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擁有如此驚人的家世背景。這些話她沒有辦法說出口,可是卻也藏不住此刻所受到的驚嚇。
「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楚玉寒試圖平復自己狂亂的思緒,可聲音還是卡在喉嚨出不來。
江蘭開心的笑了。「看樣子,他對你根本不是真心的,難怪傳言邵夫人準備從夏威夷回來幫兒子舉辦相親宴,台北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都在受邀的名單當中,到時候你這位小邵夫人的名份就保不住了。」自從那天一起用餐之後,她就借著邵軾齊提供的資訊打探到他的身份,得知他的底細時,她真是嚇壞了。沒想到探听到的消息這會兒可以成為攻擊這個丫頭的武器,真是太好了!
她不可以倒下來,母親正等著看她笑話。
「不管怎麼說,我好歹是你女兒,難道你不能祝福我找到幸福嗎?」
「我的不幸都是因為你,你還想得到我的祝福?」
「你的不幸是因為你……」楚玉寒的話在最後一刻踩煞車,可是來不及了。
「因為我怎樣?你怎麼不說清楚?」
這個時候閃躲也來不及,她就坦白說了。「我早就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也知道當初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情,如果一開始你不要太執著,而是選擇放手,就不會把自己陷在痛苦當中。」
江蘭臉色瞬間慘白,卻又不肯示弱的揚起下巴。「你听誰胡說八道?」
「不管我從何處得知所有的事情,事實就是事實,你本來就沒有得到,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意面對,因為你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孤兒,而我的出現,不過是讓你不得不面對真相。」
「……」江蘭氣得說不出話,此時也無心追究這個丫頭從何得知,難以忍受的是「她」竟敢如此狂妄的扯開自己的傷口!
「你準備活在假象當中到幾時?你的未來在你手上,你不願意救自己,沒有人可以救你,你應該清醒了!」
全身顫抖,江蘭費了好大的勁擠出話來。「你這個可惡的丫頭,憑什麼教訓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這副討厭的樣子跟那個女人一模一樣。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我絕不會放過她!」
楚玉寒充滿悲傷的看著她。「你不知道她已經死了嗎?」
江蘭呆住了,當她還深陷痛苦怨恨當中的時候,那個女人竟然死了?
不可以,她不甘心啊,還沒有得到真正的勝利。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呢?
「不要再拿我們母女威脅任何人,這只會讓你變得更可憐。」
「女兒」跟「媽媽」一樣令人痛恨,她江蘭絕對不能讓這對母女看笑話!「你最好管好嘴巴,別惹火我,你爸爸可是每天都要看我的臉色。」
「你想要把自己的婚姻變成悲劇,沒有人可以阻止你。」
聞言,江蘭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猖狂的氣勢頓時垮了,雙肩頹喪的垂下來。
「如果你希望我繼續喊你母親,請為自己留一點尊嚴。」顧不得周邊好奇的目光,楚玉寒挺起胸膛走進廁所,可是當廁所的門一關上,她的兩腳頓時一軟,還好及時扶住一旁的牆壁,否則她已經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她轉身背靠著牆壁。以前不管多生氣,總會忍下來,今天怎麼那麼沖動呢?
算了,當她得知過去的真相,對母親懷抱的愧疚感也隨之消失,這種沖突遲早會發生,趁著今天做個了斷也好,以後就不需要再壓抑自已了……
可是,她還是很難過,終究是撫養她長大的母親,如果可以,她還是想給母親留著面子。
苦笑的搖搖頭,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唯一教她掛心的是邵軾齊……母親說話是尖酸了一點,可是不至于憑空杜撰,邵軾齊是「晶曜飯店集團」的總裁,他母親準備從夏威夷回來幫他舉辦相親宴……她的心好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第7章(1)
邵軾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來回踱方步,她會不會在里面昏倒了?
他低頭看了一下手表,好吧,再一分鐘,如果她還是不出來,他可不管這里是女士化妝室,就要直接沖進去找人了。
念頭剛剛掠過,他就看見女士化妝室的門從里面推開,楚玉寒看起來快昏倒似的走出來,他立刻沖上前扶住她。「你怎麼了?」
看著他,她有一籮筐的問題,可是這一刻她只覺得好疲倦,只想將一切拋到腦後,躺下來睡上一覺。「我不太舒服,拍賣會結束了嗎?」
「拍賣會不重要,我們回去吧。」低下頭,他用額頭探測她額頭的溫度,溫度略高,看樣子是感冒了。
「你留下來,我回去就可以了。」
「我老婆不舒服,我還有心情待在這里嗎?」他生氣了,口氣好像在跟人家吵架似的,為什麼這個女人老愛分「她」和「他」?他們不是不相干的兩個人,也不是普通朋友,而是夫妻!
「我只是覺得沒這麼嚴重,沒必要因此打斷你的樂趣。」
「你還不懂嗎?你不在這里,我留下來有什麼意義?」他舉起一只手似乎準備敲打她的腦袋瓜,可是半途又縮了回來,轉而取出手機,連絡司機將車子開過來。
楚玉寒卻希望他的手可以敲下來,最好把她敲昏,可以暫停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讓她的心情回復平靜。
不過接下來,她的狀況比昏迷好不了多少,如何到到家,如何洗澡上床睡覺,她都是迷迷糊糊,只覺得全身好冷好冷,三番兩次想睜開眼楮,可是不管多努力,甚至用手指硬把眼皮撐開,她就是沒辦法清醒過來。
隱隱約約之中,她感覺到有人忙碌的在周遭來來去去,有人喂她吃東西,她很乖巧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因為她知道這個人不會害她,「他」給了她很溫暖很安心的感覺。
當她終于爭戰成功,清醒過來,只覺得身體好沉重,茫然的注視天花板一會兒之後,她轉向左邊,看到邵軾齊趴在床邊。
他真是個漂亮得有些過份的男人,這個男人真的可以屬于她嗎?為什麼他要對她隱瞞身份呢?當初結婚時,確實听他提過因為父親健康的問題,父母搬到了夏威夷,而他們的婚姻又沒有長久維持的計劃,所以他不在父母面前提及她,不難理解,可是再次相遇之後,他自己決定維持婚姻,為什麼還是不提呢?
當他表明要繼續他們的婚姻關系,她的確認為他是基于某種考量,可是在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她相信他是認真看待他們的婚姻,那為什麼他沒有向父母提起她呢?
她不應該胡思亂想,直接問他不就好了嗎?是啊,可是心里總有揮之不去的不安,好像她開口問了,眼前所擁有的幸福就會失去。
看著看著,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撥開垂落在他面頰上的發絲,立刻驚動他,他睜開眼楮坐直身子。
發現她清醒了,邵軾齊對她展顏一笑。「睡美人終于醒過來了。」
「我怎麼了?」
「你感冒發燒,家庭醫生來看過了,給你開了藥,也喂你吃過藥。」他懊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覺得不舒服就應該說出來,干麼硬陪我去拍賣會?」
「雖然前幾天就覺得喉嚨怪怪的,可是也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我以為多喝溫開水就沒事。」
「你太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了。」見她起身想坐起來,他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回床上。「你躺好,我去看廚房有什麼好吃的。」
「別急,現在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