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像是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坐了起來,她低頭看著自己只著貼身衣物的嬌軀,當下第一個反應,她立刻拉起被子遮住身體。
「我的睡衣怎麼不見了?」因為擔心地震來的時候必須逃命,她一直有穿睡衣睡覺的習慣,而且還是那種保守的褲裝式睡衣。
心一著急,腦子就陷入一片空白,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怎麼會忘記穿上睡衣。
敲了敲腦袋瓜,冷靜下來,她一定會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首先,回想昨天晚上她做了什麼事情,她記得自己去PUB陪小少爺喝酒,因為小少爺終于決定听她的勸告,提出勇氣向意中人表白,結果對方早就有男朋友了,當場他的心碎成了兩半。
也許是當時的氣氛彌漫著悲傷,她突然想到自己的不如意,她覺得自己比他更可憐,她更需要大醉一場,就這樣,她抓著酒杯不放,也不管小少爺如何勸她,她完全陷在自己郁悶的情緒當中。
下場如何?她當然是醉倒了,因為她這個人酒力很差,然後接下來呢?她也不太清楚,實在是太混亂了,但是可以肯定一件事,即使忘了換上睡衣,她至少要穿著原來的衣服。
昨天晚上穿的衣服呢?左右張望了一下,她找不到衣服的行蹤,會不會在浴室里面?
動作俐落的跑下床,她從衣櫃取了一套運動服便閃進浴室,果然,昨天外出的衣服在浴室,從衣服濕答答的情況來看,顯然是清洗過了。
這下子她更混亂了,她怎麼可能在喝醉酒的情況下還洗衣服?既然她是陪小少爺喝酒,送她回來的人當然是小少爺,所以他一定很清楚那之後發生的事情。
匆匆的刷牙洗臉,把殘留在身體上的臭酒味清洗干淨,她換上運動服,便慌慌張張的跑到傅雲哲的房門外。
隨意的在房門上敲了幾下,她便等不及的開門而入,不過,她的驚天動地顯然對床上的人一點作用也沒有。
「小少爺,你不要睡了,我有事情問你。」袁潔直接往床上一坐。
雖然不想受到她影響,可是,她一定會吵到他給予回應,他還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意思比較干脆,「不要吵我,我好困哦!」
「我不會打擾你太久,你待會兒再睡啦。」
「不要。」傅雲哲的任性在這一刻彰顯無遺。
「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也求妳,妳不要吵我好不好?」
瞪著他半晌,她咧嘴一笑,「好啊,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不行,這下子他不敢再耍個性了,馬上跳起來抓住正準備起身走人的她,一副好哀怨的嘟著嘴,「我只是很想睡覺,妳不要這樣子嘛!」
「如果不是很急,我會很樂意讓你睡到太陽下山。」
「好啦好啦,什麼事情?」
清了清嗓子,她努力的保持鎮定,「昨天晚上你對我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搔了搔頭,傅雲哲覺得很迷惑,也許是腦子剛剛從睡夢中蘇醒還不太靈活吧,「這是什麼意思?」
「你送我回房間之後,你有沒有對我做什麼事情?」
「我送妳回房間之後……我沒有送妳回房間啊。」
唇角微微上揚,袁潔滿懷期待的問︰「你是說,我自己走回房間的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哥那樣的紳士一定會護送妳回房間才對。」
「你哥……這跟大少爺有什麼關系?」她已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妳不記得嗎?後來是我哥送妳回來。」
身子微微一晃,為什麼她一點記憶也沒有呢?靜下心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怎麼會是你哥送我回來?」
「因為我們在半路上遇到他啊。」
是嗎?她試著從昨晚模糊的記憶當中尋找關于傅淮赫的部份,她抓到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因為空氣很悶,她很想吐,然後她抓著塑膠袋吐個不停,還有,她扯著衣服嚷著好熱……天啊,再想下去,她不知道還會想出什麼不堪入目的畫面。
「哪里不對嗎?」傅雲哲擔心的看著她微微發白的臉。
「……沒事。」穩定下來,她不要胡思亂想嚇唬自己,真相是不是真的對她不利,這還說不定。
「如果沒事,妳干麼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我哪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個時候堅持不認帳就對了。
「妳不讓我睡覺,不就是因為妳很急嗎?」
「如果我不這麼說,你會理我嗎?」
「妳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耍手段?」
「這不是耍手段,這是一種技巧,好了啦,你不是要睡覺嗎?我不吵你了。」
「我已經清醒了。」他抗議的瞪著她。
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也該起床了。」
「妳很不負責任哦!」
厚!「你才不負責任,我陪你喝酒,你怎麼可以把我丟給大少爺?」
「機車出了問題,妳又像個瘋子似的不肯安份下來,為了妳的安全著想,既然有人可以代替我送妳回家,那當然是最好了。」
張著嘴半晌,袁潔勉為其難的擠出話來,「你說,我像個瘋子一樣?」
「對啊,妳要我形容當時的情況嗎?」
別開玩笑了,她可不想知道自己酒醉之後的丑態!又是搖頭、又是搖手,她邊後退邊說︰「你用不著這麼麻煩,我不打擾你了。」
「等等,我話還沒有說完。」
「那就改天再說吧。」她馬上拉開房門竄了出去,等他說完天就黑了。
第三章
九十四年十月八日星期六早上十一點
昨天晚上是「暴君」幫我月兌衣服的嗎?他有沒有對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不至于這麼下流吧……不不不,他對別人也許會表現得很高尚,可是他對我恐怕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如果昨晚幫我月兌衣服的人真的是他,以後我怎麼面對他呢?
天啊!想到他瞧見我的身材──我看起來好像沒有發育完全的胸部,還有我干扁沒有肉感的身體……笨蛋,我在想什麼?首先,我應該先確定的是──他到底有沒有對我亂來?我喝醉酒,沒有辦法反抗他,他怎麼可以不利用這個機會對我為所欲為?
可是,如果他真的對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又能對他怎麼樣?難道找他理論嗎?這簡直是白痴的行為,哪有人家自投羅網?這種時候最聰明的方法當然是假裝沒發現任何異樣啊!
即使被人家吃豆腐,還得假裝什麼事都沒有,我會不會太孬種了?
算了,現在的問題恐怕不在于我是不是個孬種,而是,萬一他故意挑起這個話題怎麼辦?我這個人最不懂得掩飾了,我一定沒有辦法在他面前還擺出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更令人擔心的是,如果是我自己當著他的面把衣服月兌了,我以後還妄想抬頭挺胸嗎?(雖然在他面前,我一直表現得很沒出息,但是至少我很坦蕩。)
不行,再繼續擔心這個問題,我的腦子會爆炸,現在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盡可能避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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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清亮明淨的玻璃窗,看著霓虹燈陸陸續續點亮了城市,夜色終于由灰轉暗把大地吞噬,街道上一部緊接著一部的車子將整個都市變得熱鬧非凡,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會人洋溢著下班之後的愉悅……袁潔不由得嘆了聲氣,每個人事物看起來都很充實,唯有她閑得快要發霉了。
「對、對不起,」洪巧莉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很顯然,她是一路跑過來,「我們、我們今天開會,所以,比平時晚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