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秘書一向很盡責,要不然,我也不會付她那麼多薪水。」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累了嗎?」
「有一點點。」待在這里,對對刻刻神經繃得好像上睦的子彈,一分鐘就像過六十分鐘那麼長,就算只是傻笑,也是挺累人的事。
「我們回去吧。」
「可是,生日宴不是還沒有結束嗎?」
「爸媽也來了,我們這些晚輩在這里待多久,長輩們不是很在意。」他接著她的雙手一緊,聲音變得更輕柔低沉。「如果告訴他們,我們要回去制造小寶寶,他們還會催我們趕快回家。」
羞紅了臉,她嬌滇的輕拍一下他的手。「討厭!」
「人家都說女人口是心非,原來我老婆也一樣。」他似乎可以猜得到她此刻的表情——嘟著嘴,他便將她轉過身,然後低下頭吻她。
既然她這位嚴夫人的身分已經會開了,報章雜志若出現她的身影,喬之容也不會太過驚訝了。凡是有點知名度的人都是狗仔感興趣的對象,「京嚴集團」的接班人嚴朔,對記者當然也有足夠的吸引力,所以她若沾了嚴朔的光登上新聞,這並不稀奇,可是從來沒想過,她會成為雜志封面的主角之一。
她很想告訴自己,這是偷懶午睡產生的幻覺,不用太在意,可是,她才剛剛爬上床,正準備躺下來睡午覺,連眼楮都還沒有閉上,實在無法欺騙自己眼前看見的東西是夢中的影像。
「嫂子現在變成家吻戶曉的名人了,感覺如何?」嚴楓將手上的雜志丟給喬之容看個仔細,一坐在床上。
「這是惡作劇吧。」她抱著一線希望。
「為了鬧你,還特地做一本雜志?你認為我有這麼勤勞嗎?」嚴楓索性將雙腿縮到床上,盤腿而坐。
「好吧,我很榮幸可以登上雜志,不過讓我當封面的主角會不會太夸張了?」她有一種全身虛月兌快暈倒的感覺。
「據說你們的故事引起制作人的興趣,有意拍戍偶像劇。」
「瘋了嗎?」
嚴楓聞言哈哈大笑。「你的反應真好玩。」
她選上一個白眼。「不要笑了,這種感覺糟糕透了!我們的故事哪有什麼偶像劇特質?我又不是被後母和三位姊姊虐待的灰姑砍良。」
「這個問題輪不到你來擔憂,你欠缺的特質,編劇一定會幫你解決,你不知道編劇超級厲害嗎?死人可以寫得活過來,一張臉更可以變來變去。」嚴楓最崇拜編劇的工作了,看一個人不順眼,就想盡辦法虐待,若順眼,就想辦法給甜頭。
她的額頭現在不只冒出三條線,而是三條線。「那索性自己編故事就好了,千麼說要拿我們的故事當題材?」
嚴楓傷腦筋的搖了搖頭,覺得她的反應未免太遲鈍了。「你還不懂嗎?這是利用機會販賣雜志,瞧,我不就花錢買一本回來嗎?」
看著雜志的封面,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這會兒就算不是人盡皆知,恐怕也會引來一些目光。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當嚴朔的妻子,免不了會引來聚光燈,這一點她心里有數,可是,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走在路上,會成為人家竊竊私語的對象。
「你在嘆什麼氣?」
「若大學同學看到雜志封面,大概會罵我是個騙子。」
「不會啦,我相信大部分的人都可以理解你的做法,若是會開身分,還有辦法在大學里面安安靜靜讀書嗎?而且趁著這個機會剛好還你清白,這是好事。」
「是啊,籍著這個機會讓同學知道我是有夫之婦,可以省去一些麻煩。」前兩天,她接到李慕秦的通知,說是這個月底要舉辦國中同學會,請她將時間空出來。
李慕秦對她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她多少感覺得出來,可是人家沒有點破,她也不方便說什麼,本想打電話拒絕,又不知該怎麼說,如今可以藉由登上雜志說明白,他應該能藉此知道她出席的可能性不大,免去不必要的尷尬,確實是好事。
「沒錯,終于可以一勞永逸,甩掉那些不識相的追求者了。」
「你干麼說人家不識相?」
「不接受拒絕,這不就是不識相嗎?」
「你怎麼不說人家有堅持到底的精神?」
嚴楓挑眉一瞪。「難道你很喜歡他們堅持到底的精神嗎?」
「當然不是,只是不要說得那麼難听嘛。」
「你敢說,心里從來沒有抱怨過他們很煩、很不識相?」
怎麼可能沒有呢?心煩的時候,她難免會嘀咭幾句,不過,總是擱在心里。但不管怎麼說,有人喜歡,就表示她不是一個討人厭的人,這也值得安慰。
嚴楓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對不重要的人沒什麼好說的。」
「等一下,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公司上班嗎?」
「……今天有一點頭痛,我請半天假。」嚴楓努力的傻笑,希望將這件事含糊帶過。雖然她認為將第一手消息送回來給好友知道很重要,可是說謊就是不對的行為。
「雖然是自家公司,可是剛進公司就請假,不會不好意思嗎?」
「我還在實習階段,說不定明年會改變心意出國讀書,放輕松一點嘛。」
「不是跟你說過,態度決定一個人的未來。」見嚴楓受不了的搗住耳朵,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不要嫌我愛說教,我是為你好。」
「是是是。」嚴楓連忙舉高雙手表示投降,說歪理,她可以長篇大論,可是說道理,她絕對不是好友的對手。
她一向懂得適可而止,也不再多說了,這時候又譽見雜志封面,猛然想起一件事。「糟了,最近我不就不能出門了嗎?」
嚴楓同意的點點頭。「你出門沒辦法再搭公交車或捷運了,若是被人家認出來,恐怕一路坐立難安,還是少出門,要不,就叫你老公派車過來接你。」
「我不喜歡什麼事都有人伺候,感覺自己好像沒手沒腳。」
「你認了唱,這還不是你自找罪受,哪有人像你們夫妻那麼招搖?出席社交場合對總是像連體嬰一樣,我離不開你,你離不開我,這不是擺明叫媒體記者來拍你們嗎?」嚴楓不客氣的做出一副思心想吐的樣子。
她羞答答的紅了臉。「除了上次一同參加何世伯的生日宴,我們只有出席過一次商業餐會,這樣就說我們是違體嬰,實在是太夸張了。」
「那真是厲害,一起在眾人面前亮相兩次而已,就被人家說成連體嬰。」嚴楓伸手拿起雜志揮了揮。「照片拍得清清楚楚,夫妻沒事就躲在角落親來親去,你還想狡辮嗎?」
她就知道,嚴朔的「隨興之舉」一定會教人家瞧見,可是杭議沒用,根本管不住他……好吧,她也喜歡他的「隨興之舉」,不自覺就遷就他,接著就上癮了。
再度放下手上的雜志,嚴楓坦白道來。
「其實看到你和哥哥像違體嬰一樣私在一起,甜甜蜜蜜,我真的超級開心。」
當初她決定嫁給嚴朔的時候,好友曾經勸她考慮一下,結婚不像上百貨公司買東西,七天之內不滿意仍可以退貨,而且離了婚的女人就是比從來沒結過婚的差了一截。
「對不起,我們的婚姻帶給你很大的壓力吧。」
「壓力多少有一點,有時候不禁會想,那天我們若沒有去我哥的公寓,沒有發生那件烏龍事,你就不會那麼早踏進婚姻,那麼你的人生會不會過得更好?」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何必庸人自擾呢?」喬之容靠過去,安慰的拍了拍好友的手。「人生會有無數個選擇題,做出選擇之後,就不要再想東想西了。人生無法回頭,即使相同的選擇題再一次出現,時間情況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