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不甘示弱地揚起下巴,充滿自信和驕傲地說︰「厲害吧!我有一個同學在王子飯店工作,是她介紹我進去的!」
Woody瞇起眼,不相信事實會如她所說的那麼簡單,她一定是另有盤算,沒有一個女孩是不愛錢的,她也不會例外。「妳為什麼會想去王子飯店工作?」
她睨了他一眼,好像他問了一個宇宙無敵世界超級愚蠢的笨問題。「飯店嘛∼∼就是有飯可吃的地方!吃飯是最重要的,古人都說了,民以食為天。」
她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冒出兩串烤雞,還遞了一串要給他,那麼噁心的東西,他才不要!
「別客氣啦!」
她竟然直接把烤雞往他的嘴里塞,哦∼∼他差點沒吐出來,沒見過這麼粗魯的女孩!
她邊愉悅地享受著「美食」,邊指著路當向導,兩拐三轉地,他居然又回到那個老舊不堪的貧民窟來了。
同樣的地址、同樣的姓名,雖然她的裝扮有點不男、不女,但——她應該真的就是董事長的女兒了!
怎麼辦?
難道董事長真的要他給眼前這個不男、不女,又愛吃烤雞的家伙幸福?這一刻,他實在很難冷靜下來。
兩個人隔著腳踏車,一人站一邊,彼此對峙、各懷鬼胎,好像在她家門口前罰站,比賽看誰先動誰就輸了。
小周正努力地煩惱著,要如何在他走之前,想辦法制造出一個浪漫之吻?
是從後面突然抱住他,再獻吻?還是該正面出擊,當下吻他個措手不及?可這樣會不會撞掉門牙呢?
Woody則是費盡心思、想破腦袋,他該如何將眼前這個不拘小節的「落難公主」改裝成正常版的「千金小姐」呢?
而且要正常到教他愛不釋手,甚至要愛她愛到非卿莫娶的地步!
可能嗎?一想到剛才的雞事件,他的腸胃就隱隱作噁,這個改造她的工程會不會太艱巨了?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也許她很有潛質。
問題是,該從哪里改造起呢?打量她的全身上下,最後停在那張連在晚上都很陽光的臉蛋上,董事長說得沒錯,她真是個美人胚子,就是好像偏好女扮男裝。「嗯——妳——穿裙子——一定很有女人味。」
她的反應很奇怪,先是滿臉驚詫,「我?穿裙子!」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裙子這兩個字,接著是爆出狂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她笑到肚子痛才停住,歪著頭想一想,又噗哧一聲,忍俊不住地說︰「我一想到媽媽看到我穿裙子的表情,就——哈哈哈——」又笑到抱住肚子,就差沒躺在地上打滾了。
Woody馬上在內心對自己宣布︰改造她的計畫,放棄!
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能救他自己了。「周芷若——」他的聲音比夜風還響。
小周停住大笑,「什麼事?」
「妳——有沒有男朋友?」如果她有喜歡的人,那麼倒楣的人就不會是他了!
小周望著他那對令人發暈的眼眸,人又茫了,像喝醉酒似的。
真討厭,哪有人這麼直接的?才第一次見面就問這麼敏感的問題,他一定是很喜歡她,迫不及待想當她的男朋友,這讓她忍不住暗自在心中竊喜。
雖然天很黑,她還是把棒球帽壓低下來,擋住半張臉,免得被他發現自己的臉紅得像火燒天,然後慢條斯理地搖晃著她的頭。
「我想也是!」Woody滿意地點點頭。
接下來,他是不是要向她表白了?小周覺得自己的身體熱到快不行了,整個人快要蒸發似的。
「我想會喜歡上妳這型的男人,大概也只有gay了。」
「什麼意思?」小周把帽子戴回去,露出一張大惑不解的神情,難道他是個同性戀?
不會吧?好不容易才遇見一個令她心動的男人,竟然是個gay——
Woody把西裝外套月兌下來,甩到肩膀後面,要笑不笑的表情,一臉的促狹。「我喜歡的可是如假包換的『女人』。」
說完往後倒走幾步,雙手抱胸,抿著唇,揚著下巴,又是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
頭腦簡單的小周心里還想著,「好里家在,他喜歡的是女人。」臉上燦放出安心的甜美笑容,開心地向他揮手再見。
嗯?!那他為什麼說gay才會喜歡她呢?gay是喜歡男人的嘛!她又不是男人!
耶?!不太對勁喔!她怎麼有種被羞辱的感覺——厚∼∼哇咧!原來他是拐個彎偷罵她是「男人婆」!
甜美的笑容霎時化作火山爆發,「你找死呀!耙在我家門口罵我是男人婆,有種別走,等我去拿菜刀出來!」
Woody愈走愈遠,臉上的笑意再也隱忍不住了,「哈哈哈——」而且愈笑愈大聲,怎麼會有反應這麼遲鈍的女孩子?「哈哈哈哈——」
他很久沒笑了,從那次事件之後,他就再沒對女孩子笑過了。
真要感謝她,給了他一個晚上的開懷!
不過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見識到這麼凶悍的女生,一般的女孩子裝溫柔都來不及了,哪敢這樣肆無忌憚地罵人!
還有她生氣的模樣,別的女孩子都是假裝一下發個嗲而已,怕生氣破壞氣質,哪像她這麼認真,連頸子上的血管都要爆裂似的;最好笑的是她罵人的話,簡直像小學生在吵架,真是太好笑了。
認識了這個寶貝,短時間內,他的日子恐怕會不得安寧!
「喂,妳早點休息,明天上班要準時,王子飯店的總經理不喜歡員工遲到的!」他得記得千萬不能讓她太靠近廚房,那兒菜刀多,挺危險的。
小周氣呼呼地吼著,「我遲到關你什麼事?你又不是王子飯店的總經理!」
夜色中,小周隱約看得見他那張得意囂張的笑容,「虧我剛才還請他吃烤雞,沒良心!」
幸好,那個浪漫之吻沒有白白送出去,否則就變成「浪費之吻」了。
「姊,妳在跟誰大小聲?」喜弟開門探出頭來。
小周怒氣沖天地邊罵,邊踢門而入,「還有誰?就是你介紹的那個爛學長啦!找死!竟敢指桑罵槐,說我是男人婆!
「哼!他最好趕快去燒香拜佛,求神明保佑,下次別讓我遇見他,否則——」她的手掌緊緊地握住,指關節發出喀啦喀啦充滿復仇的聲音。
喜弟皺著眉,莫名奇妙地搔著後腦勺,「可是——學長來電說,今晚要做實驗,下次再去接妳下班——」
他打電話去速食店就是要告知姊姊這件事,但姊姊卻大發雷霆,沒等他說完就掛電話了。
滿肚子怒火中燒的小周忽然嚇傻了,那、那……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轉身又沖出門外,朝著無人的窄巷大喊,「喂,你到底是誰——」
忽然一陣夜風吹來,喜弟全身寒毛豎立,下意識地拉緊衣服,將門關上,心里毛毛的。「姊∼∼真•的•有•人•罵•妳•男•人•婆•嗎?」雖然罵得好,但他卻害怕得連聲音都在發抖了。
消失在黑夜的Woody笑笑地遠望著她,低聲地自言自語,「明天,妳就知道我是誰了。」
拜她所賜,今晚他的心情像在洗三溫暖一樣,好一個讓人喜、讓人憂的周芷若。
回到黑頭車里,氣定神閑地撥了一通越洋電話。「董事長,我已經找到周芷若小姐了,可惜的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這麼說完,心里卻有點矛盾。
「是嗎?那你先不要公開她的身分,等我做完療程回國後再處理。」
「是的。」
接下來就是在董事長回國之前,先幫周芷若找到一個男朋友,之後他就能擺月兌這件倒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