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哥對琉璃真沒信心,這世上怎會有人不喜歡琉璃呢?」她調皮的做了一個鬼臉。
「是啊,除非瞎了眼,沒有人不喜歡琉璃。」
她聞言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神氣的揚起下巴。「那你根本不用擔心蔚家的人會欺負我,我絕對可以把他們收得服服帖帖。」
藍玉鳴知道她做得到。琉璃似乎生來就有一種力量,教人歡喜,也教人安心,明知如此,他還是為她擔憂。
「蔚大當家一定會為難你,璩風給他的難堪是恥辱,他不會輕易釋懷。」
「玉哥哥就這麼放心不下我嗎?難道玉哥哥還不了解我,不管上哪兒,我都可以過得很好,我最懂得自個兒找樂子了。」是啊,即使蔚如皓存心給她難堪,教她在蔚家比奴才還沒地位,她也有法子讓自個兒活得生氣蓬勃。
她還記得娘親臨終之前,她們有過這麼一段對話——
「琉璃,知道鳥兒為什麼一直都唱歌嗎?」
「我知道,因為它每天都很開心。」
「琉璃好聰明,琉璃也要像鳥兒一樣天天都很開心,即使娘親沒有在身邊守護你,你也不能流淚,勇敢面對每一天。」
「是,琉璃不會流淚,琉璃要像鳥兒一樣天天都很開心。」
這是她對娘親的承諾,不管身處何種困境,她都要像鳥兒一樣天天開心唱歌。
藍玉鳴忍不住伸手模了模她的頭。「我知道琉璃最了不得,可是真要遇到過不去的難關,你一定要告訴我。」
「如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哥哥和小姐,小姐受不了苦,我擔心她病了,還有他們身上的盤纏是否夠用。」
「你不用擔心,璩風不是行事莽撞的人,我相信他離開皇城之前必定做好萬全準備,我已經送書信給各地鏢局的友人,請他們幫忙找人,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
「玉哥哥,如果我猜得沒錯,哥哥應該帶小姐去湘州府。」這些天她一直在想這件事,哥哥確實不是個沒腦子的莽夫,若非計劃周詳,不會輕舉妄動,他絕不可能毫無目的的帶著小姐浪跡天涯。
「湘州府?」
「是,我師伯在湘州府,每回哥哥上湘州府,總會前去探望他,他在那兒開了一家醫館叫「仁心堂」。」
「我會派人去湘州府查探,如果他們走水路,此時應該已經在湘州府了。」
「不,小姐的身子禁不起折騰,他們應該會走陸路,這樣隨時可以歇腳打尖比較適合小姐,而且哥哥在各地結識不少朋友,必要時,他可以求助他們,玉哥哥最好派人沿路打探。」
「還是琉璃的思路最清楚,我會派人沿途打探。」
一頓,她像是想起什麼事,莞爾一笑,「玉哥哥還記得小時候我很喜歡把臉兒涂黑嗎?」
點了點頭,他記得她所有調皮的舉動,她腦子里面好像有用不完的花招,所以老是教人放心不下。「你不但喜歡把臉兒涂黑,還喜歡扮男裝,因為璩風說姑娘家不應該攪和在一群男子當中,不準你習武,你就想到這個法子蒙混其中。」
「若非我出聲說話,他絕不會發現我。」哥哥總是不了解,為何她一個姑娘家會那麼喜歡武刀弄槍耍拳頭?其實習武是她親近爹爹的方式,爹爹過世之後,是她思念爹爹的方式,就好像她明明恨死藥草的味道,卻老愛纏著娘親教導她藥草知識,每當府里有人病了,她一定搶著幫忙熬藥草,一邊熬藥,還要一邊嚷嚷,逗得娘親笑開懷。
好懷念那段純真的歲月,每天盼著自個兒快快長大,因為娘親身子不好,若非有個神醫師傅,連生下他們兄妹都有困難,她想照顧娘親,將來跟著爹爹陪伴娘親雲游四海,懸壺濟世,這是娘親最大的願望。可是爹爹走了,娘親的願望再也沒有實現的一天,活下去的斗志也就一點一滴的消失,終于香消玉殞。
「璩風做任何事都很專心很認真,對于周遭不重要的小事,他不會特別留意,因此才沒有發現你女扮男裝混在大伙兒當中。」
「我知道。真不懂小姐怎麼會喜歡上那個木頭鵝?」
藍玉鳴眼中抹上一層溫柔的眷戀,喜歡上了就是喜歡,真要說出個道理,還真不知從何說起。
「玉哥哥,我提這事是想提醒你,小姐有可能女扮男裝,若把目標設定在一男一女上,自然不易找到他們。」雲琉璃揣測,這就是他們當初可以瞞過莫老爸派出去的耳目,順利逃出皇城的原因。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璩風行事低調謹慎,小姐扮男裝,不但可以掩護身份,還可以避免江湖惡霸見色動起歪念,這是一舉兩得。」
「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玉哥哥一有消息就派人通知我。」
「你放心,他們的落腳處若是湘州府,想找到他們就不是難事。」
無論如何,她一定會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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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子的人真是欺人太甚!雖然琉璃不是莫家千金,可也是八人大轎迎進門,是名正言順的蔚家少夫人……老天爺不是不長眼楮,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而是時機未到,你們一定會遭到報應……哎呀!沒良心的東西,連你也要欺負我……」
放下手上的小狼毫,雲琉璃看著喃喃自語跌了一大跤,狼狽的趴在地上的吉兒,想笑,又不敢笑出來,最後輕聲細語的詢問︰「吉兒是不是又受氣了?」
「……我沒有受氣,只是想吃桂糖糕卻吃不到,嘴巴沒嘀咕幾句不甘心。」再怎麼委屈,吉兒也不想讓琉璃擔心。其實琉璃在這兒的處境比她還悲慘,她終究是莫家來的丫頭,而琉璃卻是教蔚氏顏面掃地的禍端的妹妹……這些人真是是非不分,小姐私奔跟琉璃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
神情一沉,雲琉璃像在思考什麼似的沉默不語。半晌,盤腿坐在臥榻上的雙腳移向地上,穿上鞋子,起身走進內室。吉兒見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跟進去。
第2章(2)
她從牆角取出那個她視為珍寶的箱子,擺上桌,取下系在腰帶上的荷包,從荷包里面搜出那把絕少離身的鑰匙,解開箱子的鎖頭,再把鑰匙放回荷包收好。
打開箱子,箱子里頭幾乎是娘親留給她的東西——娘親的玉鐲子、發簪、木梳子、繡帕,還有娘親隨身記錄的藥草記事……這些東西當中只有一樣東西是爹留給她的——一把價值連城的寶劍,劍鞘上瓖有數顆貴重的寶石。
「……你要做什麼?」吉兒原本還好奇的探頭探腦,一看到琉璃拿起那把寶劍,嚇得她臉色發白。
「閑著無聊就練劍啊。」她取出利劍隨意揮動一下。
吉兒驚慌的抓住她的手,這玩意兒太危險了,不可以亂揮啊。雖然她未曾見過琉璃使劍,可是有關她的斑斑劣行,莫家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呃……怎麼突然想練劍?」吉兒實在太緊張了,舌頭差點兒打結。
「許久沒有練劍,手腳都不俐落了。」拉開吉兒的手,她興匆匆的轉身走出房間。
「如今琉璃貴為蔚家少夫人,舞刀耍劍不太恰當……」吉兒的話還沒有說完,雲琉璃已經揮劍凌空躍上院子里面的梅花樹,吉兒頓時兩眼暴凸。這就是練劍嗎?
下一刻,雲琉璃凌空朝她撲過來,眼看劍鋒就要刺進她的咽喉,往後一翻,雲琉璃翩然落地,可是吉兒卻搖搖欲墜好似快暈過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