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她的鼻子,項淮日狀似不悅的道︰「我承認跟她聊得很愉快,可是Party進行一半她就被佣人請走了,我不清楚她之後去了哪里,她是不是跟某個人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妳怎麼可以因為她頭發亂七八糟就認定我們兩個亂來?妳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吧!」
「我……我……」她的誤會好象很大哦!
「不過,我很高興妳這麼在乎這件事。」
「我、我沒有。」可是,她的聲音听起來柔弱沒有說服力。
「我愛妳,無論妳有多少個理由,我都要定妳了。」
「你……」
「好了,累了一天,妳也該洗個澡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翻身下床,項淮日抱起沈亞意往浴室走去。
確實,這一天真的很累很累,她現在最需要的是洗個舒服的澡,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惱人的事情就丟給明天吧!
他說他愛她,她可以不認為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但是她的心情也沒必要如此沈重、慌亂,不是嗎?
這是為什麼?因為項淮辰的那番話,她自覺配不上他嗎?好吧,她必須承認站在他身邊,她會有壓迫戚,他是天上的太陽,她是路邊的野草,她確實配不上他,不過,這還不至于讓她產生逃避的念頭,她是平凡,但她樂于自己的平凡,恐怕,真正應該介意周遭眼光的人是他吧!
長期以來,在他的「逼迫」下,她對他有著很深的懼意,如今,這個男人竟然愛著她,這種感覺比踩在雲中還不踏實,她忍不住猜想--這是一個謊言嗎?這,或許才是她沒有勇氣面對這份感情的原因吧!
「沈小姐,妳還記得我嗎?」一道溫柔甜美的聲音飄進耳中。
倉皇的收拾思緒,沈亞意抬起頭來,一身浪漫粉彩的姚駱馨不知何時站在她桌邊,「Agapanthus!」
「妳好,我可以跟妳一起坐嗎?我一個人用餐覺得很奇怪。」
「當然可以,請坐。」
「謝謝。」坐了下來,姚駱馨向服務生點了一客牛排,她笑盈盈的問︰「妳都一個人出來用餐嗎?」
「沒有,我今天剛好逛到這附近,累了就走進來休息順道用晚餐。」
「我剛好住在這家飯店,原本是想叫客房服務,可是想想飯後散個步也不錯,而且後天一早就要回去了,今天應該好好欣賞這里的夜景,所以就下樓用餐。」
「妳來這里度假?」
「我來工作,我是個珠寶設計師,公司希望我能夠參與下一季的廣告企劃。」
「妳的工作很有趣。」
「我的工作是很有趣,不過,最令我開心的是--看到每個人找到屬于自己一生一世的愛情。」
「每個人都會有屬于自己一生一世的愛情嗎?」
「我相信有,妳找到了嗎?」
頓了一下,沈亞意選擇這樣的回答,「我不知道。」
「妳的心很迷惑是嗎?」
偏著頭想了想,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迷惑真的很適合她此刻的心情寫照。
清靈透徹的眼眸彷佛要把人看穿似的,姚駱馨輕柔的緩緩道出,「愛情總是令人迷惑,妳以為不屬于妳的,卻偏偏為妳駐足,妳以為屬于妳的,卻偏偏失去,而真正屬于妳的一生一世究竟在何方,唯有靜靜傾听自己的心。」
「傾听自己的心?」
「對,答案一直在自己的心中,可是妳必須勇敢面對。」
「我現在只想逃得遠遠的。」
「那就逃得遠遠吧!」
雙肩下垂,沈亞意很喪氣的說︰「我不知道自己可以逃去哪里。」不管她躲到什麼地方,她相信項淮日都有本事把她找出來。
「如果妳不嫌棄的話,歡迎來我家作客。」
眼楮猛然一亮,她很期待也很遲疑,「這……這怎麼好意思?」
「妳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是緣分,我很願意幫助別人走出愛情的迷惑,如果妳的護照和機票沒有問題,妳可以後天跟我一起同行。」
「妳後天什麼時候離開?」
「後天早上七點的飛機。」
「我明天處理完機票的問題,再跟妳聯絡好嗎?」
「好,如果後天來不及,妳可以等確定日期再寫E-mail或是打電話通知我。」打開皮包,姚駱馨取出紙和筆留下聯絡資料,然後遞給她,「我隨時歡迎妳。」
如獲至寶,沈亞意很感激的說︰「Agapanthus,謝謝妳!」
「別說謝謝,真正的問題必須靠妳自己去面對。」
「我明白。」
雖然沈亞意嘴巴上沒有任何表示,可是項淮日確信她愛他,要不然,她怎麼會因為一個誤解而耿耿于懷?她只是還沒準備好面對這段感情,也許是長期以來存在她內心的抗拒,這一點難不倒他,他會用熾熱的愛情消除她的不安,他會用深情的寵愛排除他們之間的障礙。
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上演「失蹤記」,四處找不到她的人,這可把他急壞了,她會去哪里?沒辦法,這個時候恐怕只有項淮辰可以幫他了。
「淮辰,你起來,我有事問你。」他不喜歡三更半夜吵人,可是他更不想耽誤時間。
翻個身,項淮辰把臉埋進枕頭,他嘴里咕嚕咕嚕的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咱!一掌朝他背部揮去,這會兒項淮日可是一點耐性也沒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問你,起來!」
還是不理他,項淮辰睡意甚堅。
伸手將他翻身面朝上,項淮日不耐煩的道︰「你不要拖延時間,快起來!」
「別吵我,我剛剛睡著。」不得不出聲響應,可是說什麼也不肯睜開眼楮。
「你想嘗嘗冰水的滋味嗎?」
一陣痛苦的申吟響起,項淮辰陡然跳起身,怒眼狠狠的尋找擾人清夢的罪犯,「你想找死……大哥,怎麼是你呢?」嘿……他現在的樣子像不像狂吠的惡犬突然看到自己的主人?
「除了你,亞意還有其它的好朋友嗎?」
「嗄?」他的腦子還處在舒眠狀況,否則他怎麼會听到大哥提到好友的名字?
「亞意不見了,你知道她還有哪些朋友嗎?」
他沒有听錯,可是……「亞意為什麼不見了?」
「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
抓了抓頭發,項淮辰看起來很茫然,「我們的朋友都是同一伙人,可是,自從畢了業她就沒有跟他們聯系了。」
「你還有跟他們聯絡嗎?」
「偶爾。」
「你打電話問問看,亞意有沒有去找他們?」
「這……我想不會吧!」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兩家往來密切,她說不定連他這個朋友都不要了,因為生性大而化之,她不太喜歡女孩子之間的勾心斗角,所以她的朋友清一色是男性,可她終究是女孩子,難免不容易融入男孩子的圈圈。
「你沒試試怎麼知道?」
「噢!現在嗎?」
「馬上!立刻!」
「噢……可是,大哥,現在很晚了,我們明天再試好不好?」這個時候打電話吵人家,他肯定會被罵到臭頭。
「如果亞意出了事,你賠得起嗎?」
猛然一正,項淮辰開始覺得不安,「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你再不打電話,事情會更嚴重。」這是威脅。
瑟縮了一下,他忙不迭的滾下床,翻出通訊簿一一打電話,結果不用想也知道,挨罵是理所當然,沒有亞意的消息更是天經地義。
走過來又走過去,項淮日就像關在柙中的老虎,極度緊繃的情緒讓他變得焦躁不安,他的問題依然不變--她會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