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美的台北哦!」每次看到這樣的美景,她總會情不自禁的贊嘆。
站在門邊,看著這幅景象,風似陽彷佛被拉進時光隧道回到了過去,他正準備將剛剛完成的企畫書放進總經理辦公室,卻瞧見一道率真的背影,那一剎那,就像黑夜看見了曙光,她的熱勁深深震撼他孤獨的靈魂。終于,她滿足了,往後一退回過身,他們正好四目相接,她驚嚇的往後一彈,變成一只肚皮朝上的超級大壁虎。
「你、你是不是人?」那時,她這樣說。
這是第一次,他有一股想笑的念頭,他不是人,難不成是鬼嗎?
「你干麼站在這兒發呆?」嚴星亮那張粉女敕的嬌顏突然在他面前放大好幾倍,他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出記憶的洪流。
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他泰然自若的咧嘴一笑,戲譫的揚起眉,「我剛剛是不是眼花了,怎麼會看見玻璃上有一只超級大壁虎?」
做了一個鬼臉,她嬌嗔的嘟著嘴,「你不要取笑我,你不知道貼在玻璃上看萬家燈火的感覺有多棒!」
「我是沒有這種奇怪的癖好。」
「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了解這種放肆的快感。」
「我是什麼樣的人?」
「你啊,你是一個善于隱藏自己的人……咦?」歪著頭,她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她覺得他不太一樣,可是又說不上來哪兒不一樣。
他馬上嘻皮笑臉的學她歪著頭,「妳在看什麼?」
不見了?怔怔的眨了眨眼楮,難道剛剛的感覺出自于她一時的錯覺?
「喂!回魂啊!」他不客氣的拍打著她的臉頰。
往後一跳,她驚愕的瞪著他,「你干麼這麼用力?」
「我是在救妳,妳剛剛那副樣子看起來好像見了鬼,三魂七魄全飛走了。」
「歪理。」
「不知感恩圖報的女人。」手指輕輕彈了她的鼻子一下,他走回辦公桌,擱下手中的公文,不經意似的問︰「妳知道我為什麼會出車禍嗎?」
咦?「你不是不好奇過去的事嗎?」
斜睨了她一眼,他說得好委屈,「妳一直嫌我對回復記憶的事不積極,我總要稍微關心一下,免得妳以為我不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
「你是為了阻止我跟別的男人訂婚。」
什麼?!他激動得直跳腳,「妳怎麼可以拋棄我跟別的男人訂婚?」
「我沒有拋棄你,我只是必須離開你,除了跟別的男人訂婚,我想不到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逼迫自己徹底斷絕回到你身邊的念頭。」
稍稍冷靜下來,風似陽緊張兮兮的問︰「妳喜歡那個男人嗎?」
「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
松了口氣,可是,這又帶給他新的困擾,「我是不是真的很混蛋?」
「嗄?」
「要不然,妳干麼為了離開我跑去跟一個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男人訂婚?」
沉吟了半晌,嚴星亮用很感性、很真誠的聲音說︰「在我心里,你從來不是個混蛋,只是等待的日子太痛苦了。」
「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應該說的到此為止,剩下的等你找回記憶之後,如果你還想知道,我再告訴你。」
「怎麼這麼麻煩呢?」他孩子氣的抓了抓頭,「什麼事情都要等我恢復記憶之後,萬一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那怎麼辦?」
「不會。」
「這種事連醫生都不確定。」
「如果你有決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回自己的過去。」
頓了頓,他像一個對前途充滿迷惑的孩子,「妳希望我找回失去的記憶嗎?」
「你應該問自己,你希望生活在一個沒有過去的世界嗎?」
望著她,風似陽很堅定的說︰「我要生活在一個有妳的世界。」
因為這句話,她就是當他一輩子的情婦也甘之如飴,壓抑不住澎湃的深情,嚴星亮沖過去抱住他,很滿足的說︰「我愛你。」
「妳要一直愛著我,直到天荒地老哦!」
「好,我會一直愛著你,直到天荒地老。」
自從到公司上班之後,嚴星亮下廚的機會就減少,因為工作一天下來真的很累了,她沒剩多少力氣可以準備晚餐,所以他們總是在外頭草草用過晚餐再回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泡澡,風似陽擁有一套很奢侈的超大型按摩浴白。
突然,一聲驚天地位鬼神的尖叫響起,嚴星亮從浴室沖了出來,一看到風似陽,她立刻往他身上一跳,激動的喊道︰「我的媽呀,好惡心的『小強』!」
好像慘遭電殛,他全身僵硬的瞪著懷里的佳人,耳邊有一段對話從很遠的地方飄了過來--
「我的媽呀,太惡心了,你家怎麼會有小強呢?」
「小強?」
「蟑螂啊!」
「為什麼蟑螂叫小強?」
「呃……我不知道。」
他再也听不到他們接下來的對話,但是他看見非常熟悉的情景,她全身光溜溜的抱著他,誘人的體香沁入他的鼻息,在血管里面蠢蠢而動……
「我怎麼那麼倒霉,為什麼老是在洗澡的時候遇到那種惡心的小動物?」嚴星亮嚇到沒心思注意風似陽的情緒起伏。
「雖然蟑螂很心,但是光著身子跑出來很容易感冒。」話落,他自己嚇了一跳,他曾經說過這樣的話,而且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記得那是……是……
「……啊!」後知後覺的尖叫一聲,她驚天動地的跳了下來,東倒西歪的爬上床鋪縮進棉被里,只露出粉女敕的臉兒,「你去幫我把浴巾和衣服拿出來。」
他睨著她,「不要。」
「嗄?」
雙手在胸前交叉,他一臉無賴的說︰「妳要我幫妳跑腿,我就得奉命行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
眼楮微微一瞇,她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你想趁火打劫是不是?」
優雅的搖著手指,他很客氣的糾正道︰「這是禮尚往來。」
「你少來了,你別太過份哦!」
「妳這麼說又不對了,我只是要求應得的報酬。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交易?」
「不要!」這兩個字她也會說,而且氣勢不輸他。
手一攤,風似陽不介意交易失敗,「那妳就繼續光著身子待在那兒吧!」
「如果不是有蟑螂,我哪需要你幫忙?早知道不要來你房間洗澡。」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她真後悔貪戀他那超享受的浴白。
不理她,當她是在自言自語,他拿了一本雜志慢條斯理的爬上床。
「你干麼?」她驚叫道。
「最近,我覺得在睡覺前看點東西還不錯。」
他伸手拉過棉被,嚴星亮驚嚇的往他一撲,原本是想搶回棉被,豈知變成投懷送抱。
「妳不要對我這麼熱情,我會流鼻血。」他一臉難為情的說。
雖然她過去投懷送抱的紀錄輝煌,可是這種情況下不臉紅都難,現在的他畢竟不是她原來的財神爺,兩人名為情人,實際上難免有點小距離。
「你不要上來下就沒事了嗎?」她連忙滾回原位,當然,順手多拉一點棉被來掩飾春光。
「妳這麼說大大的錯了,妳堅持不跟我睡在一起,所以這間房間現在是我一個人的,而這張床鋪當然也屬于我一個人的。」
張著嘴巴好一會兒,她只能擠出這麼一句,「你故意找我麻煩。」
「妳有妳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堅持,怎麼樣?現在要不要跟我交易啊?」
抬起下巴,她像個驕傲的公主,「你別作白日夢了。」
聳聳肩,他無所謂,開始翻開手上的雜志輕松的閱讀起來,這下子看是她撐得夠久,還是他有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