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佯裝認真地找著,開始慢慢背對他,一只縴白玉手悄悄將某個小巧的瓶子握在手心。
「啊,找到了!」她假裝發出興奮的喊叫聲,裘果然立刻被她吸引過來。
「在哪里?我看!」
「在這里——」蘇宜妶假裝要展示手里的東西給他看,突然迅速一揚手,將罐子里的粉末全噴向他的臉。
「啊!」裘一時沒提防,被刺激的粉末噴得滿臉都是。「咳咳咳……」他的眼楮和鼻子里都有胡椒粉,嗆咳得猛流淚。
蘇宜妶把握住這個絕無僅有的機會,飛快往門口沖。
只可惜她低估了裘的能力,即使無法完全睜開眼,他依然擁有絕對的攻擊性,在她握住門把的那一刻,就被他凶狠地扯住頭發往後拖。
「噢!」她痛得大叫,裘卻半點也沒松手。
他取出手槍,指向她額頭。「你既然這麼急著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啊!」
忽然,有人自窗外擊破窗子,拉著窗框猛力往里踹,先踢掉他手中的槍,然後連他一起踢飛出去。
裘慘叫一聲,整個人飛向櫃子,連同毀壞的櫃子和物品倒落一地。
蘇宜妶原本緊閉著眼顫抖,等著上天堂報到,沒想到最後一刻听到的哀號聲,卻不是從她嘴理發出來的。
「咦?」她緩緩睜開眼,首先看到一地凌亂以及躺在地上申吟的裘。
她將詫異震驚的視線往上一轉,看到了救她的人。
薄淚霎時盈滿眼底,因為驚嚇而略顯蒼白的小嘴輕輕顫抖,眼中有著驚喜與不敢置信。
他來了!他真的來救她了!
「自威……」她喉頭酸疼,緊繃得幾乎說不出話。「你怎麼會來這里?」
「我們鎖定裘的行動電話位置,發現他在這一區,我立刻想到他有可能押著你回到這里,沒想到果真被我猜中了。」
「嗚……」一種承受巨大驚恐之後的松懈,讓蘇宜妶忍不住放聲大哭。
「乖!我在這里,別哭了。」何自威見她受盡恐懼與折磨,情緒幾乎崩潰,心疼得連忙將她擁在懷中。
「我真的好怕……」
「我知道,我——小心!」一道危機感從後方傳來,何自威抱著她迅速一閃,躲過了裘的偷襲。
裘使出連環踢,凶猛的攻勢接二連三而來。
何自威一邊護著蘇宜妶,一邊抵御裘的凌厲攻勢,為了顧全她,他大多只守不攻,因此被踢了好幾腳。他這樣做,等于是把自己的缺點曝露在敵人面前。
裘很快察覺這一點,于是卯足了勁,火力全開。
「自威!」見他為了她處于挨打地位,蘇宜妶很心疼。「你放開我吧。」
「不行!」何自威立即大聲拒絕。他寧可死,也不可能丟下她。
「哈哈!沒想到你挺護著她的嘛,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不過為了一個女人喪命未免太可笑了。」裘不但沒有因為這個發現而心軟,反而變本加厲地展開攻擊,招招沖著蘇宜妶而去。
拖著一個大障礙,即使何自威功夫再好,也無法順利施展,眼看著裘的攻擊愈來愈凶狠歹毒,何自威與蘇宜妶雙雙陷入危機之中。
「自威,你會受傷——快放開我,求求你!」
「絕不!」何自威的回答依然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這時,裘從靴子里抽出銳利的薄刃,狂笑著猛刺向他們。「去死吧!」
「謝啦,不過你自己去吧,我們不奉陪。」窗外又飛進來一條人影,裘又冷不防被踢飛一次,痛得爬不起來。
「為什麼到現在才來?」何自威瞪著蓋文,懷疑他有謀害同僚的嫌疑。
「唉,你正在英雄救美耶,我急急忙忙闖出來搶功算什麼?」蓋文說得鏗鏘有力,而何自威卻只想扁他一頓。
等下回蓋文被南美大毒梟或黑手黨老大追殺時,他再好好讓他「表現」一番!
「蘇小姐、雷爾夫警官,你們不要緊吧?」前來支援的岩鎬指揮屬下銬住裘,這才過來關心。
「不要緊。」何自威簡短回答,一到外人面前,又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蘇宜妶也道︰「我已經沒關系了,謝謝你——啊!」
突然一陣激烈的天搖地動,整間屋子彷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力撼動。
「怎麼回事?」蘇宜妶第一個反應就是沖進何自威懷里,讓他緊緊抱住她、保護她。
「是地震。」搖晃逐漸止息,何自威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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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緊吧?」
當一切紛亂落幕,有罪的遭到逮捕、無辜的被釋放,所有該交代的、該說明的都已經解決完畢,已經是下午的事了。
一整晚沒睡,蘇宜妶簡直快癱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才一坐在沙發上,就幾乎要立刻睡著。
但是當何自威擔憂地望著她時,她還是強撐起一抹笑容,緩緩搖頭。「我沒事了,只是好想睡覺。一連幾天,因為怕裘半夜偷偷襲擊我,我根本不敢熟睡,總是努力維持清醒好保護自己的清白與安全。」
「真的辛苦你了。」何自威心疼地道。
蘇宜妶再次搖頭。「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該懷疑你、相信裘的話,甚至跟著他離開,這是我咎由自取。我只難過因為我犧牲了無辜警察的性命……」
何自威立即道︰「關于這點你放心,幸好裘沒有射中要害,再加上我們即時趕回,通知救護車前來,那幾位警員是受了重傷,但是並沒有死亡。」
「真的嗎?」蘇宜妶松了好大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何自威定定看著她,有點不自在地開口︰「關于軟禁你的事,其實我——」
他正要解釋自己限制她自由的真正理由時,蘇宜妶家的電話突然響起。她發現是不熟悉的電話號碼,疑惑地歪歪頭,不過還是接起了電話。
「您好!是哪……噢,早上我有事出去了,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何自威發現她語調立即轉變,顯然是熟識的人打電話來,為了維持禮貌,他假裝專注別的事情,並沒有刻意去聆听。
「什麼?!破了?」原本低聲講電話的蘇宜妶突然震驚地提高音量,何自威想當做沒听到都很難,立即關心地注視著她。
她一掛上電話,何自威立即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蘇宜妶神情焦急地說︰「剛才放置我爸媽骨灰的納骨塔管理員打電話來,說清晨那場地震,將納骨塔里許多骨灰壇都震掉了,我父母的骨灰壇也遭了殃,他們希望我趕快過去處理。」
「好,我立刻陪你過去。」何自威毫不猶豫地道。
「嗯。」經歷過這些事,她已經太累太累,她真的需要他在身旁,不想再偽裝堅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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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地震肆虐嚴重,而關于蘇宜妶父母的骨灰壇,災情一輕一重。
蘇宜妶母親的骨灰壇是溫潤的淺黃色大理石,只裂了一條縫,而她父親的骨灰壇則是精致陶瓷,是他在生前就為自己準備好的,幾乎完全破裂,連骨灰都灑了出來,災情最為嚴重。
當他們準備更換新的骨灰壇時,卻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一骨灰壇蓋子破裂,他們才發現當中別有玄機,破裂蓋子的縫隙里有樣奇怪的布包露出來。看起來像是有人把布包藏在蓋子內部,再用白色黏土等物品黏住,將它封住並風干。
「這是什麼?」蘇宜妶與何自威對看一眼,然後輕輕拉住布包,往外一扯,布包便被拉了出來。
「你打開看看。」為了表示尊重,何自威讓她親自動手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