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受不了的伸手拉住母親,要母親認真面對她。「爸爸並不是因為這個理由才要離婚,你知道對不對?」
「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麼,我絕對不會離婚!」
「媽媽當然可以選擇繼續守著自己的婚姻,可是不能不面對真相——爸爸想要離婚的真正理由是什麼。」
「你怎麼還是听不懂呢?不管是什麼理由,我絕對不會離婚!」
控制不住了,她月兌口而出。「爸爸有外遇。」
喬母激動的掙月兌她的手,往後退了好幾步,因為撞到行李箱,搖搖晃晃的差一點跌坐在地上。「……你不要胡說八道!」
「你們當了二十四年的夫妻,爸爸有沒有別的女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女人對這種事其實很敏銳,只是寧可當傻子保住自己的存在價值。
喬母像個破洋女圭女圭頹然的跌坐在地,眼神卻充滿了對女兒的指控。「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狠心!」
「真相很殘酷,可是現實都逼到眼前了,繼續逃避不是智慧的表現,而是愚蠢的悲衰。媽媽應該面對真相,做出對自己最好的抉擇。」
喬母一點都不領情,惡狠狠的瞪著她。「你這個壞丫頭,就這麼希望自己的父母離婚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你應該對自己好一點,不要再把自己困在牢籠里。」夫妻當然是勸和不勸離,可是,什麼才是對母親最好的呢?每次看著母親,腦中總會有一個念頭——若是沒有婚姻這個牢籠,母親會不會活得更開心?
「快五十歲了才要離婚,身邊一個兒子也沒有,這對我比較好嗎?」
她不禁苦笑。「沒有兒子,你有女兒啊。」
「你都嫁人了,我能一直抓著你不放嗎?」
「你現在不是拿著行李來找我嗎?」
「這是暫時的,過些日子我就會離開了。」
言下之意,她不可能在這里住上一輩子。是啊,就算女婚不介意提供她吃住,她也會覺得寄人籬下,住得不舒服。
喬之容再一次閉上嘴巴,比起父親,母親更是傳統守舊,兒子是自己的,女兒是別人家的,這種觀念根深抵固,並不是那麼容易改變。
「我肚子餓了,你去準備晚餐。」喬母將她從床上拉起來,強行推出客房。
站在房門外半晌,喬之容輕聲一嘆,轉身走向廚房。面對這種突發狀況,母親需要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她又何嘗不是?
折騰了一個晚上,回到房間,喬之容相信自己只要直接倒在床上就可以呼呼大睡,可是一看到坐在窗邊觀景台翻閱書籍的嚴朔,猛然想起一事——今天晚上他們兩個必須共享這張床,要不,母親半夜醒來,發現他們夫妻分房睡,那很麻煩。
「那個……我還以為你在書房。」她懊惱的咬著下唇,干麼一副作賊心的樣子?昨晚發生的事,她必須當成一場夢,那不是真的,要不然,他沒有向她追究,她就會受不了的先向他認罪,而她根本沒有錯啊。
第5章(2)
嚴朔放下手上的書,起身離開觀景台。「岳母怎麼了?」
冷靜下來,嚴朔至少不會在這個時候追究昨晚的事。
「媽媽跟爸爸意見不合,鬧脾氣,認為暫時分開冷靜一下此較好。」母親這麼「浩浩蕩蕩」的搬來這里,嚴朔當然不會默不作聲,可是在離婚未成定局之前,母親肯定不希望人家知道此事。
「沒想到岳母也會鬧脾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哪有人不會鬧脾氣?」一直以來,母親對父親總是百般容忍,因為父親太優秀了,平凡的妻子只能百依百順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她絕對沒想到,這不但沒有證明自己的價值,還遭老公嫌棄。
「你就不會鬧脾氣。」
「我不是不會鬧脾氣,只是你從來沒看過。」如果可以讓自己對一切都模不在乎,自然不會有任何情緒。
「我還真想看看你發脾氣的樣子。」他一副很苦惱的撫著下巴。「不過,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鬧脾氣呢?」
她不敢置信的一瞪。「哪有人喜歡看別人鬧脾氣?」
「我不喜歡看別人鬧脾氣,除了你。」
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到一股親密的氛圍籠罩在兩人之間,有些慌亂,她故意板起面孔,可是柔軟的聲音听起來像在撒嬌似的。「看我鬧脾氣很好玩嗎?」
「我很好奇有什麼事可以挑動你的情緒,生氣時,你說話的音調還是軟綿綿的嗎?你會激動的說話大聲嗎?」
「生氣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嗓門。」從小在父親嚴厲的要求下,她說話的速度總是很輕很慢,可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說話聲音是軟綿綿的。
他突然伸手重重的捏了她的臉頰一下,她驚呼一聲,不解的看著他。「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你的反應未免太冷淡了吧。」
「難道我要尖叫嗎?」
「不用尖叫,可是,至少再激動一點。」
「我千脆直接賞你一拳好了。」如果她真的一拳揮過去,他大概會嚇得兩眼暴突……
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就覺得好笑。
「你的小腦袋瓜在想什麼?」他突然俯身靠向她,兩個人相隔只有三公分。
「沒有啊。」這個反應很心虛,可是他靠得太近了,她心跳評評評的亂了,根本管不了那麼多,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放松下來,疲憊感也跟著席卷而來,原本一直忽略的睡意涌上心頭。
「黑眼圈都跑出來了。看樣子你今天累壞了。」他心疼的伸手模了一下她的眼袋。「夫妻之間的問題,除了當事者,誰也管不了。我去幫你放熱水,你什麼都不要想,泡完熱水澡,好好睡上一覺。」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看著已經走進浴室的嚴朔,她覺得有一股暖流滑過心田,真的好喜歡這種被他呵護的感覺……但她真的模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一下子對她很好,一下子欺負她,一下子又……她搞糊涂了,對他來說,她究竟是「妻子」,還是「女佣」?
甩了甩頭,惱人的事先拋到九霄雲外,誠如他所雷,什麼都不要想,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再來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若現在可以遠離嚴朔一公里以上,喬之容絕對不會站在一公里內,可是偏偏嚴朔親自開了菜單,明擺著要她送便當給他。既然他已經匯了一筆「薪水」進入她的賬戶,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能乖乖照做。
老實說,若非他們之間的情況有點小尷尬,她不用待在家里面對母親的嘀咭抱怨,反而輕松。這幾天,母親的情緒一定很激動,肯定從早嘮叨到晚上,沒有用口水淹死她就絕對不會放過。
她干麼搞得那麼神經兮兮呢?昨天晚上都安然度過了,今天就繼續假裝前天晚上什麼事也沒發生……不對,昨晚泡完熱水澡就不見他的人影,接著她一躺下來便呼呼大睡,早上醒來,他已經出門上班了,只有留在床頭櫃上的菜單證明他在房里待過,他就是想「算賬」
,也找不到機會。
他至今沒辦法跟她算賬是事實,可是看他的樣子,不是那種會追究過去的人,她老往壞處想嚇唬自己,實在沒意義。
這麼一想,心情就輕松了,也就當出門散步前來送便當。
今天她一句話也不用說,直接被櫃台小姐恭敬的送到電梯,接著再被那個美女級的丁秘書送進執行長辦公室。
嚴朔正忙著跟人家講電話,她只好先在一旁的沙發候著,可是見他一直說個沒完沒了,她干脆起身將便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無聲的表示她要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