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浪閉上眼,淚霧彌漫,他怨恨自己不孝,連累他的爹娘死于非命。
他記起了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曾被遺忘的、或是他所不知的過往,再加上被找回宮後的這一段記憶,全像串連起來的珠鏈,一段也沒遺漏。
「你……全想起來了?」柳昀兒怯生生地問。
即使他醒了,她仍然小心地在身旁照應,一步也不敢離開。
「是的,我全想起來了。原來——你是我的未婚妻!」
滄浪倏然睜開眼楮,利刃般的陰寒眸光,鋒利地射向他所愛的女人。
「你是我的未婚妻,也明明進了宮,來到我身旁,卻寧願保持沉默,什麼也不說!我幾度問你,你居然還能睜眼說瞎話,把我當成陌生人。柳昀兒,你的心是冰做的嗎?」
「天佑哥,我不是……」
「你根本不明白我失去記憶的痛苦!如果你懂,絕不會忍心看我如此痛苦如此難過!或者你懂得,但是根本不在乎?」
那段失憶的日子太痛苦,滄浪幾乎不願回想。
想起他每日渾渾噩噩,懷著不知自己是誰的迷惑痛苦度日,卻沒想到在他身旁一直有個人知道一切,卻狠心不告訴他實情,只是冷眼旁觀,任他像落入蜘蛛網中的蟲蛾,無論怎麼掙扎都逃不出……
而她卻忍心隱瞞不告知!她究竟有顆怎樣的鐵石心腸?
他攫住她瘦了一圈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然後按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吻住她,傾盡所有的愛與恨,發泄在唇舌的交纏上。
柳昀兒噙著薄淚,柔順地任他在她唇上肆虐,縱容他狂肆地、宣泄心中的怒氣,她知道自己有錯,雖然她是真的有苦衷,但她的隱瞞造成他的痛苦是事實,她是該受到懲罰。
不過,或許是她的柔順稍稍化解了他的怒火,滄浪原本帶著懲罰意味的吻,逐漸變得柔軟,他放緩唇舌的欺凌,最後甚至開始轉為煽情。
「啊……」當柳昀兒禁不住發出第一聲嬌喘時,滄浪也被挑起了,不顧頭上仍然有傷,悄悄解開柳昀兒的衣裳。
「呀!」當柳昀兒感覺身上傳來莫名的涼意,低頭一看,才發覺自己的衣裳前襟已被解開,滄浪正像個貪求慰借的嬰孩,猛將頭往她的衣襟內鑽。
「啊……不、不行!」她急忙想抓攏衣襟,但欲火正炙的滄浪怎麼肯放?
他一手攫住她礙事的兩只小手定在頭頂,另一手則放浪地繼續解她的衣裳,直到她身上只剩一件小小的白色繡花肚兜。
「不行……」察覺到他是真的想「吃」了她,柳昀兒面色又羞又紅,手忙腳亂地想要逃月兌。
「為什麼不行?」滄浪問得霸氣。
「因為……你頭上有傷呀。」
「那不礙事!」要是現下得不到滿足,他才會死。
「可是萬一不慎撞到,傷得更嚴重怎麼辦?」她很擔心。
「只要你不反抗,就不會傷得更嚴重。」他的大手繞到背後探向肚兜的系帶,大膽拉開。
「可是我……」
她只想終生在他身邊服侍他,沒打算成為他後宮的女人之一呀!
「別掙扎了,我的頭好像又痛起來了。」他故意使出苦肉計博取同情。
「你頭又疼了嗎?」柳昀兒很緊張。
「你乖乖讓我吻就不疼了。」他狡猾地誘哄。
「……真的嗎?」
這些年柳昀兒雖增長了年齡,思慮成熟了,其實卻還是如孩童般單純好騙,立即就像笨魚兒一條,乖乖地上鉤了。
「當然是真的。」
滄浪再次吻住她,邪惡地拿自己的男性魅力蠱惑她,吻得她渾然忘我之際,剝掉她的最後一件蔽體之物,然後——
一口吃掉她。
柳昀兒渾身虛月兌地側身躺在床上,抓起繡有飛龍的錦被遮住紅印斑斑的雪白身軀,羞憤又後悔莫及地兀自懊惱著。
她終于發現自己被騙了。
一個能夠在一夜之內將她吃干抹淨,連根骨頭也不剩,甚至還連吃了好幾次的人,傷勢絕對沒問題!
「身子還好嗎?」滄浪傾身靠過來柔聲關懷,柳昀兒煞時粉頰爆紅,急忙裹著被團逃離他遠遠的。
「我還很不舒服,真的……真的很不舒服!」
她渾身骨頭都快散了,千萬不要再來一次了!
她猛力搖頭,披散肩頭的烏黑發絲搖晃如黑色絲線,她慌張的舉動太可愛了,逗得滄浪忍不住發噱。
滄浪伸出長指撫過她白女敕中泛著紅霞的美麗臉龐,憐惜地輕笑道。
可憐的女孩,一定被他累壞了。
都怪他自制力完全失控,貪歡多要了幾次。
但怎能怪他如此沉迷呢?畢竟他已經等待了這麼久,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早在三年前就該完成的。
三年的等待,難道不值得多給他幾次補償嗎?
羞得快炸開的小女人將臉埋進錦被里,拒絕做任何回應。
反正現在她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只有被取笑的分兒。
「哈哈。」滄浪低聲笑了,不顧她的躲藏,他伸長猿臂緊緊地將她摟入懷中。
唯有她在懷里,他才覺得安穩踏實。
柳昀兒渾身僵硬靜止不敢動,深怕自己一動又激起他的「渴望」,那她永遠別想下床了。
不過他只是靜靜擁著她,真的沒毛手毛腳,又企圖想「吃」她。
柳昀兒這才慢慢放松,享受與他親密相偎的親昵感覺。
「好了,現在你得老實回答我的問題!首先告訴我,你怎麼會入宮來呢?」滄浪開始發問。
柳昀兒沉默了會兒,才轉身面對他,輕撫那張帶著疑惑的俊秀臉龐,嘆了一口氣,第一次對他提起當年的事。
「當年我听從你的話,逃跑後躲在樹洞中,因而逃過黑衣人的追捕。我等了好久好久,直到周遭不再有任何聲響時,才從樹洞里爬出來,想要找你。
但我看到的是滿地的尸體,我嚇壞了,我好怕好怕你也在里頭,我忍著恐懼拼命地找拼命地找,幸好你並不在那里。但我仍是好慌,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我開始四處尋找你,那附近我全找遍了,就是不見你的蹤影。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因為始終沒找到你的尸體,所以……」
「所以你相信我還活著?」他接著道。
「嗯。一開始我回白眉鎮去找過你,但是不但沒找到你,還發現整個秦家鏢局都遭盜匪滅門,你爹娘與我娘都過世了。我太過震驚,難過得幾乎快要死去,但我想到了你,你一定還在這世上的哪個角落等著我,等我去尋你,所以我強打起精神振作起來,一面替人打零工賺取旅費,一面開始踏遍全國,尋找你的蹤影。」
「昀兒……苦了你了!」
滄浪鼻酸,他能想像一個身無分文的嬌弱女子,如何憑著一己之力尋到他,那得花費多少氣力與心血?他真的心疼。
「我整整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在你乘馬車出巡時,意外瞧見你。」
「而你為了留在我身邊,所以才進宮來?」
滄浪心中盈滿感動,知道她為他吃了很多苦頭,也總算知道她進宮的經過了。
「嗯。剛進來的時候,只有御膳房有職缺,所以我先到御膳房做事,之後才被你調過來……」
「那麼,既然入宮了,為什麼不找我,告訴我實情、與我相認呢?」滄浪的語氣里有著濃濃的抱怨。
「我不能。」柳昀兒輕輕搖頭,淒涼苦笑。
「為什麼不能?」滄浪怒問。
「當我找到你時,你已不是秦天佑,而是堂堂的大理國太子,而且還失憶了。試問我要如何去告訴你,我這個小小的宮女其實是你的未婚妻呢?你會相信我,不會當我是前來詐騙的騙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