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為自己辯解,可是卻無言以對。
「如果我是你,我會放手賭一次,原本你就欠我一個理由,即使我認為你的理由不足以說服我取消婚約,可說出來你也不會吃虧啊。」
這倒是,而且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如果他強行把她拉進結婚禮堂,她好不容易可以開始的新生活就轉眼成空了,她必須放手賭一次。
略一思忖,她緩緩道來,「我媽對我唯一的期待就是嫁個好老公,從小到大,她努力把我教導成一百分的新娘,而我也努力達到她的標準,可是,我不想這樣子過一輩子,我不想由別人來決定我的人生,我要尋找自己的未來。」
現在,他大概可以了解她母親為何如此激動,「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想法?」
「你對我來說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當時如果我多花一些時間在你身上,你還會不會逃婚?」
「我不知道,我們沒有辦法再回到原來的時間點。」
是啊,不過,正是因為他先入為主的自傲讓他疏忽了她,他才會在她逃婚的時候重新正視她的存在,如今也才會發現她有多麼令人心動。
「你答應了嗎?」
「我們結婚以後,你還是可以尋找自己的未來。」
一張臉垮了下來,她的如意算盤沒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我不會急著催你結婚。」
精神又抖擻了起來,她興奮的問︰「真的嗎?」
忍不住皺眉,她的反應讓他覺得酸酸的,「你就這麼討厭嫁給我嗎?」
「這無關對象的問題,我只是不想太早結婚。」
他應該比較安慰了,可是,他卻只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看樣子,他在她眼中跟任何男人沒什麼兩樣。
「你真的不會催我結婚嗎?」她不放心的再確認一次。
收拾起那股失落的心情,他像個小孩子的伸出手,「我們打勾立約好了。」
唇角往兩邊上揚,她對他綻放最燦爛的笑靨,欣然伸出手道︰「好,我們來打勾勾。」
一連三天,褚浩星沒有再打擾莫君柔,也許是想證明自己沒有陷進去,也許是害怕自己繼續下去會徹底沉淪,可是不見面又如何?她還是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腦海中,尤其是她比陽光還耀眼的笑容,他直到現在都還可以感覺到那一刻的悸動。
他從來沒有嘗過這種思念一個人的滋味,他覺得心情很混亂,所以為了找回自己的冷靜,他約了好友出來喝酒。
「你去找過她了嗎?」顧華生邊喝著酒邊欣賞酒吧里的美女,現在的女人都很美,可是大多數是人工美女!|不是經過整型,就是經過化妝品包裝。
點了點頭,他知道好友口中的「她」就是最近攪亂他一池子春水的人,「她已經回家了。」
回頭看著他,顧華生一向很敬佩他的交際手腕,「你跟她達成協議了?」
「對,我不會急著催她結婚。」
呃?不對啊,事情應該不是這樣子演變吧!「你的意思是說,你不但沒有說服她,反而遷就她?」
「難道你要我直接把她綁上結婚禮堂嗎?」
「這不是你的作風,我以為被擺平的人是她,怎麼會是你呢?」
「我可不希望結婚照上面的新娘子是臭著一張臉,那可是一輩子的紀念。」
咦?眉一挑,顧華生一副很驚訝的口吻,「你是說,你老了以後還會把結婚照拿出來欣賞?」
「每個人都會想回憶生命中珍貴的時刻,你不會嗎?」
歪著頭很認真的想了想,顧華生搖了搖頭,「不知道,我覺得這種事好像跟男人一點關系也沒有,而且我到現在還沒有經歷過那種珍貴的時刻。」
「我想,也許你應該找個女人定下來了。」
大驚小敝的往後一縮,顧華生一副「你想陷害我」的瞪著他,「干麼?你一個人被戒指套住太寂寞了,所以想把我一起拖下水嗎?」
「結婚沒有這麼可怕吧。」
「如果我是你,我也會覺得結婚不可怕啊。」
「這話怎麼說?」
「你應付任何女人都輕輕松松,我卻連一個跟屁蟲都擺月兌不了。」
輕松?如果莫君柔欣然同意當他的妻子,他大概不會這麼郁悶的坐在這里喝酒……甩了甩頭,他好奇的問︰「什麼跟屁蟲?」
「你忘了嗎?那個立志要成為我的新娘子的女人。」一提起那個女人,顧華生就全身起雞皮疙瘩,就是因為那個女人,害他很難對女人產生好感,這正可謂一粒屎壞了一鍋粥,對他來說,女人還是遠遠的欣賞比較不會破壞感覺。
笑了,很久以前他見過這號人物,「我想起來了,你的青梅竹馬小情人。」
彼華生忍不住皺眉,這個家伙存心嘔他是不是?「你干麼多加後面三個宇?」
「這麼久了,她還死心塌地纏著你不放,你就娶了吧。」
「絕不……等等,急著娶老婆的人是你,干麼扯到我頭上?」這個家伙有刻意轉移注意力的嫌疑哦!
「我不是急著娶老婆,我只是認為對象既然確定了,就沒有必要拖拖拉拉。」一開始,他確實是抱著這種心態,可是現在……
「是嗎?」顧華生戲譫的對他擠眉弄眼,「那你根本不需要跟她耗下去嘛。」
「這是兩回事,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是因為……」
「你就別再幫自己找借口了,我看啊,你已經淪陷了。」
「我淪陷?」
在他臉上打量了半晌,顧華生一臉沉重的搖了搖頭,「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誰都會知道你已經被女人困住了。」
是嗎?他連掩飾的能力都瓦解了嗎?看樣子,他好像真的逃不掉了。
「哎呀!只不過是一個女人,我相信你絕對有本事擺平她。」顧華生又向酒保要了一杯酒,接著舉杯道︰「我們干一杯,祝你早日把新娘子娶回家。」
褚浩星舉杯一口干了,如果可以早日把新娘子娶回家,他大概就不會有這種慌亂不安的感覺。
因為母親下了一道禁足令,莫君柔完全成了一只籠中鳥,可是,她再也不是以前的莫君柔,她懂得為自己抗爭了,不過,她並沒有硬踫硬的大吵大鬧,而是很有個性的冷戰,媽是個急性子的人,她是絕對受不了,最後一定會讓步。
用過晚餐,莫君柔站起身,說了今晚唯一的一句話,「我吃飽了。」
「君柔,你陪爸爸泡茶好嗎?」莫老爺緊跟著站起身。
她很想拒絕,向來忙碌的父親怎麼可能沒事找她泡茶?不過,這也表示他有話非說不可,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說不定他已經把茶具都準備好了,所以,她還是干擻脆的點頭說了——「好」。
「我們到書房。」
默默的跟在父親身後來到書房,她果然看到茶具已經擺上大茶幾了。
案女兩個一前一後在沙發坐下,莫老爺著手煮水泡茶的同時開口道︰「我是不是一個很失職的父親?」
怔了半晌,她不太自在的道︰「爸怎麼會這麼問呢?」
「我好像從來沒有關心過你的生活。」
「我也從來沒有關心過爸爸的工作。」
「這都是我的錯,我總是把所有的精力花在工作上,你母親從來沒有埋怨,我也以為你不會有任何不滿。」
「我對爸爸沒有什麼不滿,我可以理解爸爸想讓我們過好日子的心情。」
「你可以體諒爸爸的心情,那你媽媽呢?」
緊抿著嘴,她沒有回答,不管她說什麼,爸爸都會站在媽媽那邊。
水煮開了,莫老爺動手沖泡茶葉,一會兒之後,茶香彌漫了書房。
品嘗過茶香,他才不疾不徐的再度開口,「你跟你媽冷戰,你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嗎?孩子,父母就算有千百個不是,父母終究是父母,和孩子的關系是沒有辦法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