挖了個大洞一樣。現在他面前的是名正言順的清清公主,他覺得仿佛有道無形的距離拉開了他們倆。
他本來是對自己和清清的未來充滿信心的,可是不知為何在這一刻,滿滿的不安充斥著他的心。他真的可以和清清在一起吧,可以的吧?
★★★
接下來的日子對用沐宸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霍繼庭怕他會偷偷的去找清清,索性不回天津,整天守著他。
當然不會武功的霍繼庭終究是守不住霍沐宸的,霍繼庭只好使出哀兵之計,威脅他說如果他敢進宮找清清,他就要死給他看。
霍沐宸根本不相信怕死的霍繼庭會這麼做,可是霍繼庭還是牽制住他了,因為他無法擔起自己的父親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的罪名。
再怎麼說他是自己的老子,他不能丟下他不管,只顧著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這樣,霍沐宸無法進宮去看清清,他只能把對清清的思念收在心底最深處,數著日子過活。
終于挨到了一個月後,霍繼庭非回天津不可。
霍繼庭不情願的走了,他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如果這個不肖子存心要找死的話,他也攔不住他。
雖然無法讓沐宸對清清死心,至少還絆住他一個月的時間,現在他只能祈求老天爺讓皇上為清清找到門當戶對的駙馬,這樣沐宸就非死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