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要印證她的猜測沒錯,那幾幅掛在牆上的字畫只是掩人耳目,它們的用意是要掩飾藏在後頭的機關,「血狐狸」一定放在里頭,她想偷出來已是易如反掌,只是曾幾何時,她竟然也會舍不得怡親王府……不,該說她舍不得的是那個讓她生氣,卻又不能不在乎的壞貝勒!
「小姐,要不要我進怡親王府助你一臂之力?」翼翔有些不放心。
「不好,這太危險了,萬一遇到貝勒爺,不但東西拿不到手,我們說不定還會落在他的手上,你放玉兒一個人在客棧,教她怎麼辦?」
「那小姐的意思呢?」
「我會想法子把東西偷出來,你們只要隨時準備好,等我跟你們會合,我們立刻起程回杭州。」
「小姐,你要小心點。」玉兒擔心的叮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總覺得小姐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事隱瞞他們。
點了點玉兒的鼻子,寧兒調皮的眨了眨眼楮,「放心,這世上沒什麼事可以難得倒我!」
惟一讓她嘗到苦頭的就是當丫環,不管她怎麼努力,總會打破碗盤,還好再過不久她就要離開怡親王府,那兒的碗盤總算可以不要再提心吊膽,過過太平的日子。
玉兒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我最怕你說這句話了!」小姐愈有信心,愈不當一回事,也就愈容易出事。
「哎呀!你不要那麼愛操心,我要偷的是‘血狐狸’,雲家的傳家之寶,我怎麼敢掉以輕心?」說著,寧兒站起身,「我得走了。」
「小姐,我這就去讓客棧的廚子準備幾樣點心,你吃完了再走。」
「不行,我不能待太久,反正就快回杭州了,以後還怕沒得吃嗎?」揮了揮手,寧兒一溜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翼翔,我好擔心。」也說不上來怎麼回事,玉兒總覺得不安心。
摟了摟她的肩膀,翼翔信心十足的道︰「放心,小姐機靈得很,一定會把東西偷出來。」
可是他們萬萬想不到,寧兒離開「悅來客棧」沒多久,就遇上了麻煩。
看著擋住她去路的兩位蒙面人,寧兒警覺的道︰「本姑娘跟兩位有仇嗎?」
「雲姑娘不要誤會了,我們只想請雲姑娘跟我們去一個地方。」其中一個蒙面人客氣的道。
雲姑娘?看樣子,這兩個蒙面人知道她的身份,換句話說,她應該認識他們,要不,就是認識那個派他們來抓她的指使者。
「如果本姑娘不跟你們走呢?」既然不敢用真面目見人,這兩個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怎麼可能傻得跟他們走?」
「請雲姑娘不要為難我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那位蒙面人還是有禮的拱手宣。
「奉誰的命?」如果知道是誰想見她,她倒是可以考慮看看。
「雲姑娘跟我們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你們不說奉誰的命,我怎麼跟你們走?」寧兒好笑的反問道。
另一名蒙面人可不耐煩了,「跟她?NB462?哩?NB462?嗦那麼多干啥?直接抓她去見公子。」
不理會自己的伙伴,那位蒙面人依然捺著性子規勸道︰「雲姑娘,你如果不跟我們走,我們只有得罪了。」
「你這個人挺有禮貌的,可惜我有要事在身,不能跟你們走。」一個飛身,寧兒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不過她萬萬沒算計到,兩位蒙面人的功夫了得,沒一會兒就追上她,她只好放棄自己的如意算盤,出手跟他們硬拼了。
兩方迅速展開激戰,以一敵二,寧兒已經處在下風,蒙面人又手執長劍,她更是處處受制,不過蒙面人像是怕傷害到她,下手似乎有所保留,一時之間兩邊僵持不下。
突然,其中一名蒙面人發了狠一劍刺了過來,寧兒因為來不及閃避,雪白的衣裳迅速染上一片血紅,接著又挨了無情的一劍,眼看第三劍又要揮入,另一名蒙面人趕緊擋了下來。
「你找死啊!二公子交代過,不可以傷到雲姑娘。」
「可是……」
就在這時,天外飛來一道白色的身影,在蒙面人沒有防備之下,撈起搖搖欲墜的寧兒飛奔而去。
「該死!」刺傷寧兒的蒙面人惱怒的道,「都是你害的,這會兒回去怎麼跟二公主子交代?」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盯住‘悅來客棧’,你還怕沒機會抓她嗎?倒是你傷了雲姑娘,我看你怎麼跟二公子交代?」
「你……」
「走吧!」
一場激戰就此歸于平靜,寧兒雖然逃過這一劫,可是危機正向她一步步逼近。
寧兒雖然被瓚麒救回怡親王府,也讓大夫幫她的傷口上了藥、做了包扎,可是因為她傷口太深,失血過多,一直昏迷不醒,入了夜之後,她更是全身發燙,高燒不斷。
瓚麒不放心把她交給府里的丫環,只好自己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不斷的幫她換冷帕子壓在額頭上,整整一夜,他沒有闔上眼楮,終于天亮了,寧兒的燒也慢慢退了。
模著炕床上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瓚麒心急如焚的道︰「寧兒怎麼還沒醒過來?」
「貝勒爺,您別急,寧兒已經沒事了,很快就會清醒過來。」看到他家貝勒爺因為守了一夜,神色變得好憔悴,小路忍不住又說︰「貝勒爺,您躺下來歇會兒,等寧兒醒過來,我再叫您。」
搖了搖頭,瓚麒不放心的說︰「我要自個兒等她醒過來。」
經過這一夜,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愛這個女人,他愛她笨手笨腳的樣子,愛她倔強的模樣,愛她機靈難纏的嘴巴……他愛她的一切一切,不管她是什麼身份,打哪兒來的,他已經認定她是他的少福晉。
「貝勒爺,您要保重,萬一您倒下了,奴才怎麼跟王爺和福晉交代?
「我是練武的身子,不會那麼輕易就倒下。」
「貝勒爺……」
「小路,陪了我一夜,你也累了,回房歇著吧!」
「貝勒爺,您不用擔心奴才,奴才打過盹,精神好得很。」見瓚麒額上冒著汗,小路突然想道︰「貝勒爺,奴才去幫您打淨臉水。」
「也好。」瓚麒點了點頭。
餅了一會兒,小路端著淨臉水走回來,打濕毛巾再扭干之後,他將毛巾遞給瓚麒。
這時,寧兒動了一子,勉強的睜開眼楮,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漸漸清晰,她終于看清楚,這里是貝勒爺的房間,她還看到貝勒爺……
「貝……勒爺……」喉嚨因為干渴顯得低沉沙啞,寧兒費力的舉起手,想踫觸近在眼前的瓚麒。
一听見寧兒的聲音,瓚麒連忙把毛巾丟給小路,回身緊緊握住她的手,「我在這兒,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很好,只是……有點痛。」望著那張清楚寫著一夜無眠的臉龐,寧兒感動的道︰「貝勒爺守了我一夜。」
「你整整燒了一夜,我好擔心。」此時的瓚麒不是一個驕傲的貝勒爺,而是一個痴心守候心愛女人的男子。
「貝勒爺!」她以為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應該任他玩弄的丫環,可她卻不知天高地厚的抗拒他,一再挑釁他的威嚴,她的與眾不同激起了他想馴服她,他對她根本無心,可是此時看到他的深情和疼惜,她才明白事實也許不是這個樣子,格格說得沒錯,貝勒爺是在乎她的。
「瓚麒,以後不可以再叫我貝勒爺。」
實在是沒力氣,寧兒也懶得反駁,她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瓣,請求道︰「我好渴,我想喝水。」
她一說完,小路立刻沖到桌邊倒來一杯水遞給瓚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