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我推——我用力推——我使勁吃女乃的力氣推——
松開雙手,單貝貝懊惱的瞪著那座「龐然大物」,恨不得有蠻力直接扛上肩,雖然它們又臭又惡心!
為什麼餐廳的垃圾都是她在處理呢?難道這也是美食家訓練的一環嗎?
這是工作,她不認命也不行,可是,為什麼每天的垃圾都好像裝了石頭?如果不是有拖板車,就算給她一個小時,也處理不完這些垃圾。
若非處理垃圾必須等餐廳打烊休息,這會兒大家都忙著做最後的整理以便下班回家,否則她的眼楮輕輕一掃,肯定有很多人爭相為她倒垃圾。
莫名的一陣涼意襲來,她每個毛細孔顫抖的豎起,有人!
側頭往停車場的方向一瞧,她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不可一世的靠在車子旁,驕傲的王者——這是她的第一眼印象,她可以斷言這個男人不太討人喜歡。
是啊,他想必站在那里看很久了,可是完全沒有對她伸出援手的意思,還一副看她表演的姿態,這樣的男人怎麼會討人喜歡呢?
單貝貝不自覺的抬起下巴,收回視線,再次把雙手放在拖板車的推手上使勁推,就算推一次只能移動五公分,她也不會求那個男人幫忙。
我推——我再推——我再使勁用力的推推推——
不到三十秒,她又沒力了,喘口氣,休息一下,再繼續推推推……
「你要把這些垃圾推到哪里?」這個聲音相當傲慢,很符合他的外表。
「……外面。」為什麼她要回答他?
他推開她,輕輕松松推著拖板車來到外面,她怔了半晌,連忙小跑步追出來,她很意外這個男人會伸出援手,原來他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驕傲冷漠。
「放著就好了嗎?」
「對,待會兒垃圾車會來處理。」她開始動手把垃圾從拖板車上面拖下來,他總不能站在一旁納涼,就順手幫她把垃圾提下來。
「謝謝,我叫單……花小姬,你呢?」她伸出手,又覺得不妥的收回來,她的手沾了垃圾的穢氣,實在不宜跟人家握手。
不知是否「花小姬」這個名字讓他覺得很錯愕,無法跟她連想在一起,他頓了一會兒,才不疾不徐的回道︰「李閻浪。」
「李先生來接人嗎?」利用完畢就轉身走人,這太沒禮貌了,她至少應酬的閑聊個幾句,而且他這個時候出現在餐廳外,八成是某位同事的男友或是友人,她理當做個樣子互動一下。
「我在等人。」
這有什麼差別嗎?因為接人,所以等人,說起來還不是同一件事情……算了,這不是重點,「李先生在等哪一位?」
「我母親。」
等母親這個男人還真會耍冷,餐廳的同事中除了巫婆,大概沒有人生得起他……巫婆的兒子?
她悄悄的打量他,撇開那一身令人難以認同的驕氣,他有一張五官深邃卻俊秀斯文的面孔,有那麼一點混血兒的味道,屬于那種貴氣逼人的美男子,不管怎麼看,實在跟巫婆一點也不像……他大概像爸爸。
「你第一次來我們餐廳?」
「我喜歡西餐。」
她也偏愛西餐,不管西餐還是中餐,目的都是填飽肚子,可是西餐看起來優雅又高貴,而她最無法忍受中餐的主因就是,原本漂亮的一盤菜色被筷子攪得亂七八糟……她好像扯太遠了,總而言之,他也不需要說得這麼坦白,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子很失禮嗎?
失禮……這種高傲的男人的字典里面恐怕沒有「禮貌」這兩個字吧。
「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品嘗『御家食堂』的上海菜,真的頂級美味,保證你吃過一次就會變成這里的常客。」既然是自家餐廳,昧著良心也要強力推銷。
「我很快就會有機會品嘗了,但願真的如你說的那麼美味……」
「你在那里做什麼?」
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了出來,他們兩人同時轉頭一瞧,接著他丟下她走了過去。
「母親結束了嗎?」他顯然不願意讓人家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情。
「事情都處理好了,那個女人是誰?」李夫人那雙銳利的鳳眼打量的落在單貝貝身上。
「餐廳的員工。」
「你的身分不適合跟那種人打交道。」李夫人迅速收回視線,顯然認為單貝貝不值得她浪費心思研究。
「她只是請我幫一點小忙。」
「我警告過你,不要插手跟你沒有利益關系的事情,尤其遇到那種身分不明的女人,誰知道她安了什麼鬼心眼,不小心會惹上麻煩。」
「我知道,以後會注意。」
「我們走了。」李夫人高傲的轉過身, 的踩著高跟鞋折進餐廳,李閻浪悄然無聲的緊跟在後。
兩眼瞪得大大的,單貝貝再也顧不得優雅的跳腳踱腳踢腳,這是她第一次超想踹人,怎麼會有這麼欠扁的人呢?她全身上下哪一點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制造麻煩的人了?在她看來,那種鼻孔朝天的貴夫人更擅長搞出雞飛狗跳的麻煩!
今天她真是開了眼界,「母親」教人超不爽,「兒子」也不遑多讓……她請他幫點忙……屁啦!明明他自己走過來幫忙,干麼說得好像她故意找名目跟他搭訕?開玩笑,她可是很有行情的,若非爺爺管太緊了,怎麼可能身邊沒有護花使者呢?
她早該猜到他不是巫婆的兒子,雖然巫婆的嗓門很大,教人吃不消,可是從里到外都是服務業的專業人士,不但修養好,不會對下面的人亂發脾氣,遇到不講理的客人,總是站在前面當炮灰,再三鞠躬送走客人之後,她再專業的給員工機會教育訓練。
澳天若是教她再度遇上那個男人,她一定要好好教育他,男人應該有擔當,怎麼可以把責任推給一個弱女子呢?
這時,一輛黑色奧迪轎車緩緩駛出餐廳停車場,見到坐在後座右方的李夫人,她憤憤的再一次跳腳踱腳踢腳,沒辦法對著本人揮拳,也只能用這種孩子氣的方式發泄火氣。
下一秒車子左轉,她原本還用力踹個不停的腳頓時僵住了,駕駛座的李閻浪好像回頭看了她一眼,他是不是看見她幼稚的舉動?
不過,那又如何?她沒當面拆他的台,給他難堪,他就應該偷笑了!
第一章(2)
雖然喬亦敏已經事先電話告知過了,但看到燙金的喜帖,單貝貝還是有點落寞,以後再也沒辦法一通電話就把兩位好友集合起來了。
人生不就是這個樣子嗎?聚散離合……雖然她們的情況不能稱之聚散離合,但總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慨,歲月在走,世事在變,周遭的景物當然不會一成不變。
看著對面忙著吃蛋糕的女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令人羨慕,不是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為什麼她最近見到準備步上紅毯的新人都笑得好燦爛?
「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沒精神?」喬亦敏在連續吃了三塊蛋糕之後,終于心滿意足的放下叉子,喝著香甜的柚子茶。
這個女人今天會不會吃太多了?單貝貝不自覺的瞄向好友的小骯。「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還要死背各種菜色的特色和味道,以便應付巫婆抽考,又不見得每個禮拜都有休假,怎麼可能有精神?」
「單爺爺還真是狠心!」
「如果他讓我變成單家的恥辱,他會留下一輩子的遺憾。」不能怪爺爺,他已經試過各種培育她的方法,去年還送她到國外受訓,可是,也許是朽木不可雕也,也許是礙于她的身分,負責教導的人不敢過于嚴厲,她非常不受教,最後爺爺只好召開家族會議,使出最殘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