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什麼,錢奈奈興致勃勃的偏過頭看他,「我想喝酒。」
「好啊,啤酒、葡萄酒,還是威士忌?」
「你覺得香檳好嗎?」她應該為他舉杯慶祝,他的生活終于可以獲得平靜。
頓了一下,他彷佛不明白她真正的用意,笑著說︰「好,妳等我一下。」
一會後,閻夜帶回一瓶香檳和兩只水晶玻璃杯,倒好了酒,他遞了一杯給錢奈奈,然後舉杯道︰「干杯!」
豪邁的一口干了,她又把杯子遞過去,「我要再一杯。」
「妳喝得太猛了。」他微微皺起眉頭。
做了一個鬼臉,她挑釁的揚起眉,「你不會舍不得給我喝吧!」
「我可不想抱著一個醉鬼睡覺。」
「你少瞧不起我,我的酒量雖然不是很好,可也不差,幾杯香檳不會醉。」說著,她打了一個酒嗝。
「我看妳已經喝醉了。」
「我才沒有!」她懊惱的嘟著嘴。
「好,妳想喝我就讓妳喝個痛快。」他又幫她倒了一杯香檳。
她再一次干了,這才發現他連一口都沒喝,「你怎麼不喝呢?」
「這玩意兒一向不合我的胃口。」
「你剛怎麼不說呢?那你想喝什麼?」
「我今天晚上沒有喝酒的興致。」
其實,她何嘗不是,她一點也不想慶祝他們的分離,可是喝醉了可以一覺到天亮,可以不必經歷這一段痛苦和折磨……她真的好舍不得離開他!
突然,她緊緊的抱住他,臉頰眷戀的摩擦他的胸膛,她深情的呼喚,「夜!」
「嗯。」
「我……」我好愛好愛你。終究這句話錢奈奈還是留在心底,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對他有多麼難以割舍,她應該讓他走得更瀟灑,不管他是否在乎。
一股莫名的期待攫住心房,閻夜追問!「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我只想這樣子抱著你。」
悵然若失,他卻不能不假裝若無其事,「妳準備這樣子抱著我一夜嗎?」
「可以嗎?」
「妳高興就好。」
謝謝你。她將這三個字擺在心里,她真的很感謝他願意這麼認真的陪她走到游戲的終點。
懊死!甩下手上的公文,閻夜無力的爬了爬頭發。他覺得自己快發瘋了,因為思念一個女人……可惡!為什麼她不要開口求他留下她?如果她開口的話,他一定會投降,至少,他們可以先維持情人的關系,也許將來有那麼一天,他會為了她踏進結婚禮堂……
「老板!」康祥驚天動地的大叫一聲。
怔怔的回過神,他心神不寧的道︰「你來了啊。」
翻了翻白眼,康祥真想抓頭發,他已經在他面前站了快十分鐘了。
「你代替我去高雄一趟。」
「你不是說要親自下去驗收嗎?」康祥大驚小敝的瞪著他。
「我臨時有事。」
「你有什麼事?」他這個助理怎麼都不知道?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閻夜有點惱羞成怒的道︰「我用不著向你交代吧。」
他的反應早在預料當中,康祥自然不當一回事,他甚至不怕死的說出心里的感覺,「你真的度了一個月的假嗎?」
「你有什麼意見?」閻夜知道自己沒必要理會他,可是,也許他希望能夠藉此證明自己的「病情」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嚴重。
「我知道剛剛度過假的人需要調整時差,不過,你已經回到工作崗位三天了,是不是應該回復正常?」
「我哪里不正常?」
「你不知道自己哪里不正常嗎?」他一臉好笑的問。
「你不想說就算了。」
「你要我說我就說,你心神不寧,根本無心工作。」
「我還在度假狀態,過些天就好了。」
「不要欺騙自己,如果不對癥下藥,你不可能好得了。」
「你不要把我說得好像得到癌癥。」
似乎覺得他的形容用得太好了,康祥笑嘻嘻的道︰「你的情況跟得了癌癥沒什麼兩樣,這愛情的毒可不是隨便吃個藥就沒事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嘆了聲氣,他語重心長的說︰「你干麼不對自己老實一點?愛上一個人雖然會有牽絆,可是那是一種很甜蜜的負擔,你不要把愛情當成毒蛇猛獸。」
「你少自以為聰明了。」
「對于愛情,我至少比你還聰明。」
閉上嘴巴,閻夜也不知道是在氣康祥,還是在氣自己,康祥說得對,他一直把愛情當成毒蛇猛獸,所以對任何女人都可以維持表面上的禮貌,惟獨對奈奈做不到,因為她嚴重威脅到他的信念。而其實在內心深處,他早就感覺得到奈奈是惟一可以攻入他心房的女人,她的熱情積極將會照亮他內心的陰暗。
「夜,我以朋友的立場勸你一句,不珍惜就會失去。」
「我的事自己會處理。」他知道康祥是一片好意,可是他討厭自己的心事暴露在人家面前,尤其事關他避之惟恐不及的愛情。
說的已經夠多了,康祥很識趣的讓此事到這里告一段落,接下來當然得回到正事。「老板,既然你要我去高雄出差,我可以順便度個兩天假嗎?」
「我給你三天的假期,你可以帶女朋友去。」
「萬歲!」如果不是閻夜太酷了,康祥一定會沖過去抱住他,他這一次實在是太有人情味了!
「你明天一早出發。」
「是,老板!」
一件一件,錢奈奈慢慢的把衣服折進行李箱,這是她留在台灣的最後一夜,明天,她就要搭上飛機前往美國,告別這里的一切。
其實,她已經比預計的行程晚了一個禮拜出發,因為爹地和媽咪很忙,沒時間去機場接她,所以不得不讓她在台灣多待上一些時間。
「妳就帶這麼一點衣服去嗎?」看著攤在床上那只孤孤單單的行李箱,王蘭君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我不想帶太多行李,去了再慢慢添購。」
「也對,衣服到處都買得到,行李帶太多只會給自己添麻煩。」
微微一笑,錢奈奈轉頭看著衣櫃里面的衣服,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愚蠢可笑,以為把最喜歡的衣服留下來,就會想盡辦法再回到這里,其實,若她當真這麼拚命的回來,也不能再接近閻夜了。
「奈奈,也許妳爹地明年又會改變主意回台灣任教。」雖然她覺得這個機會很渺茫,可是看好友郁郁寡歡,她總要說點安慰的話。
「那對我來說太遙遠了,我現在只想得到眼前的事。」
「別灰心,妳還是可以再說服妳爹地和媽咪。」
「我知道。」她實在沒勇氣向君君坦白說出自己的交換游戲,她的游戲已經玩完了,她和閻夜這輩子是無望了。
「妳檢查一下行李,看看有沒有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用了,我想應該沒有,大不了去那里再買。」
「不是每一樣東西都可以去那里再買。」
沉吟了半晌,錢奈奈豁達的道︰「那就認命了。」
「妳真的認命了?」
「不屬于我的,就是強求也留不住,我為什麼不看開一點?」
雖然她想擺出瀟灑的模樣,可是王蘭君看得出來她眼底的苦澀,「妳有沒有把離開台灣的事情告訴閻夜?」
「妳認為有這個必要嗎?」
「妳應該告訴他,也許他會開口把妳留下來也說不定,人不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想要珍惜嗎?」
「我不會再去找他了。」
「為什麼?妳不想在離開之前見他一面嗎?」
「我想那一點意義也沒有。」
「妳不後侮?」
「我已經看透了,還有什麼好後悔的?」
嘆了聲氣,她已經說了該說的,「妳自己想清楚就好。」
「君君,謝謝妳。」
「謝我干麼?我又幫不上妳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