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洗耳恭听,」
略一思忖,她的聲音帶了一點憂愁,「有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堡住了一個女孩,她每天穿得漂漂亮亮,就像個公主一樣,每個人都很羨慕,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從來不認識『快樂』這兩個字,她的父母太忙了,忙著賺很多很多的錢,每年她都可以得到一份很昂貴的生日禮物,然而,她從來沒有唱過生日快樂歌,她永遠體會不到生日蛋糕的美味是來自于被親人朋友圍繞的幸福。」
開始的時候,他真的當她是在講童話故事,可是漸漸的,他發現事情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她講的應該是某個人的故事,是她自己嗎?
「有一天,她遇到了白馬王子,他把歡樂帶進她的生命,他讓她看見幸福的光彩,可是王子不能停留太久,他匆匆忙忙的又走了,留給她一個很美很美的夢想,不過他卻忘了,沒有了白馬王子,女孩的夢想是永遠不會實現的,所以這個女孩只能一直住在城堡里面等著她的白馬王子。」
許久,他只能埋頭苦干的堆著城堡,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他的心情很亂,他明白她口中的白馬王子正是他。
「咦?我的童話故事說完了,你的城堡怎麼還沒有完成呢?」她的口氣又回復到先前的輕松,
「妳的童話故事說得那麼快,我哪跟得上妳的速度?」
「我看是你的手腳越來越不靈活吧!」殷海藍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妳嫌我的手腳不靈活,妳就來幫忙啊!」
「好啊好啊,我來幫你。」她樂得加入他的工程,以前她也會幫忙,不過,她只是湊熱鬧,根本什麼忙也幫不上,現在,也許不一樣哦!
這個女人是屬豬的嗎?他發現她一旦睡著了,簡直跟一只死豬沒什麼兩樣,無論他怎麼叫、怎麼捏,她就是無動于衷,她真的是連睡覺都很固執,還好她長得滿嬌小,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抱起她。
送上床,他就應該轉身離開,可是兩只腳似乎一點移動的意念也沒有,姚駱巍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床邊看著她熟睡的容顏。
看著殷海藍,他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如果再繼續下去……老實說,他不敢想太多了,就怕結果不是他所能承擔。
翻了一個身,殷海藍突然發出聲音,「大哥哥,你說要當我的白馬王子,為什麼不來救我?」
怔了一下,姚駱巍才發現她在說夢話,這個女人真的很愛說夢話哦!
「大哥哥,我還要等多久?」她充滿憂愁的聲音教人聞之心疼。
在床沿坐了下來,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觸模她的臉龐,如果他真的是她口中的大哥哥,他怎麼狠心舍下她?
「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從她的聲音可以听出內心的痛苦,擁有重溫舊夢的機會並不能減輕她所受到的煎熬。
癌,他輕輕柔柔的吻住她的唇,這一刻,他腦海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安撫這個連作夢都無法擺月兌現實糾纏的女孩子,可是當唇瓣相貼的時候,一股渴望攫住他的靈魂,他想要更多,而她似乎听見他內心的呼喚,開啟朱唇迎接,他先是一怔,隨即忘情的探索屬于她甜美的滋味,他們在不知不覺當中又更貼近對方了。
今天早餐桌上的氣氛很詭異,股海藍低著頭悶不吭聲,姚駱巍包是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報紙後面。
「海藍,妳怎麼了?」姚駱馨被他們兩個制造出來的氣氛搞得心癢癢的。
突然被點名,殷海藍嚇得差一點從椅子上跌下來,「我、我怎麼了?我不懂妳的意思。」
歪著頭,姚駱馨一點也不著急,她笑盈盈的徐徐向她進逼,「妳干麼一直低著頭不敢見人?」
「我有嗎?」連忙抬起頭來,她想證明自己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可是不經意撞上姚駱巍的目光,一個慌張,她又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垂下頭。
「可以請妳回答我嗎?妳現在眼楮看哪里?」
「……荷包蛋。」她還是習慣說老實話。
「妳知道嗎?妳已經花了十分鐘的時間在那顆荷包蛋上頭。」
「有那麼久嗎?」
「是啊!」
「呃,我是在想事情啦。」
「什麼事情?」平時姚駱馨絕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可是今天的情況實在太有趣了,她可以肯定這兩個人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啦!」她手心都在冒汗,她快要詞窮了。
「妳花那麼久的時間想一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呃……真的不是很重要,我只是作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果然還是招架不住的說了出來,而且越說越小聲,看得出這個夢令她很難為情。
「什麼很奇怪的夢?」
下意識的抬頭看了姚駱巍一眼,殷海藍又很快的低下頭,這教她怎麼好意思說呢?因為她夢到自己跟姚駱巍激情的熱吻,他還對她毛手毛腳,害她早上醒過來都還覺得肌膚熱呼呼的,留有他的印記。
瞧她那副羞答答的模樣,姚駱馨不難猜到是什麼樣的夢,「妳的夢跟Gentiana有關嗎?」
嚇!她的心髒差一點蹦出胸口,Agapanthus怎麼知道呢?嘴角抽動了一下,她試著一笑置之,可是虛弱的聲音實在不具說服力,「我……不是,我的夢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柳眉輕輕一挑,姚駱馨似笑非笑的瞅著她,「是嗎?」
「我吃飽了,我先上去換衣服。」雖然這個時候落跑月兌不了心虛的嫌疑,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再繼續下去,難保她不會把「春夢」這兩個字月兌口而出。
餐廳只剩下他們兩兄妹,姚駱馨也就不客氣了,「Gentiana,你昨晚對她做了什麼事?」
「我哪有對她做什麼事?」姚駱巍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他突然覺得下面多了一根針,他真想跳起來沖出去,不過,如果他這麼沖動的話,豈不是證明他真的做了什麼。
她很溫柔的一笑,「我想,你應該不是那種趁人家睡覺的時候,對人家亂來的人,可是,人偶爾會失去控制,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妳少無聊了,我能對她做什麼?」這個丫頭怎麼這麼神?
「這我就不知道了,人在失去控制的狀況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妳把我當成什麼,我又不是。」他的聲音有著不自在的粗啞,一想起昨晚差一點被驚濤駭浪的欲念給迷失去理智,狼吞虎咽的把殷海藍給吃了,他的心跳還會怦怦怦的像在打鼓似的。
「我只是假設,我可沒說你真的是。」
「……」這個丫頭干麼非要跟他過不去?
頓了頓,姚駱馨像在聊天似的道︰「你是不是發現了,海藍是一個很天真、很惹人憐愛的女孩子?」
「她是嗎?」
搖了搖頭,她狀似傷腦筋的說︰「男人就是死鴨子嘴硬,坦承面對自己真的有這麼困難嗎?」
「妳少自以為是!」
「我知道了,我會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欣賞。」
聞言,姚駱巍包是渾身不對勁,可是又能如何,他和殷海藍的懷舊之旅沒有結束之前,他別想妄想可以悠閑自在的過日子。
站在花園一座大理石制的六角形高台前面,姚駱巍實在看不懂殷海藍在打什麼主意,「妳又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