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沒有回應,似乎在告訴她,嘗一口下就知道答案了。
雙手掬取一把泉水送入口中,瞬間,她似乎感覺到一股電流竄過四肢百骸,這個味道正如同傳言中傳說之泉的滋味一樣。
「我懂了,其實傳說之泉一點也不神秘,她自始至終都在這里,在這個往往被大家忽略的地方,是嗎?」
「喵!」
斜睨著賽姬,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妳現在才告訴我?」
賽姬彷佛笑了,表情里蘊含著難解的意境,
幾近無聲的嘆了口氣,她寵愛的模著牠的耳朵,「算了,妳就是這麼任性,說不定連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喵!」輕輕一個跳躍,賽姬眼巴巴的瞅著她,姚駱馨立刻明白的抱起牠。
「明天我要飛到台灣處理一些事情,今天必須到旅館看看,妳要陪我去嗎?」
「喵!」賽姬最喜歡跟主人出門了,一路上,主人會一直把牠抱在懷里,這種被寵愛的感覺真是超級幸福,不過,以後恐怕沒有這種機會了,主人的真命天子就要出現,希望那個男人也跟主人一樣愛護牠。
來到台灣,姚駱馨習慣下榻在費蒙里歐酒店,進了飯店,辦好Check-in搭上電梯到了客房,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行李箱。
首先把衣服一件一件掛在衣架上再擺進衣櫃,接著是保養品和盥洗用品各就各位,雖然這趟行程預計只有一個禮拜,她還是習慣把一切打理得像是自己的住處。
「Agapanthus,妳真的不住我那里嗎?我那里可是比飯店寬敞舒適。」拉開窗簾,姚駱艷對著望眼所及盡是高樓和車陣的景色輕蹙柳眉,她最討厭住飯店了,不單單是這里缺少自由的空氣,也是因為這里的景觀令人煩躁。
「妳都還沒嫁過去,我去那兒打擾不好吧!」她在台灣有很多朋友,想找個住處並不難,不過,借住人家的地方總是要考慮這個、顧慮那個,她還是偏愛這種擁有自己空間的感覺。
「姜伯伯喜歡熱鬧,他不會介意。」
「妳和姜雅雋的婚紗照都在媒體前面曝光了,妳還稱他父親姜伯伯?」
姚駱艷皺了皺她美麗的鼻子,「我還改不了口嘛!」
「妳未來的公公一定很寵妳。」
「我這麼討人喜歡,這是當然的嘛!」姚駱艷嫵媚的撩起秀發往後一撥,她在姜家簡直貴為女皇,除了她未來的親親老公,沒有人會對她皺眉。
輕柔一笑,姚駱馨慵懶的倒在那張KingSize的雙人床上,她絕不會跟Gerbera的自戀抗爭,而這個女人也的確有驕傲的本錢。
拉上窗簾,姚駱艷轉身走到單人沙發坐下,她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姚駱馨左腳踝上的鏈子,一直擺在心上的疑問又按捺不住的冒出來,「那條鏈子究竟是誰送給妳的?」
「寄放,不是贈送。」姚駱馨不厭其煩的提出更正,坐起身,她不自覺的模著鏈子,鏈子上瓖滿鑽石,這條鏈子有個名字叫--「偷心煉」,有個男人請她保管五年,原本在三個多月前就該物歸原主了,可是至今她還無法跟對方取得聯系,也只能放著它繼續戴在自己腳上。
「我看這條鏈子大概有百萬身價,誰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寄放在別人那里?」姚駱艷還是很固執的相信這條鏈子的意義非凡,不過,她之所以有這樣的信心是因為Agapanthus看它的表情特別美麗。
「這條鏈子沒有妳說得那麼貴重,最多三、四十萬。」
「不管價值百萬,還是三、四十萬,最重要的是你們一定關系匪淺,否則干麼不找其他的人保管?」這是很正常的推理。
頓了一下,她的眼中有著回憶,「在某些情況下,人不能不屈就情勢。」
「什麼樣的情況下?」
「……那麼久的事情,我已經忘了。」其實當時的情況,至今她回想起還是只有「混亂」兩個字可以形容,她很難從那片混亂中組織完整的故事情節,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不是因為臨時幫好友代班,她不會出現在那個宴會上,也不會無端卷入那場選妻之戰,嚴格說起來,當時她扮演的角色倒像個幫白馬王子解圍的仙女,而這實在沒什麼故事性可言。
做了一個鬼臉,姚駱艷當然不相信她真的忘了,「我就知道妳不會老實說,妳這個人最喜歡搞神秘了。」
不予置評的聳聳肩,她不想多作解釋。
「不過,這世上沒有藏得住的秘密,我遲早會知道『他』是何方神聖。」
一副傷腦筋的揉著太陽穴,她不忍心讓Gerbera突然發達的浪漫思維遭受打擊,可是她也不想制造錯覺,她還是說清楚實際情況,「如果順利的話,這幾天我就可以物歸原主了,他是誰根本不重要。」
「那個男人向妳要回去了?」
「保管期限到了,難道不應該歸還了嗎?」
兩眼陡然一亮,姚駱艷顯然有不同的詮釋,「妳要去找他了?」
瞧著那張興致勃勃的嬌顏,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可是……」
「等你們見過之後,我們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對不起,今天沒辦法跟妳一起吃晚餐,我要陪雋參加慈善義賣晚會。」看了一眼手表,姚駱艷急忙的跳了起來,「我得走了,我要回去換件衣服。」
「請代我向未來姊夫問候一下。」
「我知道了,拜了!」她打開皮包取出手機聯絡司機把車子開出停車場,同時快步往外移動,前後不到三十秒,她就還給姚駱馨一個安靜的個人空間。
視線不自覺的再度落在腳踝上的鏈子,她希望盡快物歸原主,她可以真正卸下心上那股無法理解的牽掛。
他不喜歡這個地方,這里從來不屬于他,可是身為章家的一份子,參加每個月的家庭聚會是應盡的義務,不過,他實在不懂這樣的家庭聚會有何意義?父親的三個女人並不會因此感情融洽,同父異母的兄弟妹妹也不會因此拉近距離,他們名義上是一家人,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跟陌生人一樣冷淡。
「君曜,你快要滿三十二歲了吧!」章老夫人已經八十歲了,可是硬朗的身體一點也不輸年輕人,她是章家最有權威的人。
「是。」章君曜沉穩得教人瞧不出他內心的焦躁,他最討厭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那種感覺就像暴露在鎂光燈下,皺個眉也可以引發可怕的攻訐,而他很清楚,在場的每個人正拿著放大鏡懷抱著不同的私心研究他的表情反應。
「我等你結婚已經等很久了。」章老夫人對這個孫子的鐘愛是眾所周知,這也難怪,他的長相和體態最像她死去的丈夫,就是沉穩內斂的個性也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雖然他早知道逃不掉這個話題,章家的男孩子最遲必須在滿三十二歲之前完成終身大事,可是,他還沒準備好面對這件事情。
「女乃女乃,您還得再等上三個多月。」避重就輕,他不會在「敵人」環伺之下跟章家的鐵律抗爭,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讓他唯一在乎的女乃女乃難過。
「時間過得很快,有機會應該把你挑選的新娘子帶回來跟大家認識。」
他還沒開口回應,一道戲謔的嗓音倒先響起--
「女乃女乃,您就別為難三哥了,在我們這麼一大家子虎視眈眈的研究下,三哥未來的新娘子一定會被嚇跑。」排行老麼的章君赫總是嘻皮笑臉,他是章家男主人最寵愛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