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關于表小姐。」
「她怎麼了?」
「我听說表小姐最近一直纏著姑爺不放,怪不得姑爺整天待在書齋。小姐,你瞧她會不會喜歡姑爺?」
咬了咬下唇,嚴若沁遲疑的道︰「她不是要下嫁揚州了嗎?」
「小姐,這是兩碼子事,你知道她為何暫住在沈府嗎?就是因為她不喜歡這門親事,跟爹娘慪氣,所以躲到這兒來。」
「她若當真喜歡姑爺,我又能如何?」
「小姐是管不了她,可是小姐可以趕快跟姑爺生個女圭女圭,這麼一來,小姐在沈家的地位才可以坐穩。」
她好笑的賞了虹兒一個白眼,「你這顆腦袋瓜真的很會胡思亂想。」
「小姐,我很認真。」虹兒懊惱的嘟起嘴巴。
「是是是,只是,你也未免太多心了。」
「我還不是為小姐好。」
「虹兒,真要有人搶了我這個少夫人的地位,你以為生個女圭女圭我就可以高枕無憂嗎?」
「小姐,我說不過你,我只問你,你想不想為姑爺生個女圭女圭?」
「我……當然想啊!」雖然說得好小聲,嚴若沁卻差得好像府里的人全听見。
「想,小姐就得主動一點,不能默默的等著姑爺來決定何時圓房,萬一等到白發蒼蒼,那還生什麼女圭女圭?」
聞言,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小姐,你別以為我是在說笑話,誰料得準姑爺心里是怎麼想的?你都不在乎人家怎麼說你,又怎麼會在這麼重要的一刻膽怯?就像你自個兒常說的,雖是女子,也該有不畏世人目光的膽量啊!」
「我說的話你倒記得挺清楚的嘛!」有些事情道理簡單,做起來可是很難。
「小姐的教誨,虹兒怎麼敢不記在心上?」
「還說你嘴拙,我瞧你比我還能言善道。」
「小姐,你別扯開話題,虹兒相信這點小事絕對難不倒你。」
嘟起了嘴巴,嚴若沁好哀怨的瞪著虹兒,這丫頭還真會耍心眼,明知道驕傲如她,最禁不得人家撩撥。
「小姐,你怎麼說?」
「是是是,這麼點小事難不倒我嘛!」她說得好不甘心,眼神更是充滿控訴,不過,虹兒可是一點也不在乎,還得意的咧嘴一笑。
「虹兒會祈求上蒼讓小姐如願以償。」
☆☆☆
「我還以為成了親之後,你肯定生不如死,沒想到你春風滿面,過得挺快活的嘛!」殷昊岳嫉妒的看著沈御那張愈看愈俊美的臉,一個月沒瞧見而已,這小子就讓他有「驚為天人」的震撼,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幸福,不像自己……唉!
「你也差多了,」沈御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殷昊岳郁郁寡歡的模樣,這實在不符合他一向瀟灑愛笑的豐采。
「難得你沈少爺注意到我變了。」不是嘲諷,而是感動,這可是沈御第一次主動關心他。
「你不提醒,我還沒瞧見。」沈御殘酷的潑他冷水。
已經愁雲慘霧的苦臉這會兒更是糾在一塊,殷昊岳一副受傷的表情捧著胸口,「我就知道你是個沒心沒肝的薄情郎。」
「我記住了。」
頓了頓,他好奇的挑挑眉。,「你對你的丑娘子……不不不,我是說嫂夫人,你對她也是這麼冰冷無情嗎?」還好修正得快,否則他肯定被沈御給轟出去。
「這是我和沁兒的事。」言下之意,用不著他過問。
「我到現在還沒拜見過嫂夫人,改明兒我做東,設宴款待你們。」他殷昊岳的臉皮一向很厚,此路行不通。還有另外一條路可走,他總不至于把他的娘子藏一輩子吧!
「不必了。
「怎麼,不敢讓她見人嗎……不是不是,我是說,舍不得讓她見人嗎?」殷昊岳討好地涎著笑,好可怕哦!他不過是沒當心把自個兒的真心話給說出來,他何必拿這種好像要殺人的目光嚇他?
「廢話少說。」沈御冷冷的賞他一個白眼。
「那要說什麼?」他嘻皮笑臉的反過來一問。
「你今兒個來找我不是有事相求嗎?」
沈御真不懂得拐彎抹角,一句話就逼得殷昊岳嘴巴歪了一邊,差一點抽筋。
「呢……不愧是我的生死之交,什麼事都瞞不了你。」
「用不著拍我馬屁,想說就說,不說也無妨。」
「好,干脆!那我直說了,今夜想請你陪我上一個地方醉春樓。」
「我適合嗎?」
「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個人選。」
「你知道我的脾氣。」他不喜歡管閑事,除非跟沁兒有關。
「若非逼不得已,你以為我敢找你麻煩呀?」
沉吟了半晌,沈御才點點頭,「今晚我跟你上醉春樓。」
☆☆☆
遮著臉,嚴若沁不安的從指縫中偷瞄自己身上的衣裳,羞羞羞,連抹胸都跑出來見人了,真是難為情啊!沮喪的嘆口氣,她不自覺的倒一杯酒,喝了一口,這酒……還真好喝。
半晌,她忍不住緊張的起身,站在門邊往外瞧,哺哺自語的念著,「虹兒在干什麼,邀個人邀這麼久?」
盼了盼,還是見不到半個鬼影子,她走回案邊,順手把杯子里的酒全部送進肚子里……嘻!真的好好喝!
正經八百的坐回蒲席上,她安安分分的又等了片刻,還是沒人來,她又斟了一杯酒,這一次一口就干了。
「這丫頭干啥這麼慢?」等得好慌,嚴若沁下意識的又來一杯,這酒愈喝愈好喝,身子好像要飛起來似的。
就在這時候,虹兒回來了,嚴若沁搖搖晃晃的從蒲席上跳起來。
「虹兒,姑爺呢?」
「姑爺他……」欲言又止,虹兒實在很難啟齒,她應該把姑爺今晚要上妓院的事告訴小姐嗎?她好後悔,早知道就別好奇的躲在書齋外頭偷听,听了不該听的,這會兒左右為難了吧!
「姑爺怎麼了……呃!」她打了一個酒嗝。
這才發現嚴若沁兩頰酡紅,虹兒嚇了一跳,「小姐,你……
「御郎!」原本茫然的目光突然一亮,嚴若沁翩然撲進走進房的沈御懷里。
「姑爺!」像做了什麼虧心事,虹兒驚惶失措的瞪著沈御。
心思完全被懷里的人兒佔住,沈御一點也沒有留意到虹兒的異樣,那撲鼻而來的酒味讓他皺起眉頭,「沁兒,你喝了酒?」
「我等你……等了好久哦!」嚴若沁牛頭不對馬嘴的說著。
情況好像有點失控,虹兒實在沒勇氣繼續待下去,她窩囊的把小姐丟給姑爺,悄悄的溜出寢房,還很好心的把房門關上。
「你怎麼喝那麼多酒?」沈御不安的皺起眉頭,他听克峻提過,沁兒不善于杯中物,所以新婚之夜,他連合交杯之禮都省略過。
「酒……好好喝,你也喝一杯。」像個急于獻寶的孩子,嚴若沁把沈御拉到案前,想為他斟酒,可是手兒卻不听使喚,倒出來的酒怎麼也對不準備酒杯,她忍不住生氣的喊道︰「不要亂動……我要倒酒……」
此情此景實在令人啼笑皆非,沈御只好搶下她手上的酒瓶和杯子。
「好了,我不想喝。」
「不喝?」她一副很困擾的蹙著眉。
「你也不準再喝了。」
「不喝……不行、不行……要喝……喝了什麼都不怕……」嘻!她醉醺醺的咧嘴一笑。
那醉酒的嬌態令人心蕩神馳,他的眼神灼熱的一沉,語氣像柳絮一樣飄然落下,「我知道,因為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你該上床歇著了。」他一把抱起她。
「不要!」嚴若沁不安分的踢著腳,揮舞著雙手,「我還要喝……」
「不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沈御好不容易把她放到床上,這一來,終于叫他瞧見她那一身嫵媚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