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她無法再回避了,「這不是個好主意,你不能打消這個念頭嗎?」
「我不會改變心意,不管妳接受與否,我都要追妳。」
「你……你這是在跟自己過下去,你有必要這麼固執嗎?」
「妳不也跟自己過不去,固執的不願意對我敞開心門嗎?」
「我……你這個人很會強詞奪理,我沒有跟自己過不去,更不是固執不願意對你敞開心門,我是……」她不能喜歡他咩!
「如何?」
「這個不重要,反正我就是不希望你再執迷不悟。」
頓了頓,韓拓人像是不經意的一問︰「妳討厭我嗎?」
「我當然不會討厭你。」天啊!她在說什麼?她是存心讓這件事沒完沒了嗎?
「所以,如果妳願意敞開心房接納我,妳會明白我們原本就是相屬的。」
忽地,梁浣浣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你根本不懂,我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
「是嗎?妳敢不敢試試看?」他挑釁的揚起眉。
「試試看?」
「不可以再企圖躲避我,給我機會向妳證明。」
張著嘴半晌,她很虛弱的為自己辯解,「我從來沒有躲你啊。」
顯然很滿意她的答復,韓拓人笑了,「這是不是表示妳不會再拒絕我的邀請?」
「我……」
「怎麼樣?妳敢試試看嗎?」
這不是等于給了她「緩刑」嗎?她承認,她一點也不希望他們從此一刀兩斷,可是她也明白,事情到此為止才不會有機會讓後果無法收拾……她還是藉此再給自己幾天的時間想清楚吧!
抬起下巴,梁浣浣很有氣魄的說︰「我很確定自己心意已決,有什麼不敢試?」
「很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連續幾天相偕出游下來,她不但想不清楚,心還越來越彷徨,她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也許是他年長她許多,在他身邊,她有一種被保護、被疼愛的甜蜜感,再這樣下去,投降根本是遲早的事情。
她真是笨,明知道自己三心二意,就不應該接受他的試試看,這無疑是自掘墳墓往里頭跳咩,聰明的話,還是趁情況未失控之前,趕緊喊煞車吧!
想著這事,梁浣浣一路上心神不寧,直到車子在別墅的大門口停下。
今天,她不再像過去幾天,總是心急的沖下車,緩緩的來個深呼吸,她主動開口,「我還是認為,你不要繼續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這不會有任何結果。」
「這不是浪費時間。」看她臉上的表情,韓拓人已經猜到她準備把事情攤開來說。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你為什麼喜歡我?」
「這是命運的安排,對我來說,妳不是普普通通,妳是獨一無二。」
「我們認識不過半個月。」
「妳已經走進我的世界,時間並沒有任何意義。」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費了那麼多唇舌就是想讓他打退堂鼓,可是現在情況好象反了,她覺得自己正一點一滴被他軟化……
不行,她絕不能退縮,否則她會徹底淪陷,「我不喜歡你。」
「這是妳的真心話嗎?」
「……對,我已經有喜歡的人。」明明是實話,可是這一刻,她竟然記不起來自己暗戀的男孩子長什麼模樣。
「是嗎?」傾身向她逼近,他的目光變得咄咄逼人。
「你、你想干什麼?」腦中警鈴大響,梁浣浣因為驚慌而全身無法動彈。
「我要拆穿妳的謊言,我要妳坦承面對自己。」
「你不要亂來。」他強烈的男人氣息瞬間將她包圍,她微啟的朱唇再也吐不出話來,瞪著他距離不到三公分的唇瓣,她的呼吸轉為急促。
「我說過了,妳逃不掉。」韓拓人隨即攫住她嬌女敕飽滿的紅唇,先是輕輕的舌忝逗,像是在試探她的反應,她彷佛被電到似的,全身僵硬的由著他品嘗,漸漸的,他不再滿足如此溫柔表面的接觸,他的舌霸道的長驅直入纏住她的丁香舌,她甜得像蜜似的,他知道,他已經戀上這個味道。
許久,他終于結束這段纏綿的折磨,緩緩的退開。
四目緊緊鎖住,他們的心情還激蕩的沉溺在剛剛那一刻。
抬起手,手指輕柔的撫過那嬌艷的紅唇,他像在呢喃似的說︰「現在,妳明白了嗎?我們兩個是如此的契合,別再躲了,妳終究屬于我。」
「這……這不代表什麼。」可是,她的身體還在顫抖,她深知剛剛那個吻帶給她的震撼有多大。
「妳敢模著自己的心跳,大聲的說出來,這真的不代表什麼嗎?」
「我……這太愚蠢了,我用不著向你證明什麼。」
聳聳肩,他一副「我早知道妳會用這種理由閃躲」的表情。
「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梁浣浣轉身握住門把推開車門。
他沒有阻止她,只是輕快無比的送上一句,「我絕不放棄。」
彷佛沒听見似的走下車,她的身體還無肋的顫抖著,她覺得他會把她逼向絕路,而她終將無路可逃,最後不得不選擇投降。
說他絕不會放棄,可是卻一連三天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難道他真的想開,改變工意了?還是說,他出了什麼事?如果是前者,這不正符合她的心意嗎?然而,萬一是後者呢?她要不要問問看,也許他生病了……拜托,他是醫生,生病了自己會吃藥,哪用得著她為他擔心?
可是,越想就越令人擔憂,他們幾度爭執,他都沒有打消念頭,而且,他也不像是那種會輕易打退堂鼓的人,不來找她,必定事出有因。
真是的,下了班,她干麼急著搭車跑回別墅?也許,她結束工作的時候,他正好有要事纏身,她不留在旅館,他怎麼可能有機會找到她?
等等,這也不對,他有租車,他想三更半夜來這里找她也不是問題,除非他不想來,或者有不能來的原因。
怎麼辦?真是越想越煩……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姚駱馨抱著賽姬剛剛散完步準備返回屋內,卻看到梁浣浣失神的坐在門廊前面的台階上,她轉而也坐下。
「我在想事情。」
「看妳的樣子,這件事想必很令人心煩。」
「喵!」賽姬出聲附和,她看起來真的槽透了!
斜睨了那個不甘寂寞的家伙一眼,梁浣浣很虛弱的問︰「我現在看起來很糟嗎?」
「有一點,想不想說出來跟我一起分享?」
舉頭凝望著黑幕中的點點星光,她沉思了半晌,終于還是苦惱的將自己的無助說出,「Agapanthus,我應該怎麼辦才好?」
「妳得先告訴我,是什麼事?」
「……我好象喜歡上一個人。」因為見不到而悵然若失,因為見不到而憂心忡忡,因為見不到而思念不已,這不都是因為她喜歡上他嗎?
微蹙娥眉,姚駱馨難得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女人,還是男人?」
噗哧一笑,梁浣浣嬌嗔的瞪著她,沒想到她也會搞笑,「當然是男人!」
姚駱馨也跟著笑了,「這不好嗎?」
「不好,我……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如果老老實實道來,她是因為婚約纏身而逃家,Agapanthus會不會請她離開這里?
「愛情不需要任何準備,愛情需要的是勇氣。」
「我承認,我這個人其實很懦弱沒用。」
「我不相信妳是個懦弱沒用的人。」
她都敢不顧一切逃家了,還有什麼好怕?可惜,事情不然,婚約固然讓她踟躕不敢擁抱愛情,可事實上讓她退縮不前的是害怕,害怕自己成為愛情的俘虜,害怕自己無法再任意拋下一切一走了之,害怕自己要為這段愛情上演一場驚天動地的家庭革命,害怕……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