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因為有你呀!」蔣子謙臉上帶著令人發毛的詭異笑容。
「什……什麼意思?」他突然有股想跑的沖動。
「我們不會有孩子,可是你會有。等你結婚以後,如果想和老婆親熱,就不用避孕了,好好努力,不管你生十個八個,我都全數照收,你說好不好?」
「不……不好!我要走了,再——再見!」卓徜風拔腿就跑,開門時撞到正要進門的秘書,將文件弄得一地都是,他卻連頭都不敢回。
媽呀!難怪每次去找表哥,他都把他喂得飽飽的,原來就是想把他當成繁殖用的種豬。
嗚哇——他不要呀!
蔣子謙在後頭縱聲大笑,他相信,這個表弟起碼有好一陣子不敢來騷擾他。
???
桑容將最後一張圖建檔,然後愉快地拿起包包,鎖門下班去。
今天沒見成蔣子謙,真是太令她高興了!
那種在極度緊繃之後,又突然獲得松懈的感覺,就像……嗯,就像已經洗好脖子,準備上斷頭台,卻因為一道特赦令而獲救,被吊在半空中的心突然歸位,太舒暢了!
她走向捷運站,心里想著是否該去大吃一頓,作為慶祝?
叭叭——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在她身邊響起,一輛黑色的BMW停在她身旁,右側車門被人打開。
「桑容,上車!」
這個聲音是……
「蔣子謙!」她睜大眼,震驚地指著車內,穿著一襲深藍色西裝的他,俊挺得像魔鬼。
「曾幾何時你也連名帶姓的叫我了?」蔣子謙微側過身,以便能更清楚看見她的表情。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不太想談論過去的事。
「你忘了你現在是我的設計師?關于別墅的裝潢,我們得好好溝通一下。」
「今天上午我和洪小姐去過一趟,可是你沒空接見我們。」她提醒他,是他自己錯過機會。
「那時我正好在開會,不過不要緊,現在我有空了,你想談多久都沒問題。」他笑得無比燦爛。
「可是現在我下班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明天再——」
「不好意思,我非常介意!」他比了個手勢,要她上車。「先上車再說。」
「可是我已經下班了,我不想在下班之後談論公事。」
「我說上、車、再、談!」他的青筋緩緩浮現,嘴角也微微抽動。
「可是……」
「上車!」他火大了,干脆直接下車抓人。
有力的大掌將她攫起,丟進駕駛座旁,他緊跟著回到車上,鎖上車門,忿然踩下油門往前狂飆。
「你怎麼可以這樣?」又不是土匪,怎麼可以搶了人就跑?
「怎樣?」他以極大的克制力轉過頭,緊眯的眼是發怒前的征兆。
她看見他額上跳動的青筋,聰明地搖頭。「沒……沒什麼!」
「去哪里?」
「啊?」
「我問你去哪里?」他又忍不住低吼。
十年沒見,她竟然變得這麼遲鈍!
「噢,回家!我要回……回家。」對!家是溫暖的港灣,更是安全的堡壘,只要回到家,就能擺月兌他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回到她賃居的公寓之後,他竟抽掉鑰匙下車,吹著口哨跟在她後頭,一副準備進門的樣子。
「呃——謝謝你,送到這里就好了。」她擋在門前,以為可以阻止他進入。
「很抱歉,我不是專程送你回來,而是要進屋去!」他拿走她手上的鑰匙,輕輕松松開啟大門。「你即將替我設計我的別墅,我必須先看看你家的格局擺設,才能決定我要什麼風格的設計。你不能指望我會將一棟價值將近一億的別墅,隨便交給一個也許一點品味都沒有的設計師。」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可是她就是覺得他的意圖可能不只這麼簡單。
「喔——不錯嘛!」旋開門,蔣子謙立即被屋內的裝潢吸引住了。
她租賃的這間單身公寓不大,還不到二十坪,格局是一房一廳、一廚一衛。
房子雖小,卻布置得溫馨宜人,整間屋子是以米白和水綠色為主,十分清爽宜人。
米白色的牆壁、地毯,水綠色的沙發、窗簾,屋里沒有奢華的精品擺飾,只有幾盆綠色盆栽和一些手工藝品作點綴。
他打開臥室的門,很高興雙人床上只有一個枕頭。
「要不要喝點什麼?」來者是客,她不好意思連杯白開水都吝于給予。
「有咖啡嗎?」他嗜喝咖啡,以嘗遍天下的好咖啡為樂。
「有,不過要等一會兒。」她從櫥櫃里拿出自己珍藏的咖啡豆,小心地磨碎,然後放進咖啡壺去煮。
其實她大可用即溶咖啡來打發他,但不知為什麼,她就是想和他分享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即使是一杯咖啡。
壺里很快冒出蒸騰的熱氣,咖啡的香味漸漸飄散出來。
「好香的咖啡!」他的雙眼一亮,堪稱咖啡行家的他一聞就知道這是好咖啡。
「我很喜歡這種咖啡豆,味道很香,入口不苦不澀,喝起來很棒。」最後一滴褐色的液體落下後,她立即端起咖啡壺,倒了一杯給他。
「試試味道怎樣。」
蔣子謙沒加女乃精或糖,直接品嘗自然的原味。「好喝!」香醇的口感,果然令人驚奇。
「謝謝。」她淺笑著撕開精包,再加入一個女乃油球。「我不敢喝黑咖啡,我的胃受不了。」
「你的胃不好?」他傾身向前,模樣十分關心。
「只是一點小毛病,只要飲食正常、不喝黑咖啡就沒問題了。」
她端起咖啡,正想啜飲時,整杯咖啡被他搶了過去,一股腦全倒進水槽里。
「啊!我的咖啡——」她連一口都沒喝!
「你的胃不好,還敢空月復喝咖啡?你活膩了嗎?」
「我有加女乃油球……」她小聲的辯駁。
「就算你加強胃散也一樣,不許喝就是不許喝!」
霸道!她扁起小嘴,心里無聲的控訴。
到底——誰才是房子的主人?
第七章
喝了兩杯咖啡,也看過她屋里的擺設,蔣子謙卻依然沒有離去的打算,甚至月兌下西裝外套,松開領帶,一副家居男人的模樣。
「呃——快八點了,你應該餓了吧?要不要……」桑容擠出笑容,暗示他該走了。
「不好意思,還要你下廚招待我,不過如果不麻煩的話,我想吃你煮的廣東粥。」他微笑請求。
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凝結在桑容臉上。怎麼會這樣?
當她認命地煮好一大鍋香噴噴的熱粥時,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替他煮粥?
蔣子謙接過她盛好的粥,唏哩呼嚕吃個精光,她又替他添了一碗,還是很快就碗底朝天,他整整吃了半鍋粥,才意猶未盡的舌忝舌忝唇瓣。
「味道還不錯。」
什麼?只是味道還不錯就吃了半鍋,要是味道好,不就連鍋子都吞下去了?
桑容嘀咕著將碗筷收進廚房,蔣子謙隨即跟在她後頭走過來。
「我來洗。」
「啊?」她懷疑的打量他。這個人真的是蔣子謙嗎?
一向主張君子遠庖廚的他要幫忙洗碗,天要下紅雨了嗎?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為了替將來的老婆分憂解勞,就算是君子也得卷起袖子幫忙呀!」
「未來的尊夫人可真幸福。」她干干地訕笑。
「那當然!」他答得毫不謙虛。
「其實以你的財力,根本不必親自動手,只要多請兩個佣人,尊夫人自然可以安心當個‘閑妻涼母’。」
「可是親手幫忙,感覺畢竟不同嘛!」
他真的變了!這是她的結論。
「你想要什麼風格的房子?」她走回客廳,將有關室內設計的專業書籍拿出來研究。
「像你這樣的布置就很不錯。」他洗完碗,也跟著回到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