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人都很晚婚,我還不到值得媽擔心的年紀。」等到三十歲再來擔心也不遲,雖然再過兩年就三十歲了,不過,那也是兩年後的事。
「等妳真的到那個年紀,我再來操心恐怕也來不及了。」
奇怪,這到底是什麼狀況?怎麼會扯到她的頭上呢?「媽,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來討論,我們該回去了。」
「我知道了,我不嘮叨就是了。」
「走吧,那些小蘿卜頭該上床了。」白宇薔撒嬌的勾住母親的手,母女倆踩著夜色靜靜的走向家門。
回到家,等到所有的小孩子都上床睡覺,白宇薔當然不會忘了找姚駱雲興師問罪,「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眨著那雙如夢似幻的眼眸,他很困惑的問︰「什麼……什麼意思?」
「你不要跟我裝傻,你怎麼可以對我的家人胡言亂語?」
恍然一悟,他無辜的扁嘴,「我想讓妳的家人知道我對妳的心意,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即使他說得有理,她也絕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承認。「我看你存心找我麻煩。」
「我說過了,我這個人很固執,我會用行動向妳證明。」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他不會就此罷手嗎?「你還想玩什麼把戲?」
「總有一天,妳一定會相信我愛妳。」
「我愛妳」這個三個字已經快變成他的口頭禪了,可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為此顫抖,「依我看,你不單是腦子壞掉了,你還中邪了!」
他忍不住苦惱的皺著眉,「『我愛妳』有這麼不可思議嗎?」
「你不是說我老是板著臉嗎?我這麼無趣的人,你怎麼可能愛上我?」
略一思忖,他的神情變得很嚴肅,「老實說,我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從我在妳身上看見想把自己孤立起來的味道,我就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原本,她只是想證明他的愛是隨便說說,可是卻沒想到,他的答案反而亂了她的心湖,她終于確定一件事--他很認真。
「妳還有疑問嗎?」
「我不管你是真的還是假的,請你打消念頭,你是在白費力氣。」
「是嗎?」
「我明天還要上班,我去洗澡了。」她落荒而逃的沖出房間。
唇角微微上揚,他自語自語的道︰「妳等著瞧,我要采取飽勢了,首先,我要瓦解妳用外表偽裝制造出來的防線。」
這個晚上,白宇薔作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她夢見姚駱雲用痴迷的眼神看著她,她的心跳得好急好慌,可是下一刻,她發現了一件事--她竟然卸除自己的面具,她又黑又亮的發絲嬌媚動人的披在肩上,她的黑框眼鏡也從臉上消失,然後……她醒過來,天已經亮了。
微微動了一子,她發現自己竟然面對著姚駱雲那張臉,雖然她很熟悉這張臉,可是她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看著他,這一刻她覺得心慌意亂,如此貼近的打量他,她得到一個結論--他是女人的夢中情人。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心虛的坐起身,丟死人了,她竟然對著他發呆,如果讓他知道,他豈不是會很得意的翹得高高的。
轉轉頭,她活動了一下肩膀,可是下一刻……「啊!」一聲尖叫響起。
姚駱雲驚嚇的跳了起來,接著是一串紛亂的腳步聲朝這兒涌入,來人的腦海同時閃過一個念頭--發生什麼事?
闖禍了,白宇薔知道自己一時的慌張把情況搞得更復雜,可是她已經來不及收回了,現在,她應該怎麼辦?
所有循聲而來的視線全部凝住,沒想到摘下眼鏡、放下頭發的白宇薔竟然如此嬌艷動人。
其實,姚駱雲早在好幾個鐘頭之前就看過了,當時,他也是傻得張大了嘴巴,可是那時候她雙眼緊閉躺在床上,他並沒有看到全貌。
「妳是大姊嗎?」凌寶琳第一個找到聲音。
「我不是大姊,難道是鬼嗎?」白宇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出話來,她要冷靜,千萬不能教人家發現她的面具不見了。
「大姊,妳真的好漂亮!」
「今天是什麼日子,一大早嘴巴就這麼甜。」
「我是說真的,你們說對不對?」她旁邊的那群小蘿卜頭馬上頭點附和。
「你們不要以為說了一句甜言蜜語,我就不會責備你們,我不是說過嗎?進人家的房間之前要先敲門。」雖然她沒有關門睡覺,但是基本禮儀不能省略。
「妳叫得那麼嚇人,我們一擔心就忘了嘛!」
是啊,在那種情況下,誰會注意到禮節的問題,這麼說起來,錯在于她嘍……清了清喉嚨,白宇薔力持鎮定的問︰「你們不是要上學嗎?」
眼楮瞪得好大,凌寶琳一副很不可思議的道︰「大姊,今天是周末啊!」
「喔。」天啊!她怎麼變得跟Trachelium一樣迷迷糊糊?
「大姊,妳還好嗎?」
振作一下,如果她再繼續鬧笑話,以後在妹妹弟弟們面前就沒有威嚴了,「我很好,你們可以回自己的房間了,還有,麻煩把我的房門關上。」
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大姊,凌家的小孩們實在舍不得就這樣轉身離開,磨蹭了半晌,他們才把房間留給她和Trachelium獨處。
深呼吸了一口氣,白宇薔冷眼射向姚駱雲,「這是你干的事對不對?」
連續眨了好幾下眼楮,那張嬌艷的面孔不是出于幻覺,他所看見的是真真實實的她,「妳知道自己有多美嗎?」
一股酥麻竄過四肢百骸,她不自覺的舌忝了一下唇瓣,努力保持住冷靜,「我在問你話,請你回答我。」
她的話是耳邊呼嘯而過的風,他忙著為她的美麗淪陷,「妳怎麼狠心把自己藏在那麼呆板的面具下?」
真是氣死她了!「Trachelium!」
「嗄?」
自我控制力完全崩潰,她咬牙切齒的失聲大吼,「我警告你,下次你敢再對我亂來,我會把你丟出去!」
聞言,他的眼楮反而閃閃發亮,「我現在可以對妳亂來是不是?」
「什麼?」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猴急的撲上前抱住她,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堵住她的嘴。今天真的是太幸運了,他終于可以一親芳澤了。
腦子一片空白,她全身僵硬的瞪大雙眼。
發現她完全在狀況外,他不得不拉開距離糾正她,「親嘴的時候要閉上眼楮,還有,身體放輕松。」
閉上眼楮好像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就這樣,她獻上初吻,等她回過神,明白自己犯下什麼大錯,他已經像偷吃到魚兒的貓咪走出房間,春風讓他輕盈的腳步像在飛似的。
罷剛,是在作夢嗎?但願如此,可是,現實往往很殘酷,她突然有一種預感,她想抽身--難啊!
雖然她又恢復往常的打扮,戴上黑框眼鏡,梳著老氣的發型,可是,真實的面貌一旦曝了光,再掩飾都是多余的。
這幾天,她很努力的想維護原有的威嚴,可是家中那些小家伙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他們已經看到她的「真面目」了,她不再如他們認知中那麼不可侵犯。
其實,她倒是不怎麼擔心那些小家伙,她是大姊,一聲令下,他們還是乖乖的服從,真正令她困擾的是Trachelium,這些天他老是用一種迷戀的目光盯著她,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像個初生的嬰兒般赤果果的,她根本沒辦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