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終于挨過五天,她總算要回來了,正好今天是假日,他可以親自去接機,他要她走出海關的第一眼就看見他,可是站在掛著一整排衣服的衣櫃前,他竟然挑不到滿意的。
「大少爺,你好了嗎?」良叔的頭探進更衣間。
「良叔,你過來看看我穿什麼好。」風似陽像個無助的小孩轉頭求救。
「大少爺是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話是這樣說,他還是走了進來。
「可是,我就是挑不到滿意的嘛!」
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良叔還是趕緊提供意見,「既然是接機,大少爺就穿輕松一點的休閑服。」
確實,如果穿平日的襯衫好像太正式,說不定她還以為他接完機之後準備進公司,不過單單是休閑服,他也不知道從何挑選,「白色?黑色?藍色?」
「嚴小姐最喜歡大少爺穿白色衣服。」
「是啊,她總是說黑色太死氣沉沉了,藍色又太過柔和,還是白色最適合我。」腦海不禁浮起她看到他穿白色衣服的表情,她的眼中有著深情、有著崇拜。
範圍縮小,良叔很輕松的幫他從滿坑滿谷的衣服當中挑出外出服。
「大少爺,你好像第一次要出去約會。」良叔從來沒看過他的心情如此雀躍。
「我也有這種感覺。」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去停車場把車子開出來。」
「好,你先把車子開出來,我很快就下去。」
換好衣服,搭電梯下樓,不過在他走出大門之後,他卻被讓大樓警衛擋在外頭的葉婷給攔了下來,一看到她,他愉快的心情馬上煙消雲散。
「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跟你談談。」葉婷早知道她會受到這種臭臉對待。
「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趕著出門。」
「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妳听不懂嗎?我趕時間。」
「如果你不願意跟我談,我就去找風宇陽。」
「妳認為他很好說話嗎?他已經把那個女人忘得一乾二淨了,現在在他眼中,他的母親是現任的風夫人。」阿宇升上國小上五年級以後,漸漸懂事的他因為忍受不了人家嘲笑他沒有母親而經常打架鬧事,當時他忙著升大學,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輔導弟弟,于是父親幫阿宇請了一個家庭教師,也許是緣份,雪姨的溫柔和耐性正好契合阿宇內心那份對母親的期待,就這樣,阿宇走回正途,雪姨也漸漸成為他們家的一份子,最後甚至成為父親的另一半。
「如果連他也不願意跟我談,我只好找風總裁。」
眼里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風似陽試著壓抑那股想揍人的念頭,因為身體狀況不佳,父親這幾年來已經是半退休了,也多虧雪姨這些年細心伺候照顧,父親的健康並沒有繼續惡化,如果可以的話,他應該避免讓父親太過激動。
走到車邊,請良叔單獨去接嚴星亮,他又折了回來,冷冷的道︰「我希望妳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我不會急著跑來這里拜訪你。」
「我給妳半個小時。」
「好,我們到前面的咖啡館。」
第四章
雖然五天的行程相當短暫,可是第一次出國,難免容易感染思鄉病,時間似乎變得特別漫長,所以當歸期來臨︰心情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回家真好!
再一次經過長途跋涉回到家,嚴星亮一進了門,馬上軟趴趴的癱在沙發上,旅館的頂級套房再怎麼舒服,也沒有家里來得溫暖。
「嚴小姐,喝杯柳橙汁吧!」良叔體貼的送上一杯冷飲。
「謝謝!」狠狠的一口灌到底,她發出滿足的嘆息聲,終于有力氣問問題了,「良叔,我不在的這幾天家里還好嗎?」
「怎麼會好呢?我做的早餐每天都剩下一堆,好浪費哦!」良叔從年輕就跟著風老爺,看到風家的興盛,也看到風家差一點垮了,在那段老爺發不出薪水的苦日子,他和妻子因為不忍心兩位少爺沒有人照顧,硬是咬牙留下來,當然也就養成錙銖必較的習性,現在日子過得很富裕,可那種節省的觀念仍是一刻也不敢忘記。
「我不在家,你可以做少一點啊!」她覺得很好笑,這應該是基本常識吧!
「我有少做,可是大少爺每天都只喝一杯牛女乃。」
輕蹙著眉,她很困惑,「他最重視早餐了,怎麼可能只喝一杯牛女乃?」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他胃口好像不太好。」
「哦,大少爺呢?是不是又跑去公司加班了?」因為要開會,出國的時候他沒辦法親自送她去搭飛機,今天是假日,他就沒有理由不去接機不是嗎?可是,他卻又一次令她失望了。
「沒有,大少爺本來是要跟我一起去接妳,可是臨時有重要的事必須處理。」
「什麼事?」這根本是借口嘛!
「我也不知道,有個女人在樓下攔住他。」
「女人?」
後知後覺的摀住嘴巴,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眉一挑,嚴星亮似笑非笑的道︰「良叔,你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又是搖手,又是搖頭的,良叔慌張的說︰「嚴小姐,妳可別誤會哦!」
「誤會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笑得出來,其實她此刻的心情很沉重,原本她還在猶豫不決,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遲疑實在可笑,在他心目中,她永遠不可能排在第一位,他總是可以為任何人、任何事輕易的把她拋下。
「那個女人跟少爺絕對沒有關系,大少爺好像很不高興看到她。」咦,這話會不會越描越黑?
「我又沒說他們有關系。」其實,她也清楚他不會背著她在外頭跟別的女人亂來,他原本就是一個寡情的男人,她只是因為自己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而難過。
呃……良叔不知所措的抓著頭,他看得出來自己把情況弄糟了。
「良叔,我累了,我想回房泡個澡休息一下。」
「好,我打電話給大少爺……」
「不必了,也許他有什麼重要的事,你還是別打擾他。」
「是。」看著嚴星亮落落寡歡的走回臥房,良叔懊惱的抓著頭。真是的,大少爺明明告訴他不會出去太久,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呢?
坐在床沿,風似陽看著睡夢中的人兒,感覺到自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從十歲那年開始,他的心就充滿了恨,他詛咒那個讓他對人性絕望的女人,希望她得到絕癥,希望她不得好死,沒想到,他的詛咒應驗了,她竟然得了癌癥!
他應該大笑三聲,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可是他的心情卻出乎意外的沉重、浮躁,于是跟葉婷分道揚鑣之後,他沒有多想的便躲進公司,他期待借著工作忘了這件事,然而每當他稍微停下來喘口氣,他的思緒又開始浮動,就這樣反反復覆,直到他倦極了回家。
伸手撫著亮亮的粉頰,他喜歡看她,她就是皺眉也會讓人覺得生命是充滿希望的。
身子抖了一下,她被他的觸模給驚醒過來,當睡眼惺忪的目光確定眼前的人是他後,她松了一口氣,「你回來了。」
「對不起,我把妳吵醒了。」
「你哪一次不是這樣子?你就喜歡擾人清夢。」東倒西歪的坐起身,嚴星亮揉了揉眼楮,輕輕打了一個哈欠,「現在幾點了?」
「十點。」
「你去公司?」她不是有意試探,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除了公司,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待這麼久?」
鼻子一皺,她不想嘮叨,可實在是受不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你不是機器人,周末假日要多花些時間待在家里休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