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武居拓也不是省油的燈,你真的抓得到他嗎?」老板娘擔憂地問,這畢竟關系到她後半生的幸福,她不能不關注。
「寶貝,你放心!除了你所看到的這些人,我還在外頭,布下天羅地網等著逮他,他逃不掉的!屬于你的,我一毛都不會少給你。哇哈哈哈……」
長田老大摟著老板娘仰頭縱聲大笑,橫濱這塊大肥肉,他早就覬覦很久了,武居拓也雖然是他老友的獨子,但誰叫他幫著那個神野嵐說話,他當然要連他一並除掉,到時候——
橫濱就是他一人的天下了!
懊死!
長田老大到底在這附近安排了多少人?
武居拓也背著雅人,急速在錯綜復雜的窄巷中穿梭,並不時變換路徑,以甩開後方密密麻麻的追兵。
原以為從料理店突破重圍後,就能順利將雅人送醫,沒想到狡猾的長田老大,不但在料理店里埋有伏兵,就連料理店外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等著他自投羅網,幸虧他還有點身手,再加上太多人急于爭功,自亂陣腳,他才有機會再次突破重圍。
只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第三次的好運氣?
「該死!這條巷子到底通往哪里?」他急喘著氣,卻不敢停下腳步。
被他馱在背上的雅人緩緩睜開眼楮,虛弱地說︰「幫主……您別理我,快……自己先走吧!」
「你在胡扯什麼?」武居拓也不高興地轉頭瞪他一眼。「別忘了你在巨鷹幫里的職責,就是保護我的性命安全,如今我還沒死,你就想撇下我先走?」
「再背著我,您就真的得死了!」雅人淒楚地一笑。「放我下來,別管我……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都死的好……」
「別再說這種白痴的蠢話了!我沒那麼短命,你也沒那麼倒霉!」
武居拓也睜大鷹眸,銳利的眼珠在黑暗中尋找安全的掩蔽場所。
忽然他眼楮一亮,發現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牌坊,那是神社的鳥居也就是神社入口處的高大牌坊。
那是個好地方,長田老大那幫人,絕對想不到他會躲在神社里!
況且自古以來,神社就是一個不屬于政府管制的特別行政區,在神社管轄的範圍內,不管政府或百姓,都多少存有敬畏之心,因此許多亡命天涯的犯人,視神社為拯救他們性命的中途之家。
武居拓也不覺露出笑容,加快腳步,沖入鳥居之內。
一旦他踏入鳥居,就算長田老大那幫人對這里有一絲懷疑,也不敢擅入搜查!
十分鐘後,他坐在神社內某間廂房的榻榻米上,焦急地注視虛弱躺在面前,緊閉著眼的雅人。
神社的人听說有人受了槍傷,已去延請醫生,並替他連絡神野嵐派人趕過來。
至于雅人究竟傷得如何,武居拓也並不知道,他沒時間替他檢查,而雅人也無法自行回答,因為他已在數分鐘前昏過去了。
「雅人到底傷得怎樣?」他一面喃喃自語,一面低頭在雅人身上四處搜尋,最後——他在雅人背後找到一個彈孔。
「原來子彈卡在里頭!可是——為什麼沒流太多血?」
照理說打在胸肺附近的彈孔,很容易引起胸腔的大出血,雅人身上的傷口明明沒有大出血,為何會陷入昏迷呢?
還有他手下這種奇異的觸感是什麼?
雖然同樣柔軟、有彈性,但他很肯定,那絕不是雅人身上的肌膚。
他懷疑地皺起眉頭,毫不猶豫地解開雅人身上的衣物,想仔細確認他在衣服底下藏著什麼,然而一解開扣子,他卻被眼前的景物驚愣住了。
「這是什麼?」他不敢置信地瞪著雅人寬大的襯衫下,那與膚色相當接近的假胸膛。
雅人身上,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一種詭異的感覺襲來,他想也不想地扯下雅人的襯衫,隨手扔在一旁,然後仔細檢查他所穿著的「怪物」。
那是一件類似背心的膚色護甲,從雅人的脖子下方直達腰部的位置,柔軟的矽膠,密密實實地包裹住他的胸膛。
「雅人穿著這種東西做什麼?」
武居拓也在腋下的位置,找到一個隱密的拉鏈,他直覺抓緊拉鏈往下一拉——鮮紅的血霎時泉涌而出。
他立即反射性的,抓起雅人剛被他月兌下的襯衫,吸去瞬間涌出的大量鮮血。
原來雅人的確流了很多血,只是先前那些血都被假皮膚包裹在里頭,只有少部分流出來罷了。他不經意抬高視線,整個人霎時像被定格似的,許久無法動彈。
那又是什麼?另一層假皮膚?
他震驚地瞪著眼前的東西,那絕對不該出現在他的隨身護衛——雅人身上!
胸部?!雅人身上,居然長著像女人一樣的圓潤胸部?
這是惡作劇吧?雅人怎麼可能有女人的胸脯?
武居拓也顫巍巍地伸出手,踫觸那對沾染著艷紅血跡的雪白,想確定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一踫到那雪白細女敕的膚觸,立即震驚地往後跌退一大步。
是真的!那層皮膚上,有著常人正常的體溫。
這件事太荒謬了!難道雅人是女人?!
他咬著牙往雅人胯下一模,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丙然!雅人沒有男性的象征,也就是說——她確實是個女人!
懊死!這怎麼可能?
與他一起生活十六年的雅人,居然是個女人?這怎麼可能?
他握緊雙拳,一股被人欺瞞的怒氣由心而生。
這件事,到底有幾個人知情?
他相信雅人的義父宮城純三,和義兄宮城元朗絕對知情。
等回到巨鷹幫,他會追究到底的!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想辦法保住雅人的小命。
「撐著!」他在她耳邊嘶吼著命令︰「我命令你給我活下來,听到了沒有——女人!」
雅人虛弱地申吟一聲,像在回答他的命令。
第四章
雅人悠悠自夢境中蘇醒,睜開眼楮後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痛。
「呃!」她本想起身,但胸口附近傳來的劇烈痛楚,讓她忍不住痛苦地申吟。
「你醒啦?」一位護士模樣的女孩跑到她的床前,喋喋不休地興奮說道︰「小姐,你昏迷了好幾天呢!每天都有很多人來看你,其中有個男人好凶,知道你還沒醒過來,差點沒拆了醫院。」
「小……小姐?」雅人對她的稱謂,感到莫名其妙。「你在叫誰?我嗎?」
「當然呀!」護士好笑地點頭。
她八成病糊涂了,這里是女病患所住的樓層,她被安排住在這里,當然是小姐呀!
再說,她身上的性征是純然女性化的,任何人見了,都絕對不會懷疑,她不是女人。
護士見她還是一臉狐疑不解的模樣,嘆了口氣,無言地指指她隨著病袍明顯起伏的女性胸形,要她自己看。
雅人順著她的手勢好奇地低下頭,這一低頭,才發現保護自己胸部的矽膠,竟然不翼而飛,只有一層薄薄的病袍,遮掩住她清瘦的身軀。
她低叫一聲,飛快抱住自己的身體,差點扯掉手上的點滴。缺少矽膠的掩護,就像沒穿衣服一樣,令她感到不自在。
「這下你總該明白了吧?」護士攤攤手,無奈的問。
「我……為什麼會這樣?是誰……把我的衣服月兌了?」她仍很虛弱,但為了問明原由,還是靠著僅有的體力支撐下去。
這點我不清楚,但是你被送到這里來的時候,身上就已經沒有衣服了,只披著一件很大的男性襯衫。」
「男……男性襯衫?」雅人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是……誰送我到醫院來的?」
「是一個男人,好像姓……」護士小姐一時想不起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