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打緊,唱到一半她小姐還義正詞嚴的對出租車司機提出糾正--
「先生,听到國歌要起立站好,不然老師會打,听到沒有?」
「小姐,我在開車捏……」
齊肇東真是羞愧得恨不得當場跳車。最好出租車司機可以起立站好,又最好車子里有這樣的直立空間啦!
「那你要跟我一起唱。一起、一起……」
「啥,我也要唱?先生,你女朋友很盧捏。」司機先生的臉部抽搐,一副遇到「肖仔」的無奈表情。
「對不起。」齊肇東無地自容,只好努力想辦法捂住她的嘴巴。
「唔唔……」她頑強的扭擺著頭,不肯屈服,張口便咬了他一口。
「寧可恬,你居然咬我?」吃疼的他氣急敗壞的甩著手。
好你個寧可恬,如果殺人沒罪,他肯定馬上宰了她為自己的手報仇!
好不容易車子抵達齊肇東幾經拷問、才勉強從寧可恬嘴里拼湊出的住家地址,他二話不說趕緊拉著她下車。
他不敢馬上開門走進公寓,而是站在路邊叮嚀再三--
「待會不可以再唱國歌了,知道嗎?一定要安靜,不可以吵鬧。」
他可不希望她用她的大嗓門把整棟公寓的鄰居都吵起來,然後惹來小區警察關切,那可是會非常丟臉的!
「噓,安靜,不唱國歌,不唱不唱……」她像只鸚鵡不斷重復這兩個字。
可她真的沒唱嗎?
她沒唱,她當真沒唱國歌,她只是換唱國旗歌,兩只不安份的手還不斷的做出拉繩的動作,賣力的模樣仿佛自己真是升旗台上的旗手。
齊肇東的臉已經跟這夜色融為一體,黑得不能再黑……
一不做二不休,他索性攔腰抱起她,以跑百米的速度一路狂奔回到她租賃的三樓套房,也好把她的驚天歌喉一起關進屋里。
寧可恬幾乎是一的就往地上坐,活像是爬了大山似的癱著不動。
啊啊啊,有沒有這麼夸張?也不想想,扛著她跑百米上三樓的人是他,她是在跟人家累哪一國的?
沒好氣的掃了她一眼,齊肇東拉過屋里唯一的椅子,坐下來休息兼看看屋內環境。
小得不象話,說是間套房,大小居然連他家里小浴室的一半都不到,唯一的一扇窗子小家子氣得可以,他想不透,像這種走兩步就見底撞牆的套房,怎麼有辦法住人?
偏偏他今天晚上還得留在這里過夜--
沒辦法,還不是因為擔心寧可恬這女人明早酒醒後,會把今晚對他告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毀了他的賭注,不想節外生枝的他遂而決定今天晚上要留在這里過夜,等明天早上醒來,事實擺在眼前,她屆時想賴都賴不掉!
只是,這居住的條件未免太惡劣……
毫無設計感、生活品味,唯一的那張床還要命的小,長度嚴重不足,就連寬度都不及格,他若睡在上頭,翻個身肯定就會往床底下報到。
先說喔,他是不睡地板的,硬邦邦不說,連個地毯也不鋪,別說是睡,光是走在上頭他腳底板都嫌硬。
唯一讓齊肇東順眼的,是屋內色系清爽而簡單,沒有花花贅贅的蕾絲,也沒有令人窒息的粉紅--
對他來說,粉紅色只有穿在女人身上還算青春可人,若是渲染到整個空間,就未免顯得驚悚,住在里頭的人只怕不瘋也狂。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就當他今晚是不小心流落荒島,姑且委屈窩一下了。
齊肇東用眼角余光瞄到,原本癱在地板上的寧可恬猛地坐起,起身,以S形的路徑晃向浴室。
「你做什麼?」
「要洗澡……洗香香才可以躲被窩……」
「很晚了,明天早上再洗。」醉成這樣還想洗澡,他不會贊美她愛干淨,只會覺得她搗蛋,試想,這小姐沒喝醉的時候都可以迷糊的在椅子上一腳踩空,更別說現在喝醉了,難保她不會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
再說,這女人身上有帶著魔咒,他一百個不放心,連忙快步跟過去。
「你--」下一秒,齊肇東面紅耳赤的退了出來,尷尬的趕緊幫她把門掩上。
真是夠了,門都沒關就寬衣解帶,雖然他是君子,但也不能這樣不把他當男人看。他沒好氣的低咒幾句。
砰!巨響傳了出來。
懊死的,她不會真的跌倒了吧?
想到她極有可能把自己摔得頭破血流,齊肇東顧不得許多,開門入內,只見蓮蓬頭掉在地上,像只小蛇扭著胡亂噴灑著水流,他當場被噴了一臉水,地板上,寧可恬只穿著白色內衣褲,渾身濕透的她癟著嘴,可憐兮兮的像是要哭出來。
白色內衣褲?
齊肇東愣住,直覺就要往外退去,可才拉開步子,整個人便一頓--不對,他干麼退出來?他就是听見巨響不放心,所以才進來查看,並非要佔她便宜,沒什麼好心虛的。
「你怎麼了?」
「人家跌倒了……救我……」聲音哽咽,眼泛淚光。
擔心她的傷勢,齊肇東顧不得禮貌與否,也顧不得水花噴了他一臉一身,他先是上前關掉開關,張望了左右,抽來那條掛在一旁的大浴巾,包住渾身濕透的她,也包住那會對健康男人造成壓力的純潔白色內衣,將她抱出浴室。
「就跟你說明天再洗,這下好了吧,摔到哪里了?是腳還是頭?」砰得那麼大聲,萬一是踫到頭搞不好會腦震蕩。
都已經不大聰明了,要是又摔成笨蛋,肯定會造成社會資源的浪費。
「好痛,痛死了……要裂成兩半了!」她哀哀叫。
?
那還真是個要命的地方。有肉當墊,應該沒關系吧,可她又哭爹喊娘的叫疼,是不是要查看一下傷勢?齊肇東陷入天人交戰。
不要心虛,齊肇東,你是君子,你只是要看看傷勢要緊與否。
可憐她醉意未消又摔了一跤,他只得懷抱君子的神聖意念,拉開用來包裹她的浴巾,盡量避開身體其它的部位,目光專一往她的臀部掃去……
「哪、哪一邊?」他穩住氣息的問。
「這里,好痛……會瘀青,幫我揉揉……」她可憐兮兮的抓著他的手就往貼去--
齊肇東嚇了一大跳,貼著軟女敕的手掌異常僵硬。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他逼自己忽略掌下的柔軟觸感,端正心術,可這女人擺明就是不讓他好過,壓著他的手揉了起來……
他要瘋了,他到底把自己推入怎樣的境地,怎麼會在這里幫寧可恬揉她的小屁屁……唉,原諒他這次真的無言了。
「好點了沒?」他覺得他快要崩潰了,被掌心下的軟女敕彈性逼得要崩潰了。
「好冷。」她嘟著嘴,瑟縮了身子。
齊肇東看見她兩只果臂浮著雞皮疙瘩,用浴巾裹好她後,再度回到浴室,抽來干的毛巾,幫她擦起那頭濕發。
她很開心,笑眯眯的縮坐著身子,像個不吵鬧的乖寶寶,好讓他為自己擦干頭發。
「下雨了……」她突然說,傻氣的模著鼻間的濕意。
「發什麼神經?」他沒好氣的說。
「下雨了。」睜著迷蒙的大眼楮,手指稚拙的指向他正在滴水的發。
下一秒,她揪住身上的浴巾一角,學他那樣擦著他的頭發,似是滿意自己的幫忙,她唇瓣微彎,嬌憨的沖著他笑。
他……有種被電到的感覺,暈陶陶的,這該不是太久沒有抱女人所產生的後遺癥吧?
她的笑容像是破雲而出的陽光,耀炫了他的雙眸,一股前所未有的異樣情緒澎湃涌上,他頓覺喉頭一緊,連忙抓下她的手,裹好她,火速起身走向衣櫥,抽了一件長版的T恤遞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