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我向妳保證,我沒有跟任何女人結婚的打算。」男人慌亂的道。
這也包括她嗎?好悲哀,即使這一刻,他依然沒有辦法告訴她,她是他唯一想結婚的對象,他對她的愛終究無法跨越他自己的障礙。「放手吧,這麼做不單單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還有為了那個無辜卷入我們中間的女人,我們都沒有辦法承受三人行的生活。」
「我不會結婚。」
「我知道你不想結婚,但是別忘了你對韓家的責任,這個婚姻是你的責任,放了我,你認真的跟另外一個女人重新開始,我會祝福你們。」
「我不要妳的祝福,就算我非娶那個女人,我也不會愛她,她只是我法律上的妻子,我的愛只會給一個女人,那就是妳。」
「韓焰,你我之間原本就是天地之別,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我們應該認清楚現實,安份的回到自己歸屬的地方。」
「我不管現實,妳就是我歸屬的地方。」
她還能說什麼?不管說什麼,他都沒有辦法接受,至少這一刻如此,她可以了解他的感覺,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他一點準備也沒有,就像她,也是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見她沉默不語,他的心又慌又亂,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愛她,他想唯有激情可以讓她認清楚,他們誰也離不開誰,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今生今世都會這麼熱情纏綿,他們是為彼此而生。
從床上,到浴室,再回到床上,他們狂野的,他的有著對她的痴戀情狂,也有著對她的惶恐不安,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沒有她的未來,他不知道如何走下去,她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當一切歸于平靜,他溫柔的親吻她的頭,向她提出保證,「妳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這件事情。」
她累了,閉上眼楮,這會兒她只想靜靜的待在他的懷里,听著他的心跳,聞著他的氣息,這是最後一夜了,因為他們都很清楚,不管他如何抗拒,這個婚他必須結,這是他對韓家無可逃避的責任。
這一夜,韓焰根本沒辦法睡覺,盯著王海晴,直到天亮……
第一章
現在是凌晨兩點,今天是我三十歲生日,可是不到四個小時後,我要面對的還是千篇一律的忙碌生活,開會、听取報告,從早忙到晚,工作是我的全部,不是我喜歡,而是責任使然。
今天怎麼突然發起牢騷呢?最近有點疲倦,可是又不能把這種心情告訴身邊的人,不讓別人看出我的弱點,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想想,我還真是可悲。
我從來不相信「明天會更好」這句話,除非我可以自由選擇我的人生,不過我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也許是我體內流的血液告訴我,今生今世我都沒有辦法舍棄自己的責任,外人看我光鮮亮麗,我卻知道自己孤獨得可憐。
我想為自己許下一個生日願望,但願我的人生可以有不一樣的故事。
闔上日記本,韓焰將它收進床頭櫃下面的抽屜。
說起來很好笑,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寫日記呢?從出生,他就為了成為大財團的接班人而努力,沒有朋友,因為他要學習的事物太多了,上了高中,他就看懂財務報表,可是,有誰不需要朋友呢?听一位家教老師提起寫日記的事,他就開始接觸日記,日記變成他的好朋友,分享著他最不為人知的私密。
熄掉燈火,他不到一分鐘就沉沉入睡,這個夜晚他還是沒有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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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當自己認為世界太平,至少生活的世界是這麼回事,既風平浪靜,又沒喜、沒怒、沒哀、沒樂,日子就這麼千篇一律的走下去,不甚滿意,倒也無所埋怨,反正人生短短數十載,絕對不會想到,一通電話將成為改變世界的那把鑰匙。
「海晴,我摔斷腿了,人現在在韓氏醫院的急診室。」
凌晨一點,剛剛把手上的稿子翻譯到一個段落,爬上床,體溫都還來不及把被窩暖和,王海晴就被情同手足的學姊驚嚇得花容失色。
摔斷腿了?天啊,學姊好勝心那麼強的人,她怎麼可以忍受這種事情?
她跌跌撞撞的滾下床,不過慌亂之中倒還記得先打電話叫好出租車。
換上純白的休閑服,這是她喜歡的顏色,白得純淨,白得冷傲,白得無私。她在出租車預計到達的前五分鐘出門下樓。
夜晚的急診室沒有白日的嘈雜混亂,但是空氣中揮之不去的沉悶氣息依然四處流竄,進入這種地方,沒有人會心情愉悅,生命無常,這里是最佳體驗營。
急診室不大,她很快就找到卲美瑤,她笑著揮揮手,完全不見摔斷腿應該有的天崩地裂,由此可知,這位小姐絕對沒有她說的那麼悲慘,往下一瞧,果然是夸大其詞。
「摔斷腿?」她像在取笑又像在調侃的對著邵美瑤的左腳挑眉,腳踝處裹上繃帶和網套,可是連石膏都不需要派上場,這大概只是骨折或扭傷之類吧。
「我是說摔斷腿了嗎?」邵美瑤嘿嘿干笑了幾聲,「我大概以為自己摔斷腿了吧。」其實,她這個人說話就是習慣夸大其詞,沒有惡意。
「妳不知道話不能隨便亂說嗎?如果不是心髒夠強壯,我已經被妳嚇死了。」
「現在沒有拐杖,我就像沒有腳的人,這跟摔斷腿基本上沒什麼兩樣。」
「這是怎麼回事?妳在浴室滑倒嗎?」
「不,是踩空,滾下樓,然後就……」邵美瑤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因為一時嘴饞,無畏宵夜是身材走樣的元凶,興匆匆的出門買鹽酥雞,悲劇就發生了。
「誰送妳來醫院的?」她們都是一個人在台北租房子,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學姊是來自南部的游子。她貪圖便宜,選擇租金較低的老舊公寓,而學姊上班為了通勤方便,選擇離市區比較近的套房。
「鄰居,他正要出門約會,就順道把我送來醫院,妳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我甚至忘了身上有手機可以求救,腦子只想著自己從此毀了,老天爺大概要亡我了,要不然,平時好端端的電梯干麼今天壞掉呢?對不起,我本來是不想打擾妳,可是這麼晚了,行動又不便,我不敢一個人坐出租車。」
「沒關系,走吧。」她吃力的扶著卲美瑤一拐一拐的離開醫院。
論高度,她比邵美瑤多長了十公分,可是論體態,她少了邵美瑤三分之一以上的噸量。
這麼一折騰,等到兩個人可以坐下來喝茶,分針已經走了一圈。
「這個時候找妳,其實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
「明天晚上……不對,應該是今天晚上,我必須陪老大參加一場小型的私人宴會,現在這個樣子去不成了,妳代替我去。」卲美瑤口中的老大是她的頂頭上司,那個工作狂實在不順她的眼,私底下,她便戲稱他是「老大」。
「妳公司應該找得到其他的秘書代替妳吧。」
「如果那些秘書可以說上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這種私人宴會輪不到我。」邵美瑤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材,她稱不上龐然大物,但是「肥胖」兩個字用在她身上倒也不會太過份。「出席這場宴會的女伴有一部份說西班牙語,老大當然要帶個沒有溝通障礙的女伴啊。我已經打電話詢問過老大的意思,他同意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