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郁的眼眸凝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悶悶地問︰「你和畢盛高又是怎麼了?你不是很滿意他嗎?」
「我哪有很滿意他?那還不是你造成的!」他一提起這件事她就生氣。「是你要我去跟他交往的,難道你忘了?」
「但我看你也很樂意與他交往,還說他才是你的理想伴侶。」這項指控他很不服,想到當時他們卿卿我我的情景,他心底還疼痛不已。
「那是故意說來氣你的!」她歉疚又不好意思地承認︰「其實我並不是真的喜歡他,但是你居然說出那種話,讓我好生氣,為了氣你,我才故意跟他往來密切,很多時候我都想著你,只想從他身旁逃開。」
「沒騙我?」梁爾競沙啞而期待地問。
「沒騙你。」他以為她很騙人嗎?
「所以說,我可以解讀為你喜歡我?」
「你想怎麼解讀都可以呀。」她別扭地將頭轉向一旁,不好意思看他。
「意思就是——肯定?」
薛雅箏紅著臉,不肯回答。
「是不是?」他追問。
她低頭不答。
「是不是?」他又再次追問。
她才終于害羞地點點頭,故作凶悍地嚷道︰「是啦!我愛你,不行嗎?」
「可以!」
梁爾競揚起唇角欣喜大喊,然後用力抱住她。
「我容許你愛我——」
「什麼?!」薛雅箏杏眼一瞪,怒火正要涌上時,他又急忙道︰「但是,也請容許我愛你。讓我們彼此相愛,好嗎?」
「好。」薛雅箏感動地紅了眼眶,唇畔綻放美麗的笑靨,張開手臂抱住他。「我愛你,你也愛我,讓我們好好相愛吧!」
兩個月後,許太太的離婚官司正式宣判。
飽受家暴痛苦的許太太順利離婚成功,而且英明的法官還判前夫必須賠償一大筆心理補償費與贍養費。
得知判決勝訴,薛雅箏當場跳起來歡呼,欣喜地與許太太大力擁抱。
「你這個臭女人,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在背後使弄,那女人根本不敢這樣對抗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暴力成性的許先生卷起袖子,露出孔武有力的手臂,滿口髒話、橫眉豎眼地朝薛雅箏走來。
薛雅箏登時一愣,下意識恐懼地往後退。
「你……你想做什麼?」
而曾經多次受害的許太太更是嚇得尖叫躲藏,唯恐自己又成為那個恐怖男人的沙包。
「我要教訓你——」
許先生舉起粗大的拳頭,正要落下時,忽然另一只大手攫住了他,惡狠狠地掐住他的手筋。
「好——好痛!放開我——你……梁律師?」
許先生回頭一看,才發現抓住他的人竟是自己的辯護律師梁爾競。
「梁律師,你抓著我做什麼?我要教訓這臭女人!」許先生痛得哀號卻還在叫囂。
「不好意思,誰也不能動我老婆一根寒毛。」梁爾競客氣但堅定地微笑告知。
「你老婆?!」許先生瞪大眼怪叫︰「誰是你老婆?」
梁爾競放開他,走到薛雅箏身旁,溫柔地摟住她對許先生說︰「雅箏就是我的老婆。」
許先生不敢置信,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你居然聯合你老婆來賺我跟我老婆的錢?!」老天!他遇上詐騙集團了嗎?
「不!是你老婆與你打離婚官司期間,我跟我老婆才結婚的。而且我們沒賺你老婆半分錢,因為敗訴者必須支付所有官司的費用,所以你得支付你們兩人的律師費,我們會將你前妻與你的帳單一起寄給你,請你按照款項付款。」哼哼,錢的事可別想跟他抵賴。
「天下哪有這種事?」許先生哇啦慘叫,他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可慘重了。
不過在場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是罪有應得,沒有人同情他。
「老婆,走吧!我請你去吃飯,我們好好慶祝一下。」梁爾競攬著老婆的細腰,濃情蜜意地開口。
「好啊!不過,誰要付帳?」薛雅箏明媚的眼瞅著他,故意問道。
「當然是——」梁爾競也故意停頓好久,存心吊她胃口。
「你快說嘛!」她握拳輕捶他。
「好好。」梁爾競佯裝無奈地嘆息。「那我就付吧!」
「耶,太棒了!」嘻嘻,她就喜歡佔他便宜,看他裝出心痛的表情,這是他們之間的另類情趣。
不過——
「奇怪,你不是很愛錢嗎?為什麼對我這麼慷慨?」薛雅箏有點納悶。
以前她總以為他很愛錢,但是自從嫁給他之後,倒從沒覺得他小氣過。
日常生活的吃穿用度全是他支付就算了,偶爾外出旅游或是逛街購物,他也總是二話不說主動付帳,好像自己花的不是錢,一點也不心疼。
難道他突然轉性了,不再愛錢了嗎?
「我當然還是愛錢,不過你是我老婆,是我除了母親之外最愛的女人,我怎會舍不得把錢花在你身上?」
「那麼我可以大膽假設你愛我,就像你愛錢一樣嗎?」她屏息等候答案。
「不!我怎麼可能像愛錢一樣愛你呢?」他用一種「那還用問」的理所當然表情斜睨她。
「噢。」梁爾競殘酷的答案,讓薛雅箏失望地垂下小臉。
她就知道,在他的心目中金錢是無人能及的,他再怎麼愛她,也只將她排在第二位!
梁爾競好笑地吻吻她噘起的小嘴,這才補充解釋︰「錢怎麼比得過你?沒安全感的傻女人,我當然是比愛錢更加愛你。」
「真的嗎?」
原本失去光采的小臉隨即迸出光彩,沒想到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竟能與金錢並駕齊驅——不,是更勝一籌耶,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厲害。
她忍不住抱著他的手臂,嘻嘻笑了,笑得好滿足。
「這麼得意?」梁爾競寵溺地勾起唇。
「當然!錢很厲害耶,它可是千年不敗、萬年不倒的妖怪耶,而我居然能打敗這個怪物,贏得你的心。」
「你錯了!是我贏得你的心,我可愛又驕傲的律師老婆。」
梁爾競哈哈大笑,用力吻住她的唇。
「唉,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我。」
幸福地窩在他懷里,薛雅箏若有感觸地哀嘆。
「什麼意思?」
「以前我跟你水火不容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不知究竟會是哪個倒楣的女人會嫁給你這個錢夫。只是千料萬料,就是沒料到那個錢婆竟然會是我。唉,真是不幸呀——」
「你說什麼?!」梁爾競佯裝憤怒地橫眉豎眼。
「沒啦!我是說我很幸福能夠與你相戀。」她識相地見風轉舵。
「那是當然!」他得意地綻開笑容。「被我所愛,你當然會很幸福。」
這不是吹噓,而是一種承諾。
愛與永恆的承諾。
尾聲
初夏的深夜,高級公寓的主臥房里,冷氣悄無聲響地運轉著。
一名清麗的孕婦攤著肚皮躺在床上,一只腳毫無睡相地橫跨在身旁丈夫身上,正閉著眼楮呼嚕嚕熟睡著。
睡夢中,一段早已遺忘的往事,在夢境中重演……
夢境中的她才十九歲,才剛升上大二。
「嗨,薛雅箏!」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薛雅箏立即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見班上成績最好又最相貌堂堂的同班同學梁爾競,青春粉女敕的臉龐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梁爾競,有什麼事嗎?」薛雅箏有些嬌羞地問。
他是系上知名的白馬王子,許多女同學對他愛慕不已,老實說,薛雅箏自己對他也挺有好感的。
「我想請教你一個很私人的問題,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回答我呢?」他用深邃且充滿智慧的雙眸專注凝視著她。
「什麼私人的問題?」
說真的,從未與她有過深談的法律王子第一回私下找她聊天,談的就是親密的「私人問題」,這種特殊待遇任誰都會臉紅心跳,心中小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