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我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兒子!」鄭詔被他搞得很火大。
「我的人听見周晉告訴鄭敏之,她若失敗,你就要將她送給周晉當玩物。恩,原來你會將兒子送給男人當寵物玩呀?」他諷刺對方明明心里清楚,卻死不承認。
「你——」鄭詔惡狠狠地瞪著他,再轉頭瞪周晉一眼。
他沒說過這種話,那全是周晉自己造的謠。
不過他也受夠了與段子詒唇槍舌戰——他根本討不到便宜!
「夠了!廢話少說,今日我是來送你上黃泉的;你的脖子抹抹,準備上路吧!」
鄭詔抽出長劍,打算一刀刺入段子詒的心。
他原來真的以為,自己一刀就能解決他,可沒想到這個看來嬌生慣養、沒半點能耐的皇子,拳腳功夫還真不錯。
反倒是他,習醫較多,習武很少,沒三兩下,就給段子詒打得連手中的兵器都飛了。
「嘖嘖!你要殺人,沒本事怎麼行?你不是很會要求鄭敏之嗎?才三歲就要她背幾百個人體穴道,背不熟稔還不給吃飯,那你怎麼不從三歲起就好好練武?要是有那麼做,現在不就可以痛快宰掉我了嗎?」段子詒竟然教訓對方殺不了自己。
「你……你……」鄭詔被他氣得差點吐血。
年紀大了,氣力衰退,他稍微動動武就氣喘吁吁,可段子詒仍然從容自在地訓斥他,連滴汗都沒流。
段子詒一心只想好好臭罵鄭詔,替鄭敏之多年來所受的委屈出口氣,卻沒注意到,方才自鄭詔手中打落的長劍,已被周晉拾起,而他正悄無聲息地,緩緩自他背後靠近。
「小心!」
直到听到熟悉的尖叫聲,段子詒才警覺地迅速回頭。
只見不知打哪兒出現的鄭敏之,張開雙臂撲向他。
「敏之——」他才要喊她的名字,卻驚見一柄長劍從她胸前穿出,鮮血迅速沿著冒出的刀尖大量涌出。
「敏之!」
段子詒飛快地將劍從中劈斷,再一腳踹向握著斷劍的周晉,反手將他撂倒後,順手抽起掉在地上的斷劍,一劍解決他的性命,為鄭敏之報仇。
周晉也沒想到鄭敏之會突然冒出來,替段子詒擋住那一劍,所以直到倒地死去之時,都還處于愣怔的狀態。
還有一個呆愣住的人,則是鄭詔。
他看見鄭敏之中劍,第一次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鄭敏之!你這蠢蛋,跑來擋劍干什麼?」段子詒鼻頭發酸,視線模糊,抱著她縴瘦的身軀,徒勞無功地想以手掌,為她擋住不斷涌出的鮮血。
「我……不能讓他殺了你……」她扯開一個虛弱的笑。「還好及時救了你……太好了……」
「你不是下毒要殺我嗎?那還救我做什麼?」他好氣,想哭、想仰頭咆哮。
面對她的背叛,他苦苦掙扎許久,才毅然決定放了她,結果她卻跑出來替他挨刀,還眼看著就要死了!
可惡!這算什麼?他不要這樣!
「我說過……那不是毒藥,只是讓人看起來像……像死了的藥,這樣我爹會以為你死了,就不會再來殺你……」以前任憑她說爛嘴,他也不相信的話,這回說一次,他就完全相信。
原來冥頑不靈的不只鄭詔,還有他段子詒呀!
「敏之,我相信你了!撐著!求你,為我撐著!」他淒厲喊著,苦苦哀求。
听到段子詒說相信她,鄭敏之硬撐著的最後一股氣力消失了。
她給了他一個溫柔的微笑,便緩緩閉上眼……
「不!敏之,醒來!睜開眼看著我,我不許你就這樣離開我!我不許!」段子詒好像失去伴侶的獸那般,緊緊抱著她痛苦嘶號。
鄭詔還呆呆站著,眼前這一幕,好像一場夢。
如果他是醒著的,應該會發現段子詒此時毫無防備,這是天大的好機會;他甚至只要用兩手,就可以掐死對方。
但他看不見段子詒,他只看見正逐漸失去生命的年輕女人。
那是他的孩子!
是繼承著他的血脈,擁有他部分骨血的孩子!
好像直到這一刻,鄭詔才突然發現這點。
他渾身顫抖,卻仍強撐著雙腿,邁開虛軟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段子詒身旁。
「我醫治他。」他向段子詒要求。
段子詒聞聲,從鄭敏之的身上抬頭,看向他。
鄭詔已不復方才的意氣風發,還好似一下子突然老了十歲。
他泛紅的眼,帶著真誠的悲痛,哀求他,讓他救自己的孩子。
見他沒有退開,鄭詔再次懇求︰「我可以救他……求求你,讓我救我兒子……不,是我女兒……拜托你!」
知道他已幡然醒悟,段子詒再無懷疑,立刻退到一旁,讓鄭詔點住幾個穴,幫鄭敏之止血。
站在他身後,看著鄭詔竭盡全力,救治自己的女兒,段子詒緩緩露出笑容。
她會好起來的!他有自信。
這麼多愛她的人,等著她醒來,她怎可能死去?
快醒過來吧,愛人!
等你醒來,將會知道等著你的,是什麼樣的幸福。
***
我為什麼要這麼快醒來?
鄭敏之無聲地哀號著,像嬰兒般赤果,全身上下只有一床錦被,趴臥在床。
這場景好熟悉,好像某年某月的某一段時間,在一個叫做鹿林別苑的地方,她也遭受過同樣的待遇。
說是讓她好好靜養,不讓衣衫刮傷初長愈的傷口,其實,根本是方便他三殿下隨時臨幸,或是想到就可把玩她粉女敕的嬌軀兩下吧?
她傷口已愈合,可以離開了,但段子詒仍假借讓她療傷休養的名義,成天將她困在床上,逞其獸欲。
鄭敏之一想到,就又氣又羞。
才想著,那個萬惡的禍首,便興匆匆地進門,開心地對她嚷︰「敏之,快瞧!我給你帶了一樣寶物來——」
段子詒望向床鋪,看見鄭敏之慵懶地趴臥在枕上,背後覆著錦被,但曲線美好的小腿卻單只曲起,蕩呀蕩地。
她全身白皙瑩潤,看來宛如一尊做工細膩的陶瓷人偶。
段子詒眼楮一亮,感覺下月復的熱潮再度泛濫。
不過,不行!他對自己說過,白天要忍耐的。
他失望地癟起嘴。
鄭敏之現在傷勢初愈,他不能太過縱情,怕又把傷口扯開……雖然他一直萬分小心地愛著她。
第10章(2)
「是什麼?」鄭敏之不怎麼感興趣地問。
那斜睨著他的嬌態,瞧來別有風情。
「啊,是這個,我讓人搬進來。」段子詒再瞧瞧她,怕教那些壯丁,瞧見她美好的身材,便小氣地拿另一床被子,將她全身包得緊緊的,又拉下紫薄紗帳,才安心地讓人把東西搬進來。
幾名壯丁搬了一把好大的木頭家具進來,很快又出去了。
鄭敏之坐起身、掀開張紗帳,奇怪地看著那個形狀有點怪異的……椅子?
「這是什麼?」她問段子詒。
「這種名叫八腳椅的神奇椅子。」他說得神秘兮兮,而且——唾沫好像快滴下來了。
「這是做什麼用的?是坐?還是躺?」
「都可。你瞧——」段子詒把鄭敏之從床上抱起,放到那把怪椅子上,開始替她擺弄姿勢。「你可以這麼坐,也可以這麼坐,當然,還可以這麼坐……」
姿勢愈擺弄愈古怪,鄭敏之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椅子?我以前怎麼沒見過?」她好奇地問。
「你要見過,那就完了。這可是成了親的夫妻,閨房里才會有的寶物……是用來增加夫妻情趣用的。」段子詒終于說明白了。
鄭敏之指著怪椅子,下巴掉了下來,粉臉兒羞得通紅。
「天啊?你是說,這是——」閨房情趣用品?「沒錯!每回歡愛,我都很怕擠壓到你的傷處,總不能盡興;往後有了這把椅子,就可避免那種事情發生,你也就可以好好享受了。」他得意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