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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不同床 第2頁

作者︰艾佟

十八歲那一年,她——喬之容嫁給了他——嚴朔,四年來,他們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既然是有名無實,可想而知,他們的婚姻不是因為轟轟烈烈的愛情,也不是因為先上車有了身孕,不得不趕緊補票。

他們的婚姻是一個錯誤,一場烏龍。但怎麼會是錯誤、怎麼會是烏龍?那就必須回到四年前——

為了慶祝、迎接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她和青梅竹馬的好姊妹嚴楓決定開一場兩人派對。派對的地點必須符合安全又方便吵鬧的地方,而遠在國外的嚴朔在市區購置的公寓最適合了,于是嚴楓從管家那里偷了公寓的鑰匙,帶著她潛入公寓。

這種宵小的行為實在不符合她的作風,可是再也找不到比這里更適合她們狂歡作樂的地方,既然主人不在,那就僅只一次,下不為例。

沒錯,僅只一次,下不為例,不會有人發現,沒關系的,可是打死她也想不到,一覺醒來,那個應該在國外的嚴朔竟然出現了,而且就躺在她身邊……不對,正確來說,是她躺在他身邊,因為那是他家,他的房間。

這是唱哪一出戲?昨夜她明明跟好友睡在客房,半夜醒來上廁所,還不小心從好友的身上滾下床,好友咒罵了幾聲,她搖頭晃腦的頻頻說對不起,接下來……她的記憶模糊,唯一的印象是她費了一番工夫才找到房間爬上床,是啊,只是那時左右分不清楚,她爬上的是他的床。

驚嚇過後,兩人的衣服完好如初,道個歉就應該沒事了,可是他們還來不及說句話,更可怕的事發生了——嚴家的佣人來公寓打掃,正好將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的畫面看個正著,接著當然是一狀告到嚴家爺爺那里,然後她就被迫披上白紗。

但她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嗎?當然不是,雖然她看起來像是不會發脾氣的柔弱女子,可是事實上她很有個性,吃軟不吃硬,越是逼迫她就越會反抗,那麼,為什麼她會答應結婚?

「為了這點小事僵持不下,實在浪費生命。」

嚴朔用這種理由說服她接受大人的安排。其實她很生氣,如果這是小事,為什麼要說「終身大事」?終身既然是大事,當然要慎重。

「對我而言,這是小事,今天為了心愛的女人跟家人大吵大鬧,那才是大事。」

她頓時啞口無言,不能說他沒道理,但听起來似乎又有那麼點強詞奪理。

「雖然法律上我們是夫妻關系,可是除了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上接受我的照顧外,我們都繼續過原來的生活,當自己是單身,不需要對朋友公開已婚的事,這一點我也會請雙方長輩配合,將來若是遇到喜歡的對象,我們再離婚。」

還沒有結婚,就說要離婚,這個婚還有結的必要嗎?

「結了婚,你不但不會失去自由,反而得到自由,我不會像你父母一樣管東管西,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會尊重你、支持你,只是周末假日偶爾陪我回嚴家,扮演妻子的角色。」

他說到重點了,父母對她的管教確實很嚴格。期待女兒可以嫁入豪門,所以總要有點可以拿出來對人家夸贊的真材實料——語言至少要比一般人多學一種,音樂和藝術方面好歹有點欣賞的程度,和因芭蕾舞增加肢體語言的優美度……從出生到現在,在她身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離不開「野心」。

好吧,既然不需要跟公婆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結婚之後反而擁有更寬闊的生活空間,那何必為了這件事鬧得天翻地覆呢?

于是,她被他說服了,然後他們在短短一個月內舉行婚禮。因為考慮她還未成年,婚禮很簡單,除了兩家親人,連朋友都不請,不過嚴家爺爺也說了,待她完成學業後,再幫她補辦一個大型的婚禮,同時正式將她這個嚴家媳婦介紹給大家。

她不期待大型的婚禮,倒是預備好在完成學業後,嚴朔可能會提出離婚。

總之,誠如嚴朔所言,結婚反而讓她得到自由。這四年她的日子一直過得很悠哉,她和嚴朔各過各的生活,除了戶籍上明定兩人關系外,他們同陌生人並沒有太大的差異,他當然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畢業典禮,那為什麼他會帶著嚴楓來找她?

當他們來到餐廳坐下,點了餐,喬之容便拉著嚴楓閃進洗手間盤問。

「為什麼你哥會突然跑來找我?」

嚴楓「莫須有」的聳聳肩,打開水龍頭,按了洗手乳,邊洗手邊道︰「我受到的驚嚇不比你少,一大清早還在睡夢中就接到他的電話,還以為自己在作夢,哥怎麼可能打電話給我?後來他問我,今天是不是你學校舉辦畢業典禮的日子,當下我就清醒了。」

這會兒她更困惑了,他怎麼突然關心今天是不是她的畢業典禮?

「我告訴他,今天我們兩個都要參加畢業典禮,接著隨口問他準備參加哪一邊?他說早上要開什麼投資案的評估會議,沒辦法參加畢業典禮,不過可以請我們吃畢業大餐。然後,他就跟我約了時間,先去接我,再一起過來接你。」

「為什麼不事先打電話知會我?」

「我哥說要給你驚喜。」

驚喜?她倒覺得像整人游戲,毫無預警的蹦出來,讓她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了。

看他,就知道這個人跟「隨興」毫無瓜葛,所以事出必有因,難道是他想盡一點當丈夫的責任?在某一方面來說,這四年來,他算得上是一位好丈夫,供應她學費,每個月還固定在她的銀行賬戶匯入生活費,可是除此之外,他對她來說就像一個不存在的人,怎麼突然記起他「丈夫」的角色?

這種突發狀況教她覺得很不安,四年自由自在的生活已經養成她悠閑的生活步調,面對措手不及的情況,當然會心生慌亂。

必掉水龍頭,嚴楓抽了一張擦手紙拭干雙手,轉身看著好友。「你會不會覺得我哥變得不太一樣?」

「不一樣嗎?」她不知道,在她眼中,他一直是一個清晰卻又模糊的人,她不允許自己研究他,因為過度關注一個人,不小心會將對方擺在心上,而他們終有一天會分道揚鑣,所以,這種會教自己放不下的事還是少做為妙。

「不一樣,感覺上好像不再是那種遙不可及的人物。」

是啊,嚴朔確實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感受,說是高不可攀,倒也不是,而是很自然的讓人覺得他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就好比天和地是分處于不同的位置。不過,她取笑的斜睨好友一眼。「他是你哥哥。」

「雖然是我哥,同父同母,可是從小,我就覺得他像天邊的星星。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樣的人?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他,學小提琴,就被人家貼上‘小提琴王子’的封號;學西洋劍,就被貼上‘西洋劍王子’的封號。總之,他就是文武全才的王子,優秀得不象話,而我呢,學什麼都是半調子。」說到自己,嚴楓忍不住撇嘴。

「那是因為你沒有耐性,所以做什麼都半調子。」這對兄妹真的很特別,一靜一動、一冷一熱,一個是舉手投足都是受人矚目的貴公子,一個是沒規沒矩的瘋丫頭,說他們是個性互補的情人,可信度還比較高。

嚴楓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沒耐性倒是事實。」

「嚴朔真的只是想請我們吃畢業大餐?」他會不會突然提出離婚?雖然這一天早在她的預料中,可是總要給她時間準備,處理譬如找工作、離婚之後住哪里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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