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記住,女乃女乃無法忍受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閑言閑語,你可不要讓自己的隨性落人口舌,成為別人攻擊你們夫妻的話柄。」
「是,女乃女乃。」
「一大早就被你們搞得頭痛死了,我累了,要休息了。」齊女乃女乃擺了擺手,閉上眼楮,齊孟石立刻上前伺候她老人家躺下,過了一會兒,見女乃女乃睡穩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身拉起姚以樂走出房間。
齊妍心見了驚叫一聲,連忙用雙手捂住嘴巴,看了女乃女乃一眼,還好,沒有驚動女乃女乃,她趕緊跳起來追上去,可是人家的房門已關,她也只能豎著耳朵貼在門上偷听。
姚以樂不敢自詡靈巧如蛇,但是大腦的靈活度也算得上中等,這種時候應該怎麼辦呢?當然是很努力將頭垂到胸前,最好可以直接貼上去,還有,雙手緊緊交握放在前面,看起來百分之兩百像個可憐兮兮的小媳婦。可惜,齊孟石正在氣頭上,並沒有因此軟化下來,嚴厲得好像老師在對學生訓話。
「婚前我就應該說過了,我要一個听話不會惹麻煩的妻子,結果,你新婚第一天就搞得全家雞飛狗跳。」齊孟石走過來又走過去,試著要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火氣怎麼也消不下去。
一早被管家伯伯從睡夢中喚醒,腦子還因為酒醉喧鬧叫疼,就听到他的新婚妻子干出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晴天霹靂」的滋味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
他沒辦法相信,這怎麼可能呢?他同意女乃女乃選擇這個女人當他的妻子,就是因為感覺得到她對他的順從,看她臉上總是掛著輕柔的笑容,想必應該不會給他惹是生非。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閑工夫浪費在女人身上,他的妻子必須是一個可以被他完全掌控的女人。他不理她,她會靜悄悄的待在一旁像個只有裝飾功能的花瓶;他說一,她不敢說二。
是啊,他是如此看待她,可以說是不把她看在眼里,可是沒想到,成為夫妻的第一天她就帶給他那麼大的「驚奇」,感覺上,就像布好局的一盤棋瞬間被毀了。
她哪有搞得全家雞飛狗跳?沒錯,她是把大伙兒嚇壞了,新娘子在新婚之夜隔天全身酒味躺在野餐毯上,這稱不上驚世駭俗,但足以教人瞠目結舌,可是,齊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激動得大呼小叫,要不然,他早在第一時間就會被大伙兒吵起來了。
「我不是故意的。」這種時候她還是安分一點,否則不小心在火上加油,小火會變成大火,最後會釀成火災。
「不是故意的?」
「喝著喝著,不小心就喝過頭了,然後就睡著了,就像你一樣啊。」她越說越小聲,雖然沒有直視他,但是感覺得到他正向她發射銳利殺人的冷箭,想必,他認為她是轉個彎指責他的不是。
「不管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如果想維持這段婚姻,請你安分一點。」
「有這麼嚴重嗎?」她覺得很受傷,如果他沒有先喝得爛醉如泥,她不會有機會沾到酒精,今天也不會讓夫家的人看笑話。
「換成是你,你會希望有個一天到晚制造麻煩的丈夫嗎?」
頓了一下,她有必要為自己提出申訴。「因為今天發生的意外,就預言我是個一天到晚會制造麻煩的老婆,這對我太不公平了。」
「嫁到齊家的第一天就可以引起那麼大的騷動,我不能不防備。」
撇了撇嘴,她喃喃自語道︰「我也立志要當個安分守己的好妻子,怎麼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他听不清楚她在嘀咕什麼,不知不覺,情緒又浮動起來。「你不要低著頭,有意見就說出來。」
緩緩的抬起頭,她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謹慎的措詞。「沒有一個女人不想成為一個好妻子,可是有些事無法控制,像昨天晚上那種情況。」
「你的意思是說,這種情況還會再發生嗎?」
「不是,我絕對不會再一次喝醉酒又躺在外面睡覺。」她發誓的高舉雙手。
「我再重申一次立場,結婚對我來說是人生這個階段必須完成的責任,如果因為結婚而破壞我原有的生活,這是我無法忍受的。我要安分守己、不會擾亂我生活秩序的妻子,不要喜歡鬧事、害我的生活變得烏煙瘴氣的妻子。」
「我會盡力……我的意思是說,除了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保證會成一個安分守己的妻子。」高舉的手實在很酸,她不自覺的就垂下來,這讓她看起來有那麼一點誠意不足,導致他緊蹙的眉頭仍未舒展開來。
「不得已的情況下?」
嘿嘿一笑,她避重就輕的道︰「你應該同意人生中難免有一些突發狀況。」
「沒錯,人生中難免有一些突發狀況,可是,你不會老是發生突發狀況吧。」
「你不要把我當成問題人物。」
因為今天的事就認定她是個問題人物,這確實有些過分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教他越來越不安……是啊,一個失去控制的女人怎麼會教人心安呢?
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為什麼一夕之間這個女人完全變了樣?難道她一直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嗎?不對,她不是一個虛假的女人,這一點他還看得出來,那麼,是他自己從一開始就看錯她了嗎?
看到他很煩惱的樣子,她趕緊道︰「你放心,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當個好老婆。」
不要想太多了,人生難免有意外,而今天只是一個意外。「總之,我只有一句話——我要一個安分守己的妻子,這個要求應該不會太刁難吧。」
「……是,我會全力以赴當個安分守己的妻子,我保證。」她再一次高舉雙手發誓,這不是向他表達決心,而是在幫自己打氣加油,她一定做得到。
基本上,她是一個不太懂得安分守己的人。
他們初相遇的那一年,他十七歲,她十一歲,當時,她正在追育幼院那個最孔武有力的大胖。
雖然她很嬌小,可是力氣很大,不但順利追到大胖,還撲倒他,耀武揚威的坐在他背上。「你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欺負果果了。」果果是育幼院最瘦弱的孩子,是平安誓言要保護的人。
「……」實在太丟臉了,大胖的聲音根本含在嘴里。
「我沒听到你的聲音,你大聲一點。」
「我再也不會欺負果果了。」
啪!平安狠狠朝大胖的背打下去。「我沒听清楚,你是男生就大聲一點。」
「你不要再打了,我再也不會欺負果果了。」這一次大胖用了兩倍的音量,可是轉眼間又成了泄了氣的皮球。「你可以起來了吧。」
「不要忘記,下次我會打爆你的頭,讓你變成笨蛋。」站起身,她很優雅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大胖趕緊起身落荒而逃,臨走之前不忘對她吐一口口水。
這時,一道爽朗的笑聲響起,她皺眉轉身一看,看到樹下有一位俊朗帥氣的大哥哥。她進育幼院快兩個月了,不曾見過他,肯定不是育幼院的人。「你是誰?」
「齊孟石,你呢?」他對她揮了揮手,拍了拍旁邊的位子,她很大方的走過來在他旁邊坐下。
她宛若高貴雍容的淑女對他伸出手,在他伸手回握時報上名字。「平安。」
他怔了一下。「你的名字還真是特別。」
「媽媽希望我可以平安長大,所以給我取名叫平安。」
原來是母親愛女兒的心意。「看到你這麼有活力,你媽媽應該很開心。」
「大胖說我應該叫不平安,自從我來到育幼院之後,育幼院每天吵吵鬧鬧。」她調皮的做了一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