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梁微瑕又慌又怕,忍不住想哭,淚珠兒已在眼眶滾動。
「既然不是,那就轉過身來!我不記得見過你,或許你是狗仔隊之類的媒體記者。」倪晏禾嘀咕。
「不是的!」梁微瑕一急,立即轉頭想解釋,才剛轉過頭,又想起自己的臉,于是又急忙扭回頭。
電光石火問,倪晏禾只看見飄揚的長發和她的右半張臉,但那已令他驚艷得說不出話來。
「你……」
好美的女孩!
只說她美,實在是太粗淺的形容詞,但他真的很難用其他的話語來形容她。
他從沒見過這麼干淨、富有古典靈性的女孩。剛才那匆匆一瞥,已足以讓他看清她楚楚動人的容貌。
她像完全沒化妝似的,他沒見過哪個女孩像她一樣,臉上沒有一絲人工色彩,卻美得令人窒息。
「對——對不起!」
梁微瑕實在嚇壞了,再也顧不了那麼多,胡亂低頭行了個禮,便飛快轉身,跑向燈火通明的大宅。
「等等——」倪晏禾起身想追她,卻被身下的于南燕拉住。
「你要去哪里?」她噘著嘴,不高興地問。
「我……」倪晏禾轉過頭,看見她濃妝艷抹又滿是的臉,不覺厭惡地皺起眉頭。
「怎……怎麼了?」于南燕被他臉上的表情駭著。
印象中的他,從來不曾有任何一絲不愉快的神情顯現在臉上。
「沒什麼,只是想起有件事不得不去做。」
罷才的厭惡很快被掩去,他對女人一向體貼溫柔、無微不至,即使女人犯了天大的錯,他也不會怪罪。難怪大家都稱他「情仙」——比情聖道行更深。
「快起來整理一下,我送你進去。」倪晏禾低下頭,在她臉上親吻一下,順手替她拉攏衣服,遮掩她大方袒露的胸脯。
「真的要走了?」她難舍剛才被打斷的激情。
倪晏禾縱容地一笑,柔聲道︰「還是快起來打理自己吧!你臉上的妝全花了,你知道嗎?」
「真的?!」女人驚叫一聲,迅速彈跳起來,抓起剛才被她扔在草地上的小宴會包,急著翻找鏡子檢視自己的儀容。
倪晏禾栘開視線,一顆心已飛往剛才那偶然邂逅的女孩身上。
她——到底是誰?
誤落凡塵的仙子?
***
梁微瑕氣喘吁吁地沖進大廳,連一步都不敢停留,彷佛後頭有吃人的猛獸在追她。
她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在大廳里急步找尋自己的父母。繞了半圈後,很快找到他們。
「微瑕,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們急得到處找你呢!」段湘雲一見到她就輕聲責備。
「對不起,媽媽。我覺得好悶,到外頭散步去了。」她微喘著向母親道歉。
「好了,回來就好!微瑕,我們也該回去了,向倪伯父、倪伯母道別吧!」梁信宇寵愛地拍拍她的頭。
梁微瑕趕緊面向倪氏夫婦,教養良好地鞠躬行禮道謝。
「今晚承蒙倪伯父倪伯母招待,微瑕在這里謝謝您們!請倪伯父相倪伯母改日有空,一定要到我們家來作客,這回換微瑕作東招待倪伯父和倪伯母,一定盡量做到像您們一樣,讓客人感到賓至如歸。」
「哈哈!信宇兄,不是我奉承你,你這個女兒教得真好!」
倪升平感嘆地望著她,心想若是兒子能有她的一半乖巧听話,他就不會被氣白大半顆頭。
「我們已經虧欠了她,良好的教育和栽培,是我們唯一能給予她的東西。」梁信宇憐惜地望著女兒。
他收起感傷,轉頭對倪氏夫婦說︰「我們得走了,改天有空,請一定要過來坐坐。」
「真的要走了?時間還早嘛,我們都還沒開始送客哪。」王怡珍說道。
「湘雲身體不好,我想讓她早點回去休息。」
「既然這樣,我也不好留你們,等會兒開車小心一點,路上多留意呀!」
「謝謝你們!」
梁家三口走俊不久,急忙從庭院里趕回來的倪晏禾出現了。
「爸、媽!」他漫不經心地打招呼,一面左顧右盼。
王恰珍責怪道︰「你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怎麼到現在才出現?媽剛才一直想介紹一個很好的女孩讓你認識,你卻——」
「媽,別生氣!我剛和朋友聊天去了。」倪晏禾嘻皮笑臉地攬住母親的肩,對于母親所說的好女孩,壓根沒興趣。「對了!媽,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送客?」
「你這孩子,七早八早的,就想趕客人走呀?」王怡珍白他一眼。
「沒的事!我是想陪你們送客。」
「?你這孩子不是最討厭送客,說那像猴子一樣供人觀賞嗎?今天是怎麼回事,突然想陪我們一起送客?」王怡珍懷疑的盯著兒子,心想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偶爾也該陪陪您們嘛!再說今天是爸的生日,陪陪他老人家,本來就是應該的。」面對母親的懷疑,倪晏禾只能干笑。
他當然不會告訴母親,自己是想藉由送客的機會,找出剛才匆忙一瞥的女孩。
這天晚上,他陪著父母站在門口送客,直到最後一位客人離開,他始終沒再看見那謎樣的女孩。
她像晨霧般,神奇地消失在空氣中。
***
梁微瑕坐在客廳,望著桌上一盆開得茂盛鮮艷的跳舞蘭,思緒一直混沌不清。
或許是受到的驚嚇太大了,自從宴會那天過後,她一直處于這種半游魂的狀態中。
想到那天香艷旖旎的景象,她還陣陣臉紅。
情人間,都是這個樣子的嗎?還是單單只有那個男人特別浪蕩狂妄?
想到他居然還把手伸進——
「啊——老公!你怎麼了?老公!」
後頭忽然傳來母親的尖叫聲,梁微瑕迅速回神,起身沖到餐廳去。
「媽,怎麼了?啊!爸爸他——」
她一跑進餐廳,就發現父親已昏倒在地,而母親正跪在父親身旁,一面哭泣,一面搖晃他的身體,試圖喚醒他。
「媽,到底怎麼回事?」她迅速沖過去問。
「你爸爸他……吃完早餐,才說要出門上班,就突然倒了下去……無論我怎麼叫他,他都沒醒來……嗚……」段湘雲慌得沒了主張,只是不停地哭泣。
「我來看看!」梁微瑕立刻屈膝跪在父親身旁,將耳朵貼在父親的胸前。
她發現父親還有呼吸與心跳,這才稍微放寬心。
「媽,你先別緊張,爸爸可能只是疲勞過度,才會突然昏倒,我先去打電話叫救護車,等爸爸看過醫生,應該就沒事了!」梁微瑕到客廳打了電話,然後便耐心等候救護車到來。
十分鐘後,救護車迅速趕到,將梁信宇送到最近的醫院。
粱微瑕原以為只要到達醫院,父親應該就沒事了,沒想到做完檢查後,醫生卻診斷出她父親得了不治之癥。
「肺癌?」梁微瑕震驚地瞪大眼,望著站在她面前的醫生。「我爸爸從來不抽煙,為什麼會得肺癌呢?」
「這點我很難解釋。或許是遺傳、環境,或是其他的因素。」
「環境?」
梁微瑕這才想起,父親雖然不抽煙,但他長年經商,與客人開會談生意時,總有人會抽煙,密閉的空間里烏煙瘴氣,難怪父親會得肺癌!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段湘雲承受不了這個消息,頭一歪,竟也昏了過去。
「媽!媽——」梁微瑕趕緊扶著昏倒的母親,轉頭向醫生求救。「醫生——一」
「別擔心,我馬上為令堂檢查。」
醫生上前用听診器診斷了一會兒,確定段湘雲並沒有大礙。
「沒事的!令堂只是悲傷過度,一時無法承受,才會突然昏倒,我會請護士小姐將她推進病房休息,過一會兒,她自然會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