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玫瑰這才明白紀耀宗仇恨蒙古人,是有他的理由。「所以你就開始找蒙古人報仇,只要是皇族的人你一律不放過。」
「正是如此。」紀耀宗點頭。
「你怎麼可以因為這樣就濫殺無辜呢?你想殺蒙古人報仇沒有錯,可是你連好人也殺,這樣對嗎?」洪玫瑰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昔日好友,已經成了仇恨薰心的惡魔。
紀耀宗面無表情的看著洪玫瑰,「你放心,我同意你說的,也相信鐵格爾應該是個好人,念我們過去的那段情誼份上,我會放過他和他的家人的。」
「你是說真的?」洪玫瑰激動的情緒這才平緩下來。「可是我擔心你,這種殺戮的生活會害你送命的。」
紀耀宗淡笑,「反正我也只剩半條命而已,在我死之前能殺幾個算幾個,這樣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洪玫瑰難過的看著他,她想勸他回到以前那個她所熟悉的紀耀宗,可是她知道現在的他是听不下任何規勸的話。
「你放心,我等一下就離開,不會連累你的。」
「你的腳傷這麼重,怎麼離開呢?」洪玫瑰怕紀耀宗還沒走出王府,就會被人發現了。「我看還是這樣吧,我這個留香閣有間放雜物的柴房,平常不會有人進去。等一下我就帶你去柴房藏起來,你就委屈一點暫時在那里養傷,等到你傷口痊愈再離開,好嗎?」
紀耀宗听完洪玫瑰的話,冷酷的眼神現出一絲的柔光。「你為什麼要對我這種人好,你忘了我曾經想傷害你最愛的人嗎?」
洪玫瑰回給他一記溫柔的微笑,「因為你是我的耀宗哥哥。」
「玫瑰……」紀耀宗的聲音有點哽咽。「謝謝你。」
洪玫瑰緩緩的搖頭,心里想著,他還會留在這里一段時間,自己能否為他做些什麼呢?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他,絕不能讓別人發現他的存在。
三天後的深夜。
洪玫瑰趁著大家都入睡後,偷偷跑到柴房為紀耀宗送飯菜,還幫他換藥,然後再溜回房間。
當她回到留香閣,這才松了口氣。把該丟掉的東西都處理掉之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打開門立刻嚇了一大跳,天啊!鐵格爾居然在屋內。
「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還以為你被拐走了,差點就要派人去找你呢!」鐵格爾笑看著她。
「我……我睡不著,所以隨便走走。」洪玫瑰趕緊找個藉口。
「一定是沒見到我,所以睡不著吧!」鐵格爾沒看到洪玫瑰額頭上的冷汗,他面帶微笑朝她走來。
洪玫瑰躲開他的手,匆匆的說︰「我現在好想睡覺哦,你回去不要打擾我睡覺啦!」她不能讓他聞到她身上的藥味。
「咦?」鐵格爾還以為自己听錯了,他什麼都來不及問就被洪玫瑰推出屋外。
「玫……」
「有話明天再說。」洪玫瑰快快的關上門。
這小妮子在搞什麼鬼啊?鐵格爾一頭霧水。
我做錯什麼事了嗎?沒有啊!還是她在氣我這幾天冷落了她?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鐵格爾重重地嘆口氣。他會冷落玫瑰,還不是因為芙蓉一天到晚纏著他,要不是不想破壞大元和大理兩國的情誼,他早就一腳把她踢出王府,哪還會留她下來讓玫瑰不快啊!
既然玫瑰現在不想跟他說話,那只有等明天再好好的跟她陪不是羅。
唉!是誰說齊人之福快樂似神仙,他已經快受不了了!
鐵格爾還來不及跟洪玫瑰陪不是,芙蓉就報復似的告訴他一個和有關洪玫瑰的消息。
「鐵格爾,我的婢女昨天晚上看到洪玫瑰鬼鬼祟祟的拿著一大堆的東西到留香閣的柴房,過了好久才出來。我的婢女等她離開後,好奇的上前想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你猜怎麼著,柴房里面居然有聲音,是有人在吃東西的聲音。」
「柴房里有聲音?」鐵格爾皺眉看著芙蓉,「留香閣的柴房里怎麼會有人呢?會不會你的婢女听錯了?」
「沒錯、沒錯,就是有人在里面。」芙蓉不懷好意的說︰「說不定咱們玫瑰公主在柴房里養了個小白臉,來排解她的寂寞呢!不過養在柴房呀,這個小白臉還真可憐啊!」
「你在胡說什麼?」鐵格爾憤怒的瞪著芙蓉。「我不許你造謠中傷玫瑰,听到了沒?」
「我哪是中傷她,這是事實啊!難道你最近沒有發覺她有任何的不對嗎?像是不想跟你親熱啦,就是因為她已經在小白臉那里得到滿足了。」
鐵格爾恨恨的瞪芙蓉一眼,沒有說話。
他是不相信芙蓉說的,可是昨夜洪玫瑰反常的表現,讓他無法反駁芙蓉的話,難道說洪玫瑰不在房里,就是到柴房去了?難道柴房里真的有人?洪玫瑰她真的瞞著他什麼事?
不行,他不可以懷疑洪玫瑰,洪玫瑰是愛他的,她是愛他的!
鐵格爾一臉的痛苦,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去柴房一探究竟的話,他一定會瘋掉的。
他不是懷疑洪玫瑰,他只是想確定洪玫瑰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一樣是夜闌人靜的時候,洪玫瑰又來到柴房。
「怎麼樣,傷口好多了吧?」她問紀耀宗。
「好了七八成,再過兩天我就可以離開這里。」
「那真是太好了!」
紀耀宗不再冷酷的臉上漾著溫柔的微笑,「玫瑰,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
「說報答就見外了,我們是好朋友耶!」洪玫瑰笑著說。
「唉!」紀耀宗嘆著氣。「也只有你才會把我當朋友。我現在可以很確定鐵格爾的為人正派,因為能讓你傾心相愛的人,一定差不到哪里去。還好我之前沒有傷了他,要不然我一定會後悔莫及的。」
「只要你現在收手,你就不需要後悔了。」洪玫瑰輕握住紀耀宗的手,說︰「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听我的勸,你死去的家人不會希望你做這麼危險的事。」
紀耀宗感動的看著洪玫瑰,心中的那個道牆正在崩塌。
「噓!」他突然伸出手捂住洪玫瑰的嘴,「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洪玫瑰當機立斷,拉著紀耀宗往後門的方向跑去。
「快,從這里出去向右走就可以到偏門,那里只有兩個守衛,你可以應付得來的。」
洪玫瑰話剛說完,柴門被用力地踢開,她驚訝的看著來人,正是鐵格爾。
鐵格爾大步踏進柴房,紀耀宗危急的跨出後門,兩個人一進一出的時間是一致的。
然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鐵格爾仍清楚的看到逃出柴房的是個男人的背影。
「玫瑰,那個人是誰?」鐵格爾鐵青著臉來到洪玫瑰面前。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她的情人了!」跟著鐵格爾一起來到柴房的芙蓉,幸災樂禍的說。
「我沒問你,你給我閉嘴!」鐵格爾的眼楮直勾勾的看著洪玫瑰,神情嚇人。「你說,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洪玫瑰搖頭,她不能把紀耀宗說出來。他是朝庭的要犯,鐵格爾要是知道他的名字,定會派人捉拿他的。
「你不知道?」鐵格爾的眼楮宛如要噴出火似的瞪著洪玫瑰,他抓住洪玫瑰顫抖的肩膀,瘋狂的搖她。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騙我?為什麼你會在深夜來這里見他?說,他到底是誰?」
洪玫瑰被他搖得頭發散了、頭也暈了,猶嘴硬的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鐵格爾的心好痛,洪玫瑰什麼都不說,讓他更相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
事情就擺在眼前,洪玫瑰在深夜和這個男人幽會,被他發現就掩護他逃走;而她為了救那個男人不惜反抗他,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由此可見她和那個男人的關系匪淺,而他卻被蒙在鼓里,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