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她很擔心姚駱雲,這個家伙老是迷迷糊糊,實在不是一個教人放心的人,他到底跑去哪里?
真是的,說來就來,說不見就不見,他怎麼這麼任性?也不想想看,他是住在人家的屋檐下,不回來睡覺也應該跟主人說一聲啊!
等等,他會不會在哪里迷路了?
搖了搖頭,她甩去那股不安的感覺。不會,他又不是小孩子,迷路了可以搭計程車,他只要給司機地址,司機就會把他送回來,他不至于連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吧……算了,她還是到外面等等看好了。
掀開被子走下床,拿起披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她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這麼晚了,大家都在睡覺了,不小心弄出什麼聲音,她會把大伙嚇醒。
可是沒想到,凌母還沒睡,正坐在客廳打毛線衣。
兩個人已經打照面了,白宇薔沒辦法退回房間,她只好坦然走到母親身邊坐了下來,「媽,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我想幫雙胞胎打毛衣,那妳呢?」
「我睡不著。」
「妳在擔心Trachelium嗎?」
「……別開玩笑了,我干麼擔心那個家伙?」她下意識的別開頭,不敢迎視母親的目光,奇怪,媽怎麼知道她擔心他?
「他是妳的責任,妳本來就應該擔心他。」
原來如此!松了口氣,她略帶責備的說︰「他都長那麼大了,還會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嗎?真是的,沒見過家教這麼差的人,不回來睡覺也不說一聲。」
「他有沒有帶手機?」
「我沒看過他使用手機。」
「他在台灣有親人嗎?」
「我不太清楚,不過,我想應該沒有,否則他干麼跑來窩在我們這里?」對一個習慣住在大房子的人,如果有更舒適的環境可以居住,他何必委屈待在這種小籠子?不過話說回來,他還可以住飯店啦!
「這很難說,也許有什麼理由讓他選擇住在這里。」
沉思的皺了皺眉頭,白宇薔沒好氣的說︰「他是有個理由--找我麻煩。」
「他沒那種壞心眼,我看,妳要不要打個電話到傳說之島問問?」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打電話回傳說之島呢?不對啊,她干麼管他的死活?「不用了,他最好在外面迷路不要回來,省得我耳根子沒辦法清靜。」
噗哧一笑,凌母饒富興味的瞅著她。
不自在的換了一個坐姿,她語帶懊惱的問︰「媽,妳在笑什麼?」
「欲蓋彌彰。」
「什麼欲蓋彌彰?」
「妳喜歡Trachelium對不對?」
張大嘴巴半晌,她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這是天大的笑話,拜托,我又不是瞎了眼,我怎麼會喜歡那種游手好閑的男人?」
「我記得妳說過他是個畫家。」
「是啊,他就是那種連自己都養不活的畫家,如果我喜歡他,我一定是腦子壞掉了。」表面上說得義正詞嚴,可是心里卻有個聲音在質疑她︰如果妳沒有對他動心,妳干麼老是為他傷腦筋?
「宇薔,現實的層面當然需要考慮,可是別拿這個當借口,如果面對愛情的時候老是想著逃避,妳很可能會錯失幸福。」
「媽,妳想太多了,我和Trachelium是不可能的,那個家伙還小我兩歲。」
「不過是兩歲而已……」
「不跟妳說了,我要去睡覺了,媽,妳也早一點休息,晚安。」再說下去,她只會更加煩躁,還是趕緊落跑吧!
真是的,媽干麼跟她說那些話?原本腦子就不平靜了,這會兒更亂了!
甩了甩頭,白宇薔試著擺月兌腦袋里面的混亂,她甚至不停的說服自己,母親是太擔心她的終身大事,所以才會想盡辦法把她和Trachelium湊在一起,她是不可能喜歡那個成天沒事干的怪胎……
「妳什麼時候才要回去上班?」袁心慧冷冷的打斷她的沉思。
愣愣的回過神,白宇薔對著好友眨了眨眼楮,「嗄?」
「我看啊,妳還是早點回風氏集團,否則妳遲早會變成神經病。」
「什麼意思?」
「妳難道沒有感覺到嗎?今天妳一直喃喃自語說個不停。」
略微一頓,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我有嗎?」
「我真希望是我听錯了。」
如果可以挖個地洞鑽進去,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那麼做,不過,她現在更擔心的是--「我說了什麼?」
袁心慧沒好氣的賞她一個白眼,「如果我听得出來,那還算喃喃自語嗎?」
稍稍松了口氣,雖然她把Trachelium的事告訴好友了,可是她並沒有坦白道出自己對他產生的混亂。
歪著頭,袁心慧銳利的瞅著她,「妳怪怪的哦!」
「什麼怪怪的?」那兩道精明的光芒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
「妳跟那個男人的關系不尋常哦!」
雖然告訴自己,不要自亂陣腳,可是,她就是管不住微微顫抖的聲音,「我,我跟那個家伙有什麼不尋常?」
「他是不是妳的男人?」
「我的男人?」頓了一下,她皮笑肉不笑的道︰「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覺得那個男人很不錯。」
「妳喜歡的話可以主動追他啊!」
「人家對我又沒有興趣。」她從來沒見過那種類型的帥哥--就是那種只有在漫畫里面才會出現的男人,她當然要發揮一下魅力找他搭訕,雖然他會來咖啡館是因為好友,不過,沒試試看自己的本事就是心癢癢的,誰知道,他的眼楮不時繞著宇薔打轉,她唱作俱佳表演了老半天,他一句話也沒听進去,倒是凌家那些小表看得津津有味。
「妳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他對妳沒興趣?」
「我有眼楮可以看啊!」
「這麼厲害,妳用眼楮看就可以知道沒有結果。」
長聲一嘆,袁心慧一副很委屈的說︰「因為人家看上眼的是妳,他哪有時間注意我的魅力?」
「我……妳在胡說什麼?」她的心跳突然變得好急促。
「我有必要胡說嗎?我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她當然知道好友不是那種亂說話的人,可是……「妳一定弄錯了。」
「我很確定,還是,妳需要我打電話向他確認?」說著,袁心慧已經拿起擺在吧台上的電話。
嚇了一跳,白宇薔慌慌張張的搶下電話,「妳別鬧了。」
「我只是想證明自己所言屬實,現在,妳是不是很想偷笑?」
「我干麼偷笑?」她忍不住微蹙著眉。
「那個男人可不是普通的貨色,他看上妳,這可是妳的榮幸。」
榮幸?她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翻了一個白眼,「妳倒是說對了一件事,那個男人確實不是普通的貨色,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的怪胎。」
「怪胎?」
「對啊,那個男人是個怪胎。」
噗哧一笑,袁心慧一副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
「妳在笑什麼?」她討厭那種好像發現什麼新聞似的笑容。
「如果不是怪眙,妳說不定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對嗎?」
「我哪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可是,她的聲音顯得很心虛,想想也是,如果不是那個家伙與眾不同,她根本不會把他當回事。
「對所有人否認自己對他動心了,可是妳騙不了自己。」
「妳想太多了,他對我來說只是一份責任,等到這份責任卸下來的時候,我就用不著擔心他了。」
聳聳肩,袁心慧無所謂的道︰「這是妳的事,我無話可說。」
這時,吧台的另外一名工作人員喊道︰「宇薔,妳過來幫忙好不好?兩杯焦糖瑪奇朵和兩杯香草拿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