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胡說八道。」不過,心里卻被一片烏雲籠罩,因為怕冷,她討厭吹冷氣,因此在這種大熱天睡覺得時候,衣著當然力求單薄透風,
可是昨晚基于防他的心態,她刻意穿上牛仔褲,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睡得舒服呢?
「如果是我動手,這會兒你身上見不到一塊布料。」看著她在他面前月兌衣服,簡直是種酷刑。三兩下就可以月兌掉的衣服,她卻模了老半天,好像在表演月兌衣秀,偏偏當事者睡傻了,他只能不停的告誡自己,這不是誘惑,不能撲過去……他還是第一次這麼佩服自己,竟然可以為了她當個柳下惠。
「我……那你干麼不阻止我?」
「我可不想自找罪受,如果你突然清醒過來,誤以為我在月兌你衣服,我豈不是一輩子要背負「」這個罪名?」那種情況下,他保持距離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讓自己卷進戰場?
「我看啊,你根本是想讓我變成笑話!」她沒好氣的嘀咕。
「那對我來說根本是折磨!」他也沒好氣的低喃。
「你說什麼?」
「我說,有腦子的人絕對不會穿牛仔褲睡覺。」
「我……算了,你先出去。」事以至此,她再怎麼懊惱也沒用。
略微一頓,他好心有禮的問她,「你確定要我先出去?」
「你有意見嗎?」
「沒有,我無所謂。」聳聳肩,邢孟天伸了一個懶腰,從容不迫的走下床,繞過床尾,來到落地窗前,拾起隨手扔在臥榻上頭的衣褲。
我的天啊!夏紫英兩眼發直,雙頰隨之爆紅。他……他……竟然只穿了一件三角褲?!
她嚇得放聲尖叫,「啊!你……!」嘆了聲氣,他很無辜的轉身面對她。「你會熱,我難道不會熱嗎?我的體溫已經很高了,還要抱著一個不停喊著好熱好熱的女人,我又不是傻子,干麼把自己報的像木乃伊?」
他說了什麼,她一句話也听不進去,因為這會兒她忙得瞪直雙眼……不對,正確的說法是兩眼爆凸,這男人的身材絕對可以讓女人噴鼻血,不過更可觀的是下面……
邢孟天勾唇一笑,喜歡她對他的身材露出那種垂涎的表情。「我本來就習慣這樣子睡覺,還好如此,否則昨晚這里就要失火了。」
「……失火?」她現在的反應很像個機器人,完全失去自主意識。
「是啊,兩個熱情如火的人肯定可以把這里燒得精光。」
真是丟死人了!她尖叫的把自己藏進被子里,接著听見他狂放的笑聲響起。了不起,她一大早就為人家帶來這麼精彩絕倫的歡樂,可惜她一點也笑不出來。
如果可以,她很想一直躲在被子里。不過三分鐘後,她還是硬著頭皮下床。梳洗過後,夏紫英很自然的進廚房為兩人張羅早餐……不對,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嚴格說起來是午餐。當她在廚房忙碌的時候,邢孟天好像消失一樣完全不見蹤影,可是當她把早餐準備好,他又出現了。
「你的鼻子還真靈!」
「這麼香的味道,方圓一公里內都聞得到。」
「太夸張了吧!」
「我都快流口水了,我來幫忙端,我們去草皮用餐。」
看到邢孟天事先在草皮上準備的用餐環境!鋪上毯子,頂上大陽傘,玻璃花瓶插上一束五顏六色的小花,在藍天白雲的相伴下……夏紫英又驚又喜,原來這個男人剛剛不見蹤影就是在忙這些。
「我們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待在這里用餐比較適合。」這可是他們新婚第一天的第一餐,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
「可惜我準備的不是什麼高級的牛排大餐,只是簡單的肉絲蛋炒飯配上海鮮濃湯,外加蔬菜水果色拉。」冰箱里面的食材也變不出什麼頂級大餐。「我還以為我老婆只會煮泡面、炒個蛋,要不然就是仰賴微波食品,沒想到還可以讓我享受到現做的熱食。」
「你忘了嗎?我和朋友合開輕食小陛,廚房的事多少懂一些。」她不難理解他的反應,夏家有個廚子,她不會下廚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世上的事沒有一定的規則,她會對下廚產生興趣是源自于母親。
看著母親天天郁郁寡歡,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為了吸引母親的注意,她開始尋找可以跟母親互動的事情。
經過一番打探,得知母親剛剛嫁給父親的時候很喜歡做點心,于是她開始學做點心,讓母親為她的手藝評分。
因為點心,她們母女之間有了交集,同時也喚起她對廚房的熱情。
雖然她的廚藝越來越不錯,可是她們母女的關系並沒有因此越來越親密,母親悲傷孤單的目光依然緊緊追隨父親。
她這才明白,她真傻,怎麼會以為自己可以取代父親在母親心目中的地位呢?既然再努力,也不可能改變什麼,她轉而把全部的心力投注在輕食小陛上面,後來干脆搬出去獨立,沒想到老爸一聲不響就倒下來,卻重新為母親的生活注入活力。
「我還以為你會成為岳父的得力助手。」
「雖然我爸冥頑不靈,倒是很清楚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就像考二三十分的孩子,怎麼可能期望他進名校,讀碩士、博士呢?」她拿起一盤炒飯和湯匙給他。
「你再不吃就冷掉了。」
「我先嘗一口,看看我老婆的廚藝如何。」他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可是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不到十分鐘,眼前可以吃的食物全部進了他的肚子,他心滿意足的往後一倒。
「你吃得這麼快,小心消化不良。」
「我老婆的廚藝九十九分,扣掉一分是因為有我最不喜歡的生菜色拉,下次只要放水果好了,生菜不用了。」
白眼一翻,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不喜歡」,吃到連渣渣都不剩。「對了,我怎麼沒有看到查爾斯?」
「我讓查爾斯放假。」
「我還以為他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查爾斯很盡責,但是他更清楚不能毀了老板的新婚假期。」
雖然是盛夏,可是海風降低了暑氣,邢孟天昏昏欲睡的閉上眼楮,聲音听起來像在撒嬌的大男孩。「老婆,晚上我想吃烤肉配可樂。」
「午餐還沒消化,就想到晚餐,你的性子未免太急了吧。」嘴巴上嘮叨,眼中卻綻放她不自知的歡喜,這男人干麼一直把「老婆」掛在嘴邊?可是,她好像越來越習慣他老婆老婆的喊她。
「你可以提早做準備啊。」
「看樣子,我不出一年就變成黃臉婆。」
「你不用擔心,回到美國,你就是英雄也無用武之地。」
她都忘了,拋開邢孟天的個人事業,刑家在美國的華人圈里本來就是數一數二的大財團,投資事業遍及飯店、銀行、零售業,刑家想必有廚子專門打理三餐飲食。
「這種天氣最適合睡覺。」昨晚抱著一個幾乎的洋女圭女圭,害他腎上腺素飄漲,差一點就流鼻血,睡眠品質可想而知,現在來補個回籠覺也不為過。
「你睡吧。」她可以猜得到昨晚他被她整的有多慘。
從小到大,這還是邢孟天第一次這麼放松自己,任由思緒四處飄蕩。
六歲之前,父親為了躲避爺爺的追查,每半年就會帶著母親和他搬家,也許因為如此,他對周遭環境有著強烈的不安全感。雖然後來母親先應征進夏家幫佣,不久之後,父親也因為母親的關系得以在夏家擔任司機,他們終于安定下來,可是他依然擺月兌不了晚上被惡夢驚醒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