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回來也沒關系。」
「這怎麼可以?我一定會回來,還要當你的新娘子。」
對,就是因為她一再保證,讓他至今未能擺月兌她苦苦糾纏的陰霾,大概沒有人像他這麼悲慘,避之如蛇蠍的女人竟然想忘都忘不了,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鈴……」手機鈴聲打斷閻夜的沉思,他爬了爬那頭紊亂的黑發,懶洋洋的拿起擱在床頭的手機。
「喂?」
「夜,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有沒有想我?」
皺了一下眉頭,他不客氣的問︰「妳是誰?」
「你要想的女人只有一個,你未來的妻子--錢奈奈。」完全不計較閻夜沒有認出她的聲音,她依然熱情有勁。
手機差一點從手中滑落,閻夜一時「驚嚇過度」說不出話來,他剛剛夢見她,她的聲音就追來了,他們的默契未免好得太可怕了。
「夜,你是不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我沒想到會接到妳的電話。」他一直抱著一股期待,她在留學期間看上外國男人,從此告別台灣,而他徹底擺月兌她的糾纏。看樣子,他的希望落空了。
「我好想打電話給你,可是怕听到你的聲音後,就管不住自己跑回台灣。」
「謝天謝地。」
「你說什麼?」
「我是說,妳應該好好讀書。」
「多讀點書當然很好,可是我覺得嫁個好老公更重要。」
「妳正年輕,這個時候該盡情的揮灑青春,用不著急著找對象。」
「終身大事關系著一輩子幸福,怎麼可以不早點規劃?」
「這是妳的事,我沒意見。」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是我未來的老公,我想越早嫁給你越好。」
「我跟妳有代溝,我想繼續說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拜拜!」不讓她有反對的機會,他不但切斷電話,還順道關機,免得她不死心又打來。
唉聲一嘆,他干麼浪費時間跟那個丫頭唆?他處事向來干脆利落,強硬的作風使女人總是乖得像只小綿羊,可是一踫到她,情況總會走調,無論他擺出什麼樣的姿態,她就是有本事「自得其樂」……若不是看在他們雙方的母親是結拜好姊妹的份上,他會直接摔掉手機,應付她不知道要累死他多少腦細胞,想到這點,他又不能不佩服她,畢竟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令他這麼挫敗。
看了一眼手機,他不自覺的皺起眉頭,雖然結束她的騷擾,可是他卻沒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反倒有股揮之不去的沉重,那個丫頭突然打電話給他,實在不是一個好預兆,難道說……她要回台灣了?
冷不防打了一個哆嗦,他不喜歡自己的猜測,這是杞人憂天,以她的性子,若是要回台灣,怎麼可能不說呢?
甩了甩頭,他要打起精神,絕對不可以為了一個纏人的小丫頭搞得自己疑神疑鬼!好了,最近俱樂部有幾場大型活動要忙,他可沒時間胡思亂想。
小可愛配上低腰直筒牛仔褲,錢奈奈美得很野性,她的出現立刻攫住眾人的目光,無論男女老少未婚已婚,她顯然也很享受自己所得到的注目禮,不時回以燦爛的笑靨,性感卻不招搖。
終于坐上吧台前的高腳椅,她熱情的對酒保打招呼,「你好,我叫錢奈奈。」
「妳好,小姐想喝點什麼?」
雙手交握在吧台上,錢奈奈輕柔的吐道︰「閻夜。」
張著嘴,酒保卻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有很多女人加入俱樂部是沖著老板來的,可是沒有一個膽敢這麼直截了當,老板最討厭不知分寸的女人,想親近他就得擺出柔順乖巧的姿態,雖然她們終究只能擁有幾天歡愉的光景,可是對她們來說這就夠了,誰教老板是那種看起來又酷又壞的男人。
「對不起,也許我應該先問你,『Hedonism』有沒有易主?」
「沒有。」
想當然的點點頭,她就知道閻夜也許會一時想不開跑去繼承「父業」--當個前呼後擁的黑社會大哥,不過,他絕對舍不得放下他的心血結晶,這里可是他自己設計監工打造出來的享樂天堂,Hedonism不但等于「享樂主義」,同時也等于「閻夜」--一個只想及時行樂的浪蕩子。
「你打內線電話給閻夜,我在這里等他,要他今天早一點過來酒吧。」
怔了怔,他很不好意思的問︰「小姐,請問妳跟我們董事長有約嗎?」
「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回來了。」
尷尬的一笑,酒保很困擾的說︰「要見我們董事長得先跟他的助理約時間。」
眉一挑,錢奈奈笑盈盈的問︰「你來Hedonism多久了?」
「兩年了。」
「你果然是新來的。」
「我……新來的?」他大惑不解的模著頭,在Hedonism他的確是幾個資歷最淺的員工之一,不過,他對工作已經駕輕就熟,公司上上下下每個人也都熟透了,不能說是新人了吧!
「對,因為你不知道我要見閻夜是用不著預約的。」
這下子更是胡涂了,酒保根本搞不懂她的邏輯。
「你去問問三年前就在這里工作的人,我見閻夜哪一次有過預約?」
「這……」
「我看,你直接打電話問康祥好了……等等,閻夜的助理還是康祥嗎?」
「是康先生。」
「好,你可以打電話了,記得報上我的名字。」
瞧她信誓旦旦的模樣,酒保只能乖乖的退到一旁打電話。
「康先生,酒吧這邊有一位小姐說要見老板,她沒有預約……」他話還沒說完,話筒就被搶到錢奈奈手上,誰教他不干脆一點直接說重點。
「康祥,我是奈奈。」像在跟情人聊天似的,她手指嬌柔的玩著電話線。
「奈--奈奈?」康祥顯然是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話筒另一端傳來一聲巨響。
性感的勾唇一笑,她戲謔的道︰「我知道你很高興我回來了,可惜我對你沒有興趣,你告訴閻夜我在酒吧等他。」
清了清喉嚨,康祥慢慢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奈奈,董事長他……」
「你可別說他不在,你很清楚他習慣周末夜晚泡在酒吧。」
「妳記得還真清楚。」
「我是他未來的妻子,他的習慣我能夠不記得清清楚楚嗎?」
吧笑幾聲,康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妥當。
「我在這里等他,還有,人家好久沒見到他,想死他了,你叫他快一點,可別讓我等太久哦!」話畢,她優雅的把話筒交還給酒保。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酒保目瞪口呆的瞪著錢奈奈。
「我們來打個賭,不超過十分鐘他一定會出現在我面前。」
酒保不自在的一笑,他很難相信董事長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見一個女人。
抬起手腕,她悠閑的看表數著時間,閻夜不會讓她等太久,因為她很可能閑來無事跟他的員工亂咬耳朵,搞得大伙兒認定他必須對她負起責任。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對,她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就立志當他的新娘,當時她不過八歲,十六年來,她忠貞不二,此情可問天,他難道不應該娶她嗎?
九分又五十九秒,閻夜匆匆的趕到酒吧,他神情緊繃的抿著雙唇。
「夜,我好想你哦!」錢奈奈迅速熱情的跳到他身上,雙手緊緊圈著他的脖子,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情人。
推開她,他拉著她往外頭走去,「妳回來怎麼不先通知一聲?」
「人家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太驚喜了。」如果不是正值年輕力壯,他的心髒恐怕會負荷不了。
「我沒把你嚇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