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夢婉故作天真地眨眨眼,示威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冉綾快被她的嘴臉給氣炸了,但現在她沒空理會游夢婉,她急忙轉身沖向電梯,直接飆往姜慎友的辦公室,去問清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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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慎友!」
她忘了禮貌,門也沒敲便用力推開,粗魯地沖進去,氣喘吁吁地看著里頭的人。
「冉綾?」姜慎友停止敲鍵盤的動作,驚訝地看著倏然闖入的她。「怎麼了?你跑得這麼急?」
「我問你,等會你是不是要去高雄出差?」最好是游夢睨瞎掰的,否則……
「是啊,精神科醫學年會暨學術研討會,明天將在高雄舉行。咦,我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冉綾咬著唇,氣憤地回答。
「真的嗎?」啊,仔細一想,他好像真的沒提過,可能最近太忙了,這麼重要的事竟也忘了說。
「真糟糕,是我糊涂了,早該告訴你這件事的。」他很不好意思,竟沒事先告知她。
冉綾默默不語,只是悲哀地看著他桌歷上的紅色星星記號,原來那不是為了她生日所做的記號,而是因為他要去出差。
連他也不記得她的生日……到頭來,依然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
謗本沒有人在乎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是嗎?她怎麼會希冀有人記得關于她的一切呢?
她是傻瓜。
一個懷抱著美夢與期待的大傻瓜!
「冉綾,你怎麼了?」她的眼神好哀傷,他不曾見過她這種表情,好像對世間的一切絕望。
他的心口突然一陣刺痛,這樣的冉綾使他感到心疼。
「哈哈!」冉綾陡然爆出大笑,笑得很夸張,笑得淚都快滴出來了。
「我怎麼了?我會怎麼了?我什麼事也沒有!你放心吧,我是蟑螂,打也打不死的蟑螂;是海星,切斷手腳還能長出來的海星;我更是不倒翁,打倒了仍會站起來的不倒翁,所以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哈哈哈!」
「冉綾……」她夸張的大笑,讓姜慎友蹙起眉頭,心中更感到怪異。她到底怎麼了?
她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會說、會笑,而且笑得特別大聲,但他就是直覺有些不對勁,可她卻說什麼事也沒有。
「好啦,既然你等會兒準備下高雄,那我就不耽誤你整理東西啦,等你回來,再告訴我高雄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她開朗地揮揮小手,隨即調頭離去。
「嗯。」
姜慎友目送她的背影離開,心中的怪異感始終沒有消除。不過,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好好問她,稍候他就得出發前往高雄,看來只好等他回來,再好好和她談一談了。
一離開姜慎友的辦公室,冉綾的淚立刻落下來。
那女人贏了!
在她生日的這一天,游夢婉成功地搶走了他。
或許不只今天!往後的每一天,他可能都是屬于那個女人的,她又將獨自一人。
始終沒有改變過,她都是一個人。
第八章
「喝啊,大家盡量喝!」
冉綾端著高腳杯,慵懶地斜靠在酒吧里的沙發椅上。
她身上穿著許久沒穿過的紅色低胸小禮服,性感地雪白的肌膚,美麗的俏臉上,抹著久違的精致濃妝,胸前、耳垂上昂貴華麗的品亮飾品,將她襯托得艷麗非凡。
這些全是她為自己購買的生日禮物,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就花掉她父親將近兩百萬,再加上今晚的娛樂消費,加總起來會更可觀。
那正是她的目的,花光父親的錢!
「今天我請客,我老爸給了我一張無限卡,我要把他的錢全部花光光,你們誰都別跟我客氣,大家一起努力,把這間酒吧里的酒喝個精光。」
「好耶!吆喝吆喝!」十幾名狐朋狗黨拍手叫好。
冉綾滿足地微笑,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有人為她用力鼓掌。
她已經喝了不少酒,可愛的臉龐呈現淡淡的粉紅色,嫵媚得不可思議。
她知道再這麼喝下去,自己一定會醉,但是她不理會腦中發出的警告,依然滿不在乎地往嘴里灌酒。
一杯,一杯,再一杯……
煙霧彌漫的酒吧里,充滿嗆鼻的煙酒氣味,這是她所熟悉的墮落氣息,她想這里才是適合她的地方,至少這里沒人有機會傷她的心——因為她根本不在乎他們。呵!
說穿了,他們只是互舌忝傷口,彼此利用的玩伴罷了。她花錢,他們陪她開心,這是很公平的。
這些朋友當中,她唯一在乎的只有阿喬,偏偏他人不在這里了。
說來荒謬,浪蕩多年,連父母都勸不動、罵不听的糜爛阿喬,竟然被姜慎友那番「做你自己」的理論說服了,不久前背著行囊到紐約留學去了,說要找出自己的路。
阿喬的老爸和老媽高興得要命,直嚷著要去訂作一面「救世濟人」的大匾額送給姜慎友。
想起姜慎友,冉綾的心情更差了。
現在他人在哪里?在高雄快樂逍遙吧?今天一整天,也沒一通電話打來說聲「生日快樂」。
說不定,此刻他正和院長千金在愛河邊喝咖啡調情,好不親熱呢!
她愈想愈郁悶,從包包拿出手機,賭氣地按下關機鈕。既然都沒有人想到她,那她又何必開機等電話呢?
她端起酒杯,微啟櫻唇,將金黃色的香檳一口仰盡。
「冉綾,來,我再幫你倒一杯酒。」她的酒杯一空,旁邊立刻有人殷勤地為她斟滿。
「唔。」她懶洋洋地瞄了一眼,認出那是一個名叫阿光的痞男,原本是她朋友的朋友,有回眾會朋友帶他來,從此就成了他們的固定班底。
阿光長相不差,但是流里流氣,花心又不務正業,偏偏不像他們幾個家境優渥,坐擁吃喝不盡的金山銀山,所以他總是緊緊巴著他們,努力討他們歡心,冀望多分得一些好處。
原本她是很不屑這樣的軟骨男,也極少與他私下往來,但今天她實在心情不好,渴望有人陪她說話解悶,所以也無所謂了。只要有人肯陪她說話,誰都可以。
她將酒杯遞給他,阿光很快填滿,她幾口就喝光,他又替她補滿。
酒吧外的夜色漸深,冉綾的神智也隨著夜色的深沉,逐漸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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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她人上哪去了?」
傍晚,醫學年會暨學術研討會結束了,一走出會場,姜慎友立即取出手機,打電話回台北給冉綾。
昨天她神色怪怪的,他怕她出了什麼事,所以今天特地打電話關心她,但——
打了好幾通,都沒有人接听,改撥行動電話,也立刻轉入語音信箱。
難道她刻意躲著他?
他面色沉郁地收起行動電話,回到住宿的房間!為了方便他就近參加會議,醫院替他訂了兩晚飯店。
「慎友,會議辛苦了!等會兒吃過晚飯,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听說愛河景致優美,不輸給淡水的漁人碼頭,我好想去看看喔!」游夢婉熱切地邀約道。
她雖是院長千金,但卻不是學醫,而是念經營的,像這種醫學年會,她根本不需要跟來,但她卻動用關系,以助理的名義陪同前來。
「我!」姜慎友沒心情外出,正想婉拒時,剛巧手機有電話進來,他只好先接听電話。
「喂,我是姜慎友,哪位!啊,冉伯父您好。」
一知道對方正是冉綾的父親,他的態度立即恭敬許多。
「冉伯父,您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是的,我知道……嗯。呃?您說什麼?!」姜慎友突然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