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一笑,章二夫人抬起右手,看著雪白的手腕像在喃喃自語的說︰「如果我在這里劃上一刀,你說會怎麼樣?」
頓了一下,章君曜一副就事論事的陳述結果,「這要看妳流血的程度,在流血過多之前趕緊送醫,妳還可以活下來爭權奪利,萬一失血過多致死,妳的人生就沒戲可唱了,不過,是活是死都會留下丑陋的疤痕。」
「如果你堅持跟她訂婚,我就在這里劃上一刀。」
冷冷一笑,他事不關己的說︰「妳有本事就動手啊!」
「你……你怎麼可以對自己的母親這麼殘忍?」
「妳對自己的兒子不也一樣殘忍嗎?」
「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我怎麼對待你,那是我的自由。」
「我從來不知道妳的自私自利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對,我就是自私自利,為了達到目的,我會不擇手段。」她打開皮包取出一把瑞士刀,刀鋒隨即指向右手手腕,「如果你不答應我結束明天的鬧劇,我會在這里劃上一刀,我的血會讓你成為明天的頭條新闔,我就不相信你的訂婚還能如期舉行,你要試試看嗎?」
「妳現在所做的事才是鬧劇。」沉穩得像個冷血動物,章君曜完全沒有受到眼前的畫面影響。
「你、你真的要我在你面前自殺嗎?」
「妳不會這麼做。」
「你……如果我真的動手了,你一定會後悔。」章二夫人拿著刀子的手在顫抖,不知道是太生氣了,還是開始在害怕。
「妳承認自己自私自利,妳那麼愛自己,妳怎麼舍得讓自己的手上留下這種永遠無法抹滅的疤痕?難道妳想告訴我,妳變勇敢了,可以坦然面對大媽和三媽的恥笑嗎?」他不是不接受威脅,而是把她看得太透徹了。
咚!刀子從手中滑落在地,她完全說不出話來,她的確是在作戲,沒錯,她最不能容忍那兩個女人的恥笑。
「妳知道嗎?駱馨要我學著去諒解妳,如果妳願意的話,會得到一個女兒,而不單單是媳婦。」不理她,他開始整理辦公桌上的文件和物品。
怔怔的呆坐了好一會兒,章二夫人終于彎身撿起那把瑞士刀,收好放回皮包里面,然後像個失去靈魂的軀體飄了出去,
見狀,章君曜無奈的嘆了聲氣,他真的希望她能想通,她的日子就不用過得那麼痛苦了,可是,可能嗎?
因為明天要訂婚,章君曜今晚不能留在飯店陪姚駱馨,兩個人也只能透過手機情話綿綿。
「今晚早點睡覺,明天才有精神,知道嗎?」他好像在交代小孩子。
「我知道,你也一樣,今晚不可以再工作到一、兩點哦!」半夜醒來,她總是看見他還抱著筆記型電腦坐在沙發上忙碌,他的工作好像永遠做不完似的。
「我沒有帶工作回來,今天晚上我根本沒有心情工作。」
咦?這倒是稀奇,她取笑道︰「你是太緊張了,還是太興奮了?」
「我是太開心了,感覺好像我們兩個明天就要步上結婚禮堂。」
甜蜜蜜的一笑,姚駱馨嬌嗔的道︰「好了啦,時間不早了,你趕快去睡覺吧!」
「可是,我還想听妳的聲音。」他像在撒嬌似的說。
「我每天晚上在你耳邊嘮叨了一大堆,你不覺得很煩嗎?」
「不會,如果妳關緊嘴巴不說話,我們兩個很可能會悶死。」
她不解的眨了眨眼楮,「這話怎麼說?」
章君曜輕聲一笑,「因為我太沉悶了嘛!」
「你才不會沉悶。」他只是不太容易跟人家親近,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錯覺。
頓了一下,他忍不住一問︰「駱馨,妳快樂嗎?」
「我很快樂。」當她感覺到他因為她的存在而快樂,她也會很快樂。
「如果有一天,妳覺得我做得不好,妳一定要告訴我。」對于感情,他還是會不自覺的退縮,也許,他一輩子都沒辦法大聲的對她說--我愛妳,所以他希望可以在其他方面彌補她。
「什麼做不好?」
「各方面,譬如我不夠疼愛妳,我不夠關心妳,反正妳對我有什麼埋怨,都可以告訴我。」
一副很傷腦筋的嘆了聲氣,姚駱馨很溫柔的說︰「對人生,你要試著放輕松一點,我們所應該做的就是盡力扮演自己的角色,不過,別忘了把你的手伸出來給我,否則我沒辦法握住你的手走向未來。」
「我不但會把我的手交給妳,還會握緊妳的手。」
「好,我們一言為定,對了,明天我爹地,媽咪,還有Trachelium--我的弟弟兢駱雲,他們都會來參加訂婚典禮。」
「妳爹地、媽咪是什麼樣的人?」
「不告訴你,你以前要我自己認識女乃女乃,現在,你也得自己認識他們。」
「女人真會記恨,好吧,我自己認識他們,晚安,祝妳有個好夢。」
「晚安,祝你有個好夢。」話落,他們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同時切斷通訊。
手機擺到一旁的床頭櫃,姚駱馨拉高被子蓋到下巴,笑容洋溢的閉上眼楮,可是剛剛進入恍惚狀態,飯店的電話聲就響起。
睜開眼楮,她疑惑的坐起身拿起听筒,「你好。」
「我是季孟如。」季孟如的聲音听起來毫無氣力,好像快要斷氣的人。
不自覺的正襟危坐,她相信這個女人不會無緣無故打這通電話,而且挑在這個時間,這當然是計謀過了,「請問有什麼事?」
「明天就要訂婚了,妳現在很得意是不是?」
「我很抱歉,因為他不能沒有我,我沒辦法離開他。」深愛著一個人,卻得不到回應,她可以明白這種滋味有多麼苦。
「是嗎?」一陣冷笑,季孟如的口氣轉為陰狠,「我絕不會讓妳稱心如意,我會讓妳一輩子生活在惡夢當中。」
微蹙著眉,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妳想干什麼?」
「我不想干什麼,我只是不想活了,等我死了以後,我的鬼魂會一直糾纏著你們不放。」季孟如的聲音越來越陰冷,好像她已經變成鬼魂似的。
心一驚,姚駱馨緊張的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說︰「季小姐,妳有話慢慢說,千萬不要沖動,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妳什麼部不知道,從小,我眼里就只有君曜哥哥一個人,我是那麼愛他,每個人都知道我長大之後要嫁給他,可是妳卻把他從我手上搶走,妳害我變成大家的笑柄,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說著說著,她哭了。
「我真的很抱歉,可是,強求的感情是不會幸福的,妳拚命鑽牛角尖只是在折磨自己。」
「反正,無所謂了,我現在只要打開窗戶往外一跳,我就會變成明天早上社會版的頭條新聞,我就不相信妳還會幸福。」
身子微微一顫,姚駱馨試著教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的聲音在顫抖,「我們坐下來談一談好嗎?」
好像沒听見她說的話,季孟如自顧自的又道︰「妳知道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有幾層樓高嗎?」
深深一呼吸,她鎮定的問︰「妳在哪里?」
停了三十秒,季孟如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听起來像是把頭探出窗外目測高度引發出來的驚險,接著,她興奮異常的說︰「我這里離地面有二十幾層樓高,我想跳下去一定會粉身碎骨。」
想象著季孟如現在的危險舉動,姚駱馨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蹦出胸口,「請妳冷靜一點,妳想過嗎?如果妳跳下去,妳的父母會有多傷心難過,他們辛辛苦苦把妳拉拔長大,他們付出多少心思,妳怎麼忍心如此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