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嚇到了,壓根沒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但見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般自責沮喪,心情頓時放松了下來。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她感覺得出來他今天特別焦躁。
「麻煩……我會有什麼麻煩?」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沒辦法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她彎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皮包,取出手機接听。「你好……何媽,別急,慢慢說,你現在在哪一家醫院?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你在那里等我。」
莫頤晙突然覺得很不安,見她一結束電話,忙不迭的問︰「發生什麼事?」
「何書爾出車禍了。」她收好手機,轉身便快步往外走。
「何書爾……等一下,我送你去醫院。」「何書爾」這三個字讓他非常敏感,怎麼可能讓她單獨前去。
這會兒她當然欣然接受,前天晚上老媽還提醒她,昨天她就應該跟他連絡了,只是心想不差這一天,沒想到慢上一天,意外就發生了……但願沒事,要不,她第一個沒辦法原諒的就是自己。
莫頤晙惡狠狠的瞪著坐在病床上,仔細听著齊夏天用照片為他解說過去的何書爾,生氣的咬牙切齒。這個男人真的失去記憶了嗎?他很懷疑!
沒錯,昨天醫生表示因為撞擊的關系,再加上潛意識逃避過去,造成何書爾失去記憶,不過這只是短暫現象,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月,記憶就會越來越清晰。可是在他看來,失去記憶這種事只有可能發生在連續劇里,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存在。
還有,這個男人只對齊夏天有反應,更教他相信此事絕不單純。
這個男人是不是失憶,其實他一點都不在意,問題在于,這個男人借此霸佔著齊夏天,他就忍無可忍了。尤其想到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就看這個男人更是超級不爽,真想一腳踹過去,教他滾遠一點。
好吧,他在吃醋,不喜歡這個男人在她生命中佔據的時間比他還長,對她,知道得比他還多,而他只能在旁邊干瞪眼,完全無法分享他們的世界,這讓他更是悶到快要爆了!
「你先回家吧。」齊夏天傷腦筋的轉頭看著莫頤晙。不是她後腦勺有長眼楮,實在是這位少爺緊迫盯人的目光太熾烈了,搞得病房內的氛圍很尷尬又很緊繃。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行動。」開玩笑,他怎麼可能將她留給這個男人!
「我可能還要待上一段時間,你在這兒太無聊了。」這是很含蓄的說法,今天她大概離不開這里,他會無聊到……或是焦燥到想拔頭發。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立志當她的跟屁蟲,如果可以跟著她回家,他也會二話不說的跟回去。
「昨晚送我回家已經凌晨一點了,今天一早又接我來這里,你應該累了。」
「你都沒有喊累,我是男人,怎麼會累呢?」
「只要他休息,我就會回家,你在這里,他反而沒辦法休息。」
「只要是人,累了就會閉上眼楮睡覺,昨天不就是如此嗎?」
「我只是擔心你有事情要忙,不想讓你在這里浪費時間。」
「雖然在這里是浪費我的時間,可是為了你,值得。」
她傷腦筋的搖了搖頭。這個男人真是又固執又別扭!
「夏天,你已經在這里待得夠久了,難得周未可以在家里休息,回去吧。」何母實在不好意思繼續站在一旁不管。
齊夏天還來不及反應,何書爾已經緊緊扯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開。
這個家伙竟然趁機吃豆腐……莫頤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可是終究沒有失去理智沖過去,將那雙手從心愛女人的身上撥開。
「書爾,夏天累了,你讓她回家休息好嗎?」何母小心翼翼的靠近兒子,卻將他逼得更貼近齊夏天,可想而知,在場的另外一個男人臉更綠了。
「我不回去,我會留在這里陪你。」她安撫的拍了拍何書爾的手,但他依然不安的抓著她。
見狀,何母停住腳步,雙肩無力的下垂,對著齊夏天深深一鞠躬。「對不起,麻煩你了,我去外面打電話給你何爸,確定他搭的飛機何時抵達台灣。他在這里,書爾就不會一直纏著你不放了。」她很清楚兒子潛意識逃避的人只有她。
點了點頭,齊夏天無奈的目送她離開病房。
第8章(1)
何母一離開,莫頤晙立刻跑過來,將何書爾的手從她手臂上扯下來,同時嚴厲的提出警告,「雖然你是病人,而且還是個失憶的病人,但是你最好記住,她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踫她一根寒毛。」
何書爾當他不存在似的看著齊夏天,「我想出去曬太陽,可以嗎?」
「你這個家伙,本少爺的話還沒說完!」
「你很吵,我不想听你說話。」
「我很吵?!」莫頤晙尾音急促上揚。這個家伙根本欠扁!「如果你不要搞出什麼失憶癥,本少爺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待在這兒!」
聞言,齊夏天皺了一下眉頭,「莫頤晙,這又不是他願意發生的事。」
「是嗎?」他目光嚴厲的瞅著何書爾,好像要看穿人家似的。不管怎麼看,這個男人的失憶癥狀都太假了。
「難道你以為他是故意失憶嗎?」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不懷好意的勾唇一笑,「我們來做個實驗吧。」
「實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做個實驗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彷佛知道她要問什麼,莫頤晙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她的雙唇中央,神秘兮兮的接著又道︰「實驗內容暫時保密,總之,時候到了,我會讓真相大白。」
「你別亂來。」
眉一挑,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難道你不認為他是在演戲?」
「我了解他,他沒必要做這種無聊的事,你不要沒事找事做。」她不好意思說得太明白,這種假裝失憶的事恐怕只有他大少爺干得出來,要不,怎麼會起這樣的疑心?
她了解他——這句話教莫頤晙氣得想飆髒話,不過還是勉強忍下了,總不能在情敵面前像個沒有修養的野蠻人。「如果我可以證明你錯了呢?」
這個男人根本是找她麻煩!「你想怎樣就怎樣,我沒有意見。」
「如果你錯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不急,在沒有證實之前,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夏天,我要出去曬太陽。」何書爾的手又黏上了她,執意不理會那個像野狗一樣亂叫亂吠的家伙。
「我不是叫你不要踫她一根寒毛嗎?」莫頤晙氣沖沖的撥開那雙賊手。
嘴唇抖動了一下,何書爾像個小媳婦的說︰「他好凶喔!」
齊夏天忍不住苦笑,語帶哀求道︰「你小聲一點,他是個病人。」
「我也是病人。」輸人不輸陣,他也懂得擺出小媳婦的樣子。
「嗄?」
「我這里在痛。」他拉過她的手觸模自己的胸口,示意他的心髒在痛。身為正牌男友竟然只能在旁邊當電燈泡,怎麼不教他心痛呢?
她唇角抽搐,差點爆笑出聲。這個男人真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我很認真。」如果她敢笑出來,他會什麼都不管的撲過去吻她。
察覺他眼中傳遞出來的警告,她極盡討好的說︰「我揉一揉,這樣可以嗎?」
「這還差不多。」他得意的看著「第三者」,同時用眼神默默提出警告——最好好好發揮演技,否則,「秘密」很快就不保了。
「夏天,我們去曬太陽。」何書爾對他視若無睹,可是也不敢再抓著齊夏天,逼瘋惡犬的下場,即使不被咬死,也會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