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逮個正著,你有憑有據嗎?」
「這一點我倒是沒想到,不過……」頓了一下,他嘻皮笑臉的撫著下巴,「你想,是我比較容易取信於人,還是你呢?」
「你……」
「揚州人人都知道君家千金嗜財如命,自然會相信你為了銀子鋌而走險,這事一旦傳開來,別說你在揚州無法立足,君家也會因你而遭殃,君老爺子更會被你給活活氣死,我以為,沒有一個結果是你樂意見得的。」
咬著牙,君戀星豁出去的反問︰「你想怎麼樣?」
「這個嘛……」莫邪一臉邪惡的打量著她。
「你……你別想打我的主意。」不自覺的抓住衣襟,君戀星的手微微顫抖。
似乎覺得她的反應過度,他好笑的搖著頭,「你別慌,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置你呢!」
「那你慢慢想,我不奉陪了。」此時此刻不溜,更待何時?
「躲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他一點也不急著攔住企圖逃之夭夭的佳人。
腳步猛然打住,她僵硬的回過身,臭著一張臉瞪著莫邪,「听說莫大少爺聰明蓋世,我逃得了嗎?」
沉吟的點點頭,他狀似喃喃自語的說︰「如果有人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那還真要有飛天遁地的本領了。」
君戀星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會是她的噩夢。
「好吧!這事我先記下了,我會再找你的。」說完,他率先走回涼亭里。
可惡!打從他對她的態度有異,她就該提高警覺,難怪今兒個見了面,他都沒理會她,原來是在撤下她的心防,而她還自以為事情全依著自己的算計在走,這個壞東西實在是太陰險了!
哼!他如果以為她會乖乖的任他宰割,可就錯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是輸家,誰是贏家,還有得瞧呢!
第五章
酒樓里,台子上一名十五、六歲的姑娘正唱著小曲,纏綿婉轉的歌聲隨著胡琴的伴奏繚繞在每個角落,听得人人如痴如醉,唯獨莫邪置身事外,他的心思全擱在君戀星身上。
他肯定,這會兒她一定正提心吊膽,怕他找上門,不過,她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一件事,她這只魚兒既已上鉤,是怎麼也逃不了的。
「我瞧見了。」陸閻凱突然出聲打斷他的沉思。
「瞧見什麼?」
「那天,你和君戀星一起失蹤了一個多時辰,你們是不是偷偷幽會去了?」他戲謔的擠眉弄眼。
莫邪好笑的搖搖頭,「你倒是教教我,這光天化日之下如何幽會?」
「這……你們可以躲在草叢里打滾,這滋味一定很刺激。」
「你試過?」
「我……當然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這滋味很刺激?」
張著嘴,陸閻凱「嗯」了良久才蹦出一句,「想也知道。」
「不要只是想,你要懂得付諸行動,別說我沒警告你,想太多了,一個不小心可是會邪魔攻心的。」莫邪意有所指的勾唇一笑。
心虛的紅了臉,陸閻凱別扭的道︰「你干麼扯上我?」他承認他有時候會受不了那個驕蠻的莫寶兒,想狠狠吻住她那張小嘴,不過把她撲倒在草叢里翻滾,他就是向老天爺借了膽子,也不敢輕舉妄動,那個丫頭很可能會宰了他。
「我總要提醒你,以免錯失良緣。」
「你少尋我開心。」
「最近好多人爭著上莫府提親,就等寶兒點個頭。」
「誰要娶了她,根本是自找罪受。」陸閻凱嘴硬的說。
「你愛怎麼說都無妨。」莫邪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我們言歸正傳,你是不是看上她了?」雖然還沒得到他親口證實,陸閻凱已
經認定了他的心意。
不點頭,也不搖頭,莫邪眉一挑,等著他的下文。
困惑的撫著下巴,陸閭凱百思不得其解,「我實在想不明白,你不是怎麼瞧她都不對眼的嗎?怎麼你會一改初衷,對她打起歪主意?」
「此一時也,彼一時。」
沒想到他會承認得如此干脆,陸閻凱一時之間有些怔愣了住。說莫邪這小子有君子之月復,倒不如說他狡猾,對任何人不表示喜好與厭惡,維持著一種既親切又疏離的姿態,只除了君戀星,他對她的態度有如此大的轉變,說來不令人意外,早先他對她的反感就另一方面而言,不正說明他對她的特別嗎?
看到好友那副傻相,莫邪不禁好笑的搖著頭。
「這是為何?」陸閻凱終於把聲音找回來了。
「你們一個個極力夸贊她,我不該給她一次機會嗎?」
「我還以為你沒把我的話听進去。」言下之意,他對他的動機仍是半信半疑。
淺酌了一口酒香,莫邪語帶玄機的道︰「有些事並不是你不知道,就表示你永遠都會被蒙在谷底,你相信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瞪大眼楮,陸閻凱的語氣帶有那麼點興奮,「你的意思是……這都是緣分?」
「這麼說也行。」
「你從來不相信這玩意兒的。」哇塞!一個人的轉變竟然可以如此之大!
「時候未到,我如何相信?」
眼楮越瞪越大,陸閻凱對眼前外表不變,感覺卻陌生的莫邪,好奇的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君家的千金究竟是怎麼收服你的?」
「你太吵了,听曲。」莫邪煞有其事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你別這麼小氣,說來听听。」
「你少羅唆了。」
「關心你,怎麼可以說是羅唆?」
冷眼一瞥,他嗤之以鼻的道︰「我看是好管閑事吧!」
「□!要不是你,我會多管閑事嗎?」真是個不知惜福的家伙!
「不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我還會不了解你嗎?」
嘴一撇,陸閻凱故意酸溜溜的說︰「怪不得你會看上君家千金,你們兩個根本就是一個樣,精於算計,有夠小氣。」
莫邪不以為然的咧嘴一笑,「知道了還那麼多廢話?」
張開嘴,陸閻凱原本想再說點什麼,最後還是作罷了。他還是省點力氣,這家伙很固執的。
好奇怪,少了一個人真的差那麼多嗎?莫寶兒懶洋洋的支著下巴。雖然每一次聚會,戀星都沒發表什麼意見,可是沒有她,她總覺得氣氛全沒了,即使大夥兒討論的話題還是一樣,她卻再也提不起半點興致。
「戀星今兒個怎麼沒來?」劉妍玉問候起那位老是引發爭端的「禍源」。難得今天如此神氣,聚會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腳戲,不過,沒有人斗嘴的感覺還真有一點怪異。
「她派人送信來,她病了。」身為主人,莫寶兒不能不應答。
劉妍玉語尾尖銳的上揚,「病了?」好像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每個人都會生病,你沒有過嗎?」
「我……當然有。」
「那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可是……」
「妍玉,你干麼非跟戀星過不去?」實在看不慣她的小鼻子、小眼楮,莫寶兒忍不住訓話,「我喜歡戀星當我嫂子是一回事,真正還是得看我大哥的意思,你把戀星當成敵人又有什麼意思?如果我大哥喜歡她,就算她不想跟你爭,我大哥也不會由著她作主。」
「我哪有當她是敵人?」她和戀星斗嘴可不全是她的錯,那個女人總是得理不饒人,她受的氣可一點也不輸給她。
「沒當她是敵人,為何老挑剔她?」
「我……誰教她那麼驕傲,一副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的樣子。」
「你在說的是你自個兒吧!」
「你……你為什麼老跟我過不去,我哪一點比戀星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