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就應該趕快回家休息,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
「沒關系,我送你回家。」
「不是,我還要去洗手間,不知道會在那里待多久,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可以坐在這里等你。」
「你在這里等我,我會有壓力,我想慢慢來,待會兒會搭出租車回去。」
書呆子先生顯然很失落,無奈的道︰「好吧,我們下次再見。」
她先謝謝對方今晚陪自己用餐,再優雅的起身告辭,轉身去了洗手間。
第1章(2)
為了當個誠實的人,她很安分的蹲廁所清腸胃。算了十分鐘,那位書呆子先生應該離開了,她放心的走出洗手間,不過,又擔心對方有事耽擱,還在飯店里面沒有走人,因此加快腳步,接下來悲慘的事就發生了——她沒有注意階梯,一腳踩空,縴細的腳踝就扭到了。
好痛喔!她咬著牙,連忙抬手貓著牆壁,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有個冒失鬼從她旁邊擦身而過,她又拐了一下,這會兒更是痛得差一點控制不住嘴巴。
她後悔了,如果剛剛跟那位書呆子先生好好吃飯,這種事也不會發生。
這下子她真的要搭出租車回家了,可是首先必須從這里走到飯店的大門,但願這一路上不要再遇到一個冒失鬼。
千辛萬苦,眼看就要到大門口了,她卻遇到比冒失鬼更頭痛的人物——黎智曜。
「下午還說,我們能不能換一種方式見面?沒想到,晚上就用另外一種方式見面,我們果然很有緣。」
她皮笑肉不笑的輕扯唇角。「是啊,真巧。」
「你要回去了嗎?我可以順道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搭捷運很方便。」她差一點反應不過來,嚇了一跳。他怎麼突然當起了好心人?基于禮貌嗎?
「那就好。」當他正要行禮道再見的時候,有個莽撞的人從尹春天的後面跑過去,撞了她一下,她整個人失去重心的撲向他,他很自然的伸手一扶。
她終于忍無可忍的倒抽了一口氣,低聲痛呼。
「怎麼了?」他注意到她臉色慘白,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
這個時候不敢逞強了,她老實道來。「我的腳剛剛扭到了。」
「你的腳扭到了還敢搭捷運回去?」他將她抱起來走到大廳的沙發讓她坐下。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害她心跳一下子飆得好快……咽了一口口水,她微微顫抖的擠出話來。「我會改搭出租車回家。」若不是他突然冒出來,這會她已經搭上出租車回家了。
「你在這里等我。」他快步走出飯店,不到三分鐘,又走回來,將她抱起來。
「你……你干麼?」她心兒慌慌的臉紅了,剛剛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結束了,她根本來不及不好意思。
「你這個樣子有辦法自己回家嗎?」
「搭出租車就可以了啊。」
「這太危險了。」
「我很安全。」
「我倒覺得你是個危險人物。」此時,他已經抱著她走出飯店,泊車小弟已經將車子開到門口了,他將她送上副駕駛座,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驅車離開。
他覺得她是個危險人物?她苦惱的蹙著眉,這是什麼意思?她平凡得讓人連多看一眼的都沒有,因此她絕對是個安全人物。
等一下,難道他是在調侃她?他所謂的危險人物事實上是問題人物的意思?她看起來像個問題人物嗎?有人形容她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如果這個評論是正確的,也只能說她孤僻,不應該說她有問題吧。
她絕對不是個問題人物,那他是什麼意思?不對,她總是莽莽撞撞出現在他面前,在他眼中,她想必是一個會引發災難的人物,這樣的人說起來也是危險人物,難道這是他真正的意思嗎?
「我們到了。」
將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擱在一旁,她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卻意外發現這里不是她家外面的巷子,當然,她又沒報上地址,他也沒辦法送她回家。「這是哪里?」
雖然她的疑問讓他忍不住笑了,他還是很認真的回答她。「這是醫院,你的腳最好給醫生診斷一下。」
「不用了,這點小傷根本不需要看醫生。」
「小傷不管,小心變成大傷。」
「我回家冰敷就好了。」
「說不定你回家冰敷就好了,可是既然來了,你就讓醫生檢查一下吧。」
沒錯,既然都來了,她就讓醫生檢查一下。說真格的,她也很擔心小傷會變成大傷,可是,這個男人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沒有問過她的意思,就直接帶她來醫院,他總是這樣子自作主張嗎?
算了,不管如何,他也是一片好意,她又何必那麼計較呢?
雖然尹春天和齊夏天在同一棟辦公大樓上班,可是兩人很少一起共進午餐,因為尹春天老嫌出去外面用餐太麻煩了,除非不得已,而今天就是這樣的情況。
「這是什麼?」齊夏天不解的看著尹春天遞給她的信封袋。
「這是錢,幫我拿給你老板。」她知道透過別人還錢是很失禮的事,可是她不想再見到黎智曜。
「黎智曜嗎?」
「難道你還有另外一個老板嗎?」
「我還有一個大老板,方舟設計的創辦人陳廷山,他是黎智曜的學長。據說早在大學的時候,他就看上黎智曜的才華。在黎智曜出國留學之前,他就已經開口重金禮聘,願意等到黎智曜留學回來,才創立方舟設計。所以,雖然陳廷山是方舟設計名義上的大老板,實際上的權力中心卻是黎智曜……」
「夠了。」她舉起手打斷好友。「我只見過黎智曜,沒見過那位大老板。」
「對喔,你沒見過我的大老板。」
「總之,你幫我把這個信封袋轉交給他就對了。」
眉一挑,齊夏天若有所思的瞅著她。「這是什麼情況?你跟我老板借錢?」
「不是,昨天不小心扭傷腳,剛好遇到他,他好心送我到醫院,幫我付了醫藥費。」若非忘了帶健保卡,又剛好沒去銀行領錢,她絕對不會讓他付醫藥費。
「他送你到醫院?」尾音急促上揚,齊夏天的表情更古怪了。
她又沒有做虧心事,當然可以理直氣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一種很心虛的感覺。「我不是說剛好遇到嗎?」
齊夏天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眼楮微微一眯。「昨天你不是去相親嗎?」
「相親完之後扭到腳,然後就遇到黎智曜。」
「為什麼不是相親的對象送你去醫院?」
「相親的對象已經離開了。」她懊惱的一瞪。「你是在審問犯人嗎?」
「這個情況實在太詭異了,你去相親,最後卻跟黎智曜在一起。」齊夏天眉頭深鎖的撫著下巴,這兩個相距甚遠的人湊在一起真的很奇怪。
「我沒有跟黎智曜在一起,只是踫巧遇到他,他好心的送我到醫院。」她覺得自己快抓狂了,這麼簡單的事為什麼搞得好像他們兩個有奸情的樣子?
「他真的送你去醫院?」
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不是他送我去醫院,我干麼還他醫藥費?」
略微一頓,齊夏天真的很困擾。「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難道他會對我見死不救嗎?」
「他會不會對你見死不救,我不知道,可是你們兩個什麼關系都沒有,你這樣的小傷,他應該不會那麼好心的伸出援手。」齊夏天不敢說自己非常了解黎智曜,可是共事快三年,多少清楚他的為人,可以置身事外的時候,他絕對不會跳進去,換言之,他絕對不是那種熱心助人的人,何況幫助的是跟自己沒有利害關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