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慰勞你的辛苦不好嗎?」關上房門,他率先走向餐桌坐下。
「你有那麼好心?」她挑了他對面的椅子坐下,這樣的距離比較有安全感。
「難道我不能良心發現嗎?」
「我很懷疑。」
嘆了聲氣,他老實招來,「其實,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今天天是你的生日?」
「我從來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今天對我來說不是那麼舉無輕重的日子。」
「那是什麼日子?」
拿起葡萄酒,他幫兩人各倒了一杯。
他舉杯暍了一口,目光墜入遙遠的回憶,「今天是一個預約終身幸福的日子,你說是不是很值得紀念?」
心湖一震,她膽戰心驚的看著他,「什麼……預約終身幸福?」
「這是……哎呀,說了你也不懂,你只要陪我慶祝就好了。」
老天,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指的是他們十八年前相遇的那個晚上嗎?她只記得那年她六歲,根本不知道那天是幾月幾號……別想了,也許他另有所指,她不要胡思亂想嚇自己。
「你在想什麼?」
「我……沒有啊!」
「飯菜快涼了,我們開動吧!」
甩了甩頭,她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先把肚子填飽比較重要。
其實,這是一頓很豐盛的晚餐,大師級的餐點教人難以抗拒,她的思緒不再隨著對面的男人起伏難安。
終於結束唇齒留香的美食饗宴,俞其蔚滿足的抬起頭來,一個用緞帶包裝的禮盒出現在她面前,怔了一下,她有些心慌的看著桂裔夫,「這是什麼?」
「你把它拆開不就知道了嗎?」
這家伙又想玩什麼把戲?瞥了他一眼,她再度把視線移回面前的禮盒,一股莫名的期待躍上胸口。伸出手,她顫抖的解開盒上的蝴蝶結,打開禮盒,里頭裝的是中午他建議她試穿的那件小禮服。
她倏然抬起頭瞪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可不希望你丟我的臉,所以我決定親自幫你準備。」
「我用不著你準備,我自己可以……」
「如果你想跟我去參加Party,就當個听話的女人,否則我會直接把你送進警察局,告你騷擾我,我保證讓你在那里住上一夜。」
「你……你……」
「我默許你在我身後打轉,這已經對你很縱容了,你別想得寸進尺要我承認你這個保鏢的身份,我說過了,除非你是我的枕邊人,否則我不會按你的規矩玩,還有,請記住禮拜六晚上的Party,你是我的女伴。」
俞其蔚拳頭一握。她真的好想扭斷他的脖子,這個可惡的家伙,他根本是吃定她嘛!
「這真是一個愉快的夜晚,你說是不是?」
「我不會謝謝你。」氣呼呼的站起身,她轉身就想走人,可是走不到三步,她又折回頭,百般不願的抱起餐桌上的禮盒。
「晚安!」他優雅的起身送客。
哼!頭一甩,她挺直脊背,像只高傲的孔雀走出套房。
第四章
這是一個非常熱鬧的Party,每個人都盛裝打扮,尤其是女人,因為她們都想贏得今晚的男主角——杜裔夫的青睞。
看著身上的小禮服,俞其蔚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穿上制服的小學生,樣子有點滑稽,看起來怪里怪氣……唉,她就知道自己不適合穿裙子,這種感覺真的很別扭,好像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不對勁。
不自覺的尋找杜裔夫的身影,她看到一個打扮非常時髦的女人正婀娜多姿的朝他進攻,她涂滿蔻丹的手指大剌剌的纏上他的脖子,胸部抵在……俞其蔚眼楮越瞪越大,她不敢相信竟然有這麼嗯心不要臉的女人。
「你怎麼會坐在這里發呆?你應該寸步不離跟在少爺身邊。」
頓了一下,她轉頭怒視著在她旁邊涼椅落坐的俞其凱,咬著牙問︰「你怎麼會在這里?」
「人家不是告訴過你,我也要參加Party嗎?」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他得意的一笑,「我打電話回英國請老爺子幫忙啊!」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她試著好聲好氣的說︰「拜托你,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你可不可以別再來擾亂我?」
「你別神經兮兮的好不好?你忙你的,我玩我的,我們互下相千。」
「你說得倒輕松,如果出了什麼狀況,你以為我可以丟下你不管嗎?」
「我會照顧自己,你只要當心少爺周遭的人,譬如說,現在像只八爪章魚黏在他身上的女人,你就應該過去關心一下。」
「因為擔心他的安危,就破壞他的好事,他說下定會把我宰了。」搞不好,他還會以為她在吃醋。
「我說了,你是關心,不是破壞好事,別忘了你是他的保鏢,你當然有大驚小敝的必要,少爺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是嗎?我對他的評價可沒這麼高。」
俞其凱傷腦筋的搖了搖頭,「蔚蔚,身為保鏢,你必須學習把自己的感覺抽離,你沒有喜怒哀樂,你只有一個目標——保護主人的生命安全,你懂嗎?」
重重的嘆了口氣,她很不甘心的說︰「我知道。」
「你不但要知道,你還要做到。過去吧!」他打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硬著頭皮站起身,她僵直的跨出一步。
「蔚蔚,我忘了告訴你,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緊繃的心情緩和了下來,她知道這是老哥給她的支持,她可不能泄氣。
「小姐,你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丑嗎?」一把扭住那只八爪章魚的手臂,俞其蔚毫不客氣的把她甩到一公尺外,害她差點一坐在地上,所幸經過的服務生及時拉住她。
「你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鬼?」出了那麼大的糗,白茱麗哪里還有心思注意嗓門顧慮形象,其實,她也沒什麼形象可言。
像個小頑童似的偏著頭看她,俞其蔚一點也不留情的說︰「我在教訓毫不懂羞恥之心的蕩婦。」
「你說我是蕩婦?!」
「明目張膽勾引人家的男伴,你這種行為不叫蕩婦,難道叫聖女貞德嗎?」
「我……我勾引人家的男伴?」
「沒錯,他就是我的男伴。」她嬌滴滴的勾住杜裔夫的手臂。
微微一怔,白茱麗隨即做作的掩嘴笑了起來,「你少自不量力了,裔夫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伴?」
「你可以惡意攻擊我、批評我、不把我放在眼里。」俞其蔚更親密的倚在杜裔夫身上,「可是,你改變不了我們兩個的關系。」
「哈,這太可笑了!」
「我看,你還沒搞清楚狀況,真正可笑的人是你。」轉向杜裔夫,她笑得無比燦燸,輕柔的語氣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惱怒,「我想還是由你來告訴她,免得我被人家當成神經病。」
「你何止是神經病,你簡直是……」
「茱麗,她確實是我的女伴。」杜裔夫一瞼歉意的打斷她的話。
「可是……可是……」顯然驚嚇過度,白茱麗講話結結巴巴,半晌吐不出一句話來。
「對不起,我們兩個有點悄俏話要說,我們先進去了,祝你玩得愉快。」他隨即拉著俞其蔚的手往屋內走去。
好戲散場了,可是坐在他們後方陽台上的三個男人卻還無法回過神。這不是相親宴嗎?那個家伙卻攜帶女伴出席,他在玩什麼把戲?
你看我,我看你,他們最後只有一個結論——那個家伙從頭到尾都沒有相親的意思,很顯然,這個Party從一開始就是為他的女伴設計的,換言之,不但她被他耍了,他們也被他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