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不要吵我,我真的好累好累,我什麼都不想管了,我要睡覺……」聲音越來越小聲,漸漸消失在唇邊,她顯然進入睡眠狀態。
沒辦法,他還是自己來好了,抱她回房,將她清洗干淨再送上床,從頭到尾,她除了發出幾句夢囈,完全沒有睜開眼楮。
她的頭好痛!敲著腦袋瓜,嚴星亮懶洋洋的睜開眼楮,目光正好對上風似陽,他坐在地板上,雙手交叉的擱在床沿。
「妳還好嗎?」他伸手輕柔的撥開她散落在面頰上的發絲。
頓了半晌,她想起來了,她從餐廳氣回家的途中在便利商店買了一堆易拉罐啤酒,然後她就一個人坐在客廳猛灌啤酒,接著良叔來了,那個時候她越鬧越凶……畫面斷斷續續,她也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反正喝醉酒後一定是丑態百出。
坐起身子,她揉了揉太陽穴,試著讓自己清醒一點,「現在幾點了?」
「大概十點了。」
「你怎麼沒去上班?」
「昨晚事出突然,臨時有個客戶找我談事情,我不是故意黃牛不回來吃飯。」
擺了擺手,她一副無所謂的說︰「我知道。」
「雖然晚了一天,不過還是要說,生日快樂。」他遞上很多天前就準備好的禮物,那是一條鑽石手煉。
餅去他老是忘了一些很重要的節日,今年年初他特地把這些日子記錄在記事本上,每逢周一他都會查看這個禮拜有沒有重要的事情,這麼一來,他就可以避免因為工作忙碌造成的疏忽,譬如說某人的生日就可以先把禮物買起來備好,再配合秘書每天早上的提醒,這個壞毛病已經有所改善了,萬萬沒想到昨天秘書一休假,狀況就出來了。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想不起來。」看著他為她戴上手煉,她心里頭很感動,他對她並不是完全的無動于衷。
他了解她,她不可能因為他黃牛沒有回來吃飯,就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所以他想了又想,肯定是自己忘了什麼重要的事,于是拿出隨身記事本一瞧,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粗心。
轉而坐到床沿,他討好的說︰「妳有沒有想去什麼地方玩?我今天陪妳。」
「一整天嗎?」她冷笑的白眼一翻,「算了,我可不想耽誤你的工作。」
「我給妳十分鐘的時間整理服裝儀容。」
「我現在頭痛得要死,我不想出門。」她不喜歡勉強他,如果他的心思離不開工作,出門只是會讓人更掃興。
「那我們就待在家里別出去。」
「我沒生氣了,你真的不必陪我。」
「我想陪妳。」
「老實說,我寧可你周末假日多抽一點時間帶我到處走走,而不是因為想補償一個過失,應付了事的空出一天時間給我。」雖然她的口氣沒有抱怨的成份,可是眉宇之間揮之不去的苦澀卻令人心疼。
「以後,答應妳的事我一定做到。」她一直無私的守在他身邊,而他老是為了工作冷落她,他給她的關心確實太少了。
歪著頭,嚴星亮說得像是開玩笑,又像是很認真,「最好不要輕易給我承諾,萬一你做不到,我可不會像這一次輕易的算了哦!」
「我會全力以赴。」站起身,他彎腰在她粉頰上親了一下,「我去公司了。」
「別太晚回來哦!」
「是,我可愛的小女人。」
送走了風似陽,翻滾在她內心的愁更是濃得化不開,如果她懂得向他要求,她說不定就不會這麼苦。是不是愛一個人更勝于自己,就注定要為這個人委屈自己?但願,他真的可以說到做到,否則……
第三章
人必須面對現實,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她怎麼會期望笨拙的牛可以變成聰明的猴子呢?尤其對一個已經惡習難改的男人,她又怎麼會相信他可以說到做到?
她真的覺得好累好累,她一次又一次企圖越過他們之間的距離,卻也一次又一次從期待走向落空,人的心是軟弱的,怎麼受得了一再的摧殘?她好想跳出這個見不到天日的深淵,她好想放自己自由飛翔,但是,她真的可以毅然決然的割舍嗎?
「先生,給我一杯冰的焦糖瑪奇朵。」朝櫃台的服務生喊了一聲,趙瑩彬氣喘吁吁的坐下來,她一路從公司跑過來。
收拾思緒,嚴星亮心神不寧的看著精神抖擻的好友,以前,瑩彬總是無精打采的好像快要翹辮子的樣子,而她總是渾身充滿朝氣活力,現在情況完全相反,她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呢?
「喂!拜托妳,可以饒了我嗎?最近老是擺臭臉給我看,我有得罪妳嗎?」其實看到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趙瑩彬就知道出了什麼狀況。
怔了半晌,嚴星亮好像下了一個重大決定似的說︰「如果可以找到一個強而有力的理由,我會義無反顧的離開他。」
「干麼?還在為生日那天的事跟他鬧脾氣?」
「我真的倦了,為什麼我必須這麼悲哀的在等待中過日子?」
「妳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嗎?這就是愛情。」
「我不是忘了,我只是覺得很迷惑,愛情真的值得我如此折磨自己嗎?」幽幽一嘆,她的眼中充滿迷惘,「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最近變得好愛計較,以前他也常常答應我要回來吃飯,卻總是在最後一刻打電話回來取消約定,害我忙了一整天最後落得一場空,我早就習慣他的不守信用,從來也不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耿耿于懷,可是現在他稍微冷落我,我就會心情焦躁……」
「別再折磨自己了,離開他吧!」看她這樣子,趙瑩彬真的好心疼。
「我也是這麼告訴自己,可是我找不到可以讓自己痛下決心的理由。」
頓了一下,趙瑩彬打開背包取出一張報紙攤在她面前,那是各式各樣關于旅游的廣告。
「這是干麼?」
「妳看看這里,神秘之旅--傳說之島,許妳(你)一個夢寐以求的愛情。」趟瑩彬指著她特別用紅筆圈起來的那則廣告。她一看到這則廣告時,心里就想也許亮亮會用得著,果然!
「這是什麼玩意兒?」
「我上網查過,也打電話去詢問過,听說這兒有個非常神奇的傳說,凡是有緣喝到藏匿在戀愛花園里的傳說之泉,就可以得到至死不渝的愛情。」
「傳說之泉?」
「听起來就是一個充滿故事的名字對不對?這個傳說之泉的由來是這樣……」趙瑩彬娓娓道出那段流傳許久的淒美故事。
「這種神話故事可以當真嗎?」正常人可不會相信這種事。
「妳可以去試看看啊!」
「我去試試看?」嚴星亮挑眉看向好友。
「別這麼快就否定嘛!妳再想想看,如果妳可以得到傳說中的愛情,找到真正屬于妳的幸福,這對妳來說是否足夠成為離開風似陽強而有力的理由?」
「這……」
「女人想要的不過是一份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妳不想要嗎?」
她怎麼會不想要呢?她渴望的不是金錢物質的享受,而是一份可以天長地久的愛情,金錢換得的是短暫的滿足,幸福擁有的卻是一輩子的甜蜜,如果真正屬于她的另一半不是風似陽,她又何苦固執的守在他身邊?
「我知道妳已經習慣他的生活,這對妳來說很難抉擇,可是妳有沒有想過?也許就是因為妳的死心場地、無怨無悔的守著他,讓他無法得到真正的幸福,這樣對妳、對他,都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