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還有急事。」
顏皓萸難受地別過頭,錯開身想走,但郭文綺不許。
「慢著,不準走!」驕縱的郭文綺攔住她,不讓她離開。
「你不是早就跟元霆分手了,為什麼會在這里?元霆已經不要你了,你還跑來這里做什麼!你在打什麼主意?元霆不會再看上你的,你別做夢了!」郭文綺張牙舞爪地凶悍質問。
「我倒希望這只是一場夢。」顏皓萸無奈地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你誤會了,我原本就在這里工作,根本沒打算糾纏元霆。」
事實上,如果他別來糾纏她,她會高興得去放鞭炮。
「你在這里工作?怎麼可能!」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郭文綺才不相信。
「一定是你知道元霆被調派到這里,才故意找上門來的吧?你別裝無辜了!」
「如果你不信就算了,我並不想跟你多談,就這樣了。」
顏皓萸根本不想跟她多談,她有必要向郭文綺解釋嗎?
她再度轉身想走,但惱怒的郭文綺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尖銳的指甲將她的皮膚都掐破了。
「你做什麼?」顏皓萸吃痛地掙月兌開,瞪著郭文綺嫉妒扭曲的面孔。
這一刻,她真的覺得郭文綺是可怕的偏執狂,對一個男人執著這麼多年,想盡辦法掌控他的一切,但到最後,卻只能和其他女人分享他。
冰文綺如果是自己的姐妹,她一定會勸郭文綺別再傻了,和她一樣早點認清事實才好,只可惜郭文綺不是她的姐妹,對她的建言恐怕也是不屑一顧,她才不會自討沒趣。
顏皓萸生氣又無奈地再次強調︰「我說了,我和元霆早己分手,沒有再往來,我在這里工作已經三年多了,不是為了元霆才來的,會遇見他,我也很驚訝。」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你離職!」郭文綺高傲地命令。
「啊?」顏皓萸傻眼了。郭文綺憑什麼命令她?
「如果你離開,不再和元霆有任何瓜葛,我就相信你!」
顏皓萸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郭文綺以為自己是誰呢?又不是一呼百諾的公主!
「對不起,我辦不到!我在這里做得很好,不打算換工作,而元霆也只是暫時調派來台,很快就會回美國了,你根本不用擔心。」
「我當然不擔心元霆,他心里始終只有我。」郭文綺頗為驕傲地昂起下巴,不過隨即又轉為憤怒。「我不放心的人是你!天知道你們這些無恥的女人,還會怎樣痴纏他,畢竟你已經有過一次紀錄,我必須提防著點。」
「你不必提防我,我現在對元霆一點感覺都沒有,要是你能拜托他讓我調動職務,我會很感激你。」
「你說什麼——」郭文綺認為顏皓萸是在諷刺她,生氣得要沖過去時,正好幾名員工走來,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顏皓萸逮到這難得的機會,趕緊飛快逃跑。
她真的覺得好可怕,郭文綺剛才瞪著她的眼神,好像要將她咬碎一樣。
顏皓萸不由得渾身一顫,多年前的惡夢,仿佛又回來了。
不……
她加快腳步,往前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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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皓萸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
她走進熱鬧的百貨公司、購物超市、人聲鼎沸的夜市,什麼也沒有買,就只是讓自己感受別人的快樂,讓自己不覺得孤單、恐懼。
今晚的她,不想一個人獨自在家,元霆跟郭文綺的雙面夾殺,幾乎快將她逼瘋了。
晃到夜深了,她也倦了,只好踩著疲憊的腳步,踏上歸途。
她在夜色中走著,不經意看見前方有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從某棟建築物里走出來。
女人緊緊擁靠著男人萬般黏膩,而男人則將大手搭在女人肩上,兩人一副甜蜜的模樣。
顏皓萸只是漫不經心瞄了一眼,便不感興趣地別開頭,但是忽然哦她雙眼瞪大,飛快將視線轉回那對男女身上,以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是他!顏皓萸感覺血色自臉上褪去,那個與女人親昵相擁的男人,竟然是元霆。
而他自然也看見她了,他絲毫沒有半絲羞愧或緊張的神色,大手依然穩穩搭在女人肩上,臉上是一副稀松平常的表情,只有一雙幽冷的黑眸,挑釁地睇著她。
那眼神仿佛在告訴她——你沒什麼值得希罕的,你拒絕我,多得是其他女人肯陪我!
顏皓萸下意識抬頭往他們身後的建築物望去,只見招牌上寫著——麗閣飯店。
立即地,一股作嘔的感覺涌了上來。他們剛開完房間出來!
這些年來,他必定也是這樣,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享受著每個女人的胴體,卻不付出真心,膩了就甩掉,反正再換一個就好。
想到自己也曾經是其中的一個,她就覺得好惡心。
她捂著嘴,再也無法承受地掉頭跑開。
她沒命地往前狂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到胸膛里的空氣全部用盡,幾乎快無法呼吸時,才不得不命令自己停下來。
她雙腿一軟跪倒在路旁,松開捂著嘴的手,無法抑制地開始嘔吐。
她沒吃晚餐,根本沒半點食物可吐,只有酸苦的胃酸與膽汁。
溫熱的淚水,沿著臉龐緩緩滑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因為嘔吐而引起的生理反應,還是心理的痛楚所導致的。
她早該知道,自己愛上的是這樣的男人。
早在四年前她就知道了,為什麼現在對他竟還有一絲期待?
她真是蠢蛋永遠也學不會教訓的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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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第二天,元霆一如往常去上班。
對她微笑,邀她吃飯,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但顏皓萸無法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她甚至無法去看他的眼,因為那令她覺得惡心。
雖然這陣子她對他就是這副冷淡的面孔,從來也沒熱絡過,但是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好像他渾身長滿了蟲,瞄他一眼,就會讓她全身潰爛而死似的。
這種極端輕蔑的反應,惹惱了元霆,當她又扭開頭將文件遞給他時,他終于發火了。
「你在鬧什麼脾氣?」他拉住她的手,用力將她扯到面前,眼神陰冷,嘴角嘲諷地掀起。「難道我得為了跟其他女人上床的事,向你道歉嗎?」
「我沒鬧什麼脾氣,也不需要你的道歉,請你放開我!」她還是壓根不看他,態度冷得像冰,讓元霆簡直快氣瘋了。
這女人就是有辦法逼得他發狂!
「你真是玩不起!當年說要開始的人,是你說隨時可以結束的人,也是你,那現在你是怎麼了呢?如果玩不起,就不要學人家玩,不要假裝開放,事後又放不開,我的女人當中,就數你最讓人受不了!」
元霆也發怒了,生氣的人出口沒好話,他知道自己說得很刻薄,但他實在氣不過。
「是的,我確實糟糕!明明玩不起,卻硬要學人家玩風流放蕩的游戲,我是自作自受。」顏皓萸眼神一黯,平板地說完,隨即轉身離開。
「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只想逃避全然不迎戰,甚至一副了無生趣的頹敗模樣,讓元霆又驚又心疼。
她變得完全不像以前的她,她過去的笑容到哪里去了?
「我怎麼了?」
顏皓萸又哭又笑地重復,她也一直想問自己,她是怎麼了?為什麼他一出現,她就不由自主被他掌控,她上輩子究竟欠了他什麼?
「我才想問你,你又打算做什麼?」她終于肯正眼看他了。「我們早已分手,你為什麼還要糾纏我,我知道你並不愛我,既然不愛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你到底要什麼?」她丟出一連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