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的行程,她和他的秘書一樣清楚,但這幾天他突然變得好奇怪,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行事相當低調神秘,有時問遍整間公司,都間不出他究竟去了哪里。
「怎麼,不行嗎?請問是不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需要都向你報備呢?裴大小姐!」
這句話諷刺的意味太過明顯,裴念慈再怎麼遲鈍,也不可能听不出來,她再也無法忽視他近來異常的表現了。
「關逴,你究竟怎麼了?你對我到底有什麼不滿,大可以老實告訴我呀,你這樣冷嘲熱諷,讓我很難受你知道嗎?」
她試著與他溝通,想找出問題在哪里,但他根本不想好好的談。
「我對你沒有不滿,相反的,我對你滿意極了!你的‘通天本領’,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說話依然夾槍帶根,挖苦意味濃厚。
「你能不能不要一開口就諷刺我,平心靜氣的跟我說話呢?」他的態度,令她也不禁冒火了。
必逴想大吼︰
因為我看穿了你的假面具!
但他竭力忍住了,時機還未到!
「抱歉!我心情不好。」
必逴迅速恢復平靜的面容,淡淡地開口致歉。
裴念慈狐疑地打量明顯暴躁不安的他,他的面孔熟悉依舊,但她卻覺得他好陌生,好像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
他……究竟怎麼了?
她幾乎想破頭,卻怎麼也想不出他驟然轉變的原因。
「你中午和誰有約?不如由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心想︰如果他沒心思應付客戶的話,她還可以幫他應付客戶。
然而她的體貼,卻讓關逴誤會了。
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她跟著去的目的是要監視他。
無妨!既然她想看,那他就讓她看個夠。
「是正凱實業的周小姐。」
「周凱苓?」裴念慈立即皺起眉頭。
他和誰踫面,她都不介意,但和周凱苓那只母章魚一起吃飯,她就是心里不舒坦。
誰叫那只母章魚老打他的主意,而且企圖太過明顯,連遮掩的心思都懶得花。
她想把他藏起來,不準他和周凱苓踫面!
但她並不是這種小心眼的女人,而且她也沒有臨陣月兌逃的前科,如果周凱苓堅持介入她和關逴的感情,那麼她會讓周凱苓知道,誰才最關逴真正的女人。
到了公司附近的歐式餐廳,周凱苓那花痴老早就來等候,她一見到關逴,立即不顧矜持地貼了上來,完全無視于裴念慈的存在。
「關總裁,人家等了你好久,你怎麼不早點來呢?」
周凱苓矯柔造作的嗓音,害裴念慈抖落一地雞皮疙瘩,但以往對女人最沒耐性的關逴,這次反常的沒有不悅之情,反而還神情愉悅的與周凱苓有說有笑。
上了餐桌之後,周凱苓更是肆無己心憫的霸佔了關對面的位置,將裴念慈擠到斜對角。
用餐期間,裴念慈沒有說一句話,只機械化的往口里送進食物,一面冷眼旁觀他們狀似熱絡的談笑,等不到最後的甜點和咖啡上桌,她已經被一肚子氣脹飽了。
「你們慢用!」
她扔下餐巾,取出一千元大鈔放在桌上,決定先回辦公室。
「哎呀!裴小姐,你不用這麼客氣,我可以請客的。」周凱苓虛假地叫嚷。
「不必了!」她冷冷地回絕,刻意掃了關逴一眼。
他正低頭專注地切開盤子里的牛小排,對于她的反應,根本毫不在意。
他簡直欺負人!她真的生氣了。
她扭頭走出餐廳,沒再回頭看一眼,所以不知道在她走後,關逴立即拍起頭,用一雙復雜迷惑的湛藍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遠去的背影。
周凱苓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扮演的只是個被利用的小配角,還使出渾身解數,極力誘惑耐心瀕臨爆發邊緣的關逴。
「關總裁——」
「抱歉!我也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再登門拜訪令尊和令兄。」關逴拿起桌上的賬單倏然起身。
「可是甜點還沒送上來呀!」周凱苓呆愕地說。
「如果你喜歡的話,三份通通給你吃吧!」他不再看她一眼,徑自走向結賬櫃台。
周凱苓張大嘴,傻愣愣地目送他的身影去結帳,然後步出餐廳大門。
「關逴!啊——」
她扯著頭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放鴿子了!
中午那段小插曲,讓裴念慈真的動了氣,以往下午時間,她大都會抽空出去走走,找些設計的靈感,但今天她那兒也不想去,整個下午都把自己關在設計室里,把滿月復的怒氣全宣泄在可憐無辜的設計稿上。
「夏綠蒂,我們要下班了,你要不要一起走?」
幾位同事下班前,特地過來和她打聲招呼。
「你們先走吧!我想把這幾張設計稿完成。」她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答道。
她不想回家!回家就表示極有可能遇到關逴,而目前的她,還不想跟他說話。
「噢……」
大伙兒偷瞄她的稿子一眼,紛紛暗自咋舌。
那被涂得慘不忍睹的圖,根本不能算是衣服除非貨主是地府的閻王老爺和黑白無常老兄!
「那……再見?!」大伙兒干笑兩聲,趕緊揮手道別。
她朝他們微笑,待他們一走,她的笑容立即垮下,繼續在已經不成人形的紙上模特兒身上加重線條,又涂又抹。
不知畫了多久,她的眼楮酸澀得難受,正想離開座位到廁所洗把臉,忽然有個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為什麼還不下班?」
她飛快跳起來,轉身一看——果然是關逴那討厭的家伙!
「你來干什麼?」
她嘟著嘴,生氣地別開頭,不想看他英挺的俊顏。
「你這麼晚還不回家,義父關心你,當然會打電話來關切。」
裴念慈一听,火氣更大了。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她爺爺打電話來關切的話,他根本不會來找她了?
「你可以告訴爺爺我在加班,不勞你親自費心來找我!」
「你還在為午餐時的事生氣嗎?」他的話中隱含著戲謔的笑意,顯然相當欣賞她的怒氣。
「我沒有!」
你有!你不但變成小氣善妒的女人,還成了一個說謊的騙子!
另一個聲音斥責她。
「小騙子!」
她鬧脾氣的可愛模樣逗笑了他,他情不自禁捧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噘起的唇。
「唔——」她一時愣住,他已大咧咧地佔據她的唇。
他在她的唇上流連許久,吮盡她唇中的甘美,然後又緩緩地退開。
她望著他臉上久違的笑容,不由得被他忽喜忽怒的復雜情緒給搞糊涂了。
「關逴,你最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變得這麼暴躁易怒?是不是公司發生了什麼事?」她柔聲追問。
「回去吧!義父年紀大了,別讓他為你擔心。」關逴收越淡淡的笑容,轉身走向門口。
「關逴——」
「你很快就會知道!」
必逴走出房間,順手關上辦公室的門。
那一瞬間,裴念慈似乎在關遑身上看見一抹難言的哀傷,她想喊住他,但他已走出設計室。
他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很快就會知道?
但她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呀!
她望著辦公室的門,覺得關逴最近的行為,真是愈來愈令人費解了。
裴念慈得知關逴取代她的爺爺裴敬書,成為裴氏企業的新任總裁,是股東大會當天下午的事。那天的股東大會,關逴宣布他手中擁有高達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順理成章踢掉老邁的裴敬書,成為裴氏企業的新任總裁。
這個消息立刻引起軒然大波,不但公司內部震驚不已,就連商場上也傳得沸沸揚揚。
有人贊成關逴正式接任裴氏企業,但也有人對他抱持懷疑的態度,怕他整垮裴氏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