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唏,下車了。」站在開啟的車門邊,他輕輕地喚道。
恍然地回過神來,她匆忙地下了車,等到他把車門關上,她才赫然發現眼前的陌生,「這……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當然是吃飯啊!」齊邗星好笑地道,「現在已經一點了,如果再不吃的話,我的胃會受不了的。」不容她反駁,他抓起她的手,強拉著她往西餐廳里走去。
五分鐘之後,他們在一個由許多天然盆景充當屏風的座位坐下來。
看到他拿下臉上的遮掩,林言唏不安地道︰「你不怕人家認出你嗎?」跟一個偶像巨星吃飯是很有壓迫感的,好像隨時有人在一旁監督著自己。
齊邗星安撫道︰「你不用擔心,我們坐在這里,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這是Yellow開的西餐廳,而Yellow在他的每一家西餐廳,都會為他們幾個好兄弟設置一個完全隱私的空間,讓他們在他的西餐廳吃飯可以無拘無束。
「可是,你總得要去拿東西吃吧?」雖然他們坐的位置絕對隱密,可是這里采的是歐式自助餐,食物可不是Waiter送上來的。
「不用,等一下就會有人幫我們拿過來。」
林言唏懷疑地揚起眉,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兩個Waiter端來了一大堆食物,各式各樣的佳肴一道道被擺到桌上。
「齊先生,你們慢用。」兩個Waiter欠了欠身,轉身退了出去。
怔怔地看著滿桌的食物,林言唏覺得好像在作夢一般。
體貼地夾了幾道餐點放進她的瓷盤里,齊邗星催道!「別發呆了,趕快吃吧!」
回了回神,她動手享用眼前豐盛的午宴。
「你這個女人很沒好奇心哦!」他突然抱怨道。
林言唏眨了眨眼楮,遲疑地看著他,不太明白他此話何來。
見她疑惑的樣子,他只好主動引導它,「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我們可以在這里受到如此特別的待遇?」說起來真是喪氣,對他這個人,她好像不怎麼感興趣,可是他對她卻有一肚子的好奇,總想更深入的了解她這個人。
「這很重要嗎?」她反問道。
發出一陣無力的申吟,齊邗星真想捶胸頓足,這個女人就是有辦法打擊他,遲早他的自信會被她毀得蕩然無存。
「算了,你當我沒說好了。」他嘴巴是這麼說,看著她的眼神卻充滿控訴和委屈。
被他的眼神一看,林言唏頓覺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她只好很無奈地問道︰「好吧!為什麼我們可以在這里受到這麼特別的待遇?」
瞪著她,齊邗星不禁嘆了口氣,天啊!他真的被她打敗了,她竟然原封不動地照著他的話問,她……這個女人真的是他所見過最不可愛的女人,可是,他卻莫名的喜歡跟她在一起。
雖然她問得很蹙腳,可是齊邗星還是忍不住想跟她分亨他的故事,他說起這家西餐廳的老板談琰文,以及他們之間的關系,並聊起他從來不曾主動跟別人提起的童年往事,他們這六來自孤兒院的好兄弟,被孤兒院的院長賣掉,到被偷渡出境之前的獲救,再到後來的被收養,一切的點點滴滴。
望著前面的齊邗星,林言唏第一次不再覺得他是她一直以為的偶像巨星,也不再是她始終有著距離的老板,他只是一個很平凡的男人,卻是一個令人無法不心動的男人,她的心,隨著他自然散發出來的光彩,慢慢地、漸漸地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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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行李暫時放在玄關邊,林言唏閑逛般的屋前屋後轉了一圈。
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回想起來,過得真快,不過這就是人生,置身其中的時候,毫無所覺地任意揮灑,等到驀然回首,才發現時間的無情,就像流水一般不復返。
走過每個角落,回味每一個曾用心呵護過的地方,林言唏走回客廳的沙發坐下來,靜靜地等候齊邗星的出現。
早餐的時間一到,齊邗星懶洋洋地走下樓,當他看到坐在客廳的林言唏時,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笑咪咪地打著招呼︰「早安。」
「齊先生早。」
抗議地雛起眉頭,他申訴道︰「拜托,我媽咪已經回去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齊先生,我都被你叫老了。」
「以後我不會再叫你齊先生。」她淡淡地道,主僕關系沒了,她也不會再堅持非叫他齊先生不可,只不過,他們也許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他不可思議地挑起眉,變了,這個女人今天很好商量哦!
這個時候齊邗星突然瞄到玄關邊的行李,心一驚,他急忙問道︰「你拿行李要去哪里?」
「一個月的時間到了,我應該回家了,不是嗎?」
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他完全清醒過來,他已經忘了一個月的期限。
「你……」他想留住她嗎?他可以留住她嗎?教她當他家的佣人不是太委屈她了嗎?可是除了佣人,他還能拿什麼名義留住她?
「我有幫你準備早餐,就放在餐桌上。」林言唏從沙發站起身來,「再見。」
「等一下,我送你。」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齊邗星轉身往樓上跑去,過了好一會兒,他又急急忙忙地沖下樓。
「你不用送我……」
拉起她的手,他塞了張支票在她手中,「這是這一個月的酬勞,你收著。」緊緊握著她的手,齊邗星舍不得放,卻也只能無奈地松開,轉身走到玄關提起她的行李,率先走了出去。
收起手中的支票,林言唏跟著走出去,分離之際,才驚覺到她對這個男人竟然有許許多多的不舍,不過那又如何,別離是改變不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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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唏怎麼也沒想到,揮別齊邗星之後,等在家中的竟是她試圖躲避的雙親——林懷安和孫宜如,還有她那個說話、做事總是不經大腦的妹妹林晨歡。
「爹地、媽咪,你們怎麼有空回來台灣?」瞄了一眼一見著她就做賊心虛的把頭垂得低低的林晨歡,林言唏的心中有譜了。
目光嚴厲的掃向林言唏,林懷安直截了當地道︰「你也知道該回來了,是不是?我還以為你打算躲一輩子呢!」
林言唏從容地道︰「爹地,我沒有打算躲一輩子,也不需要躲一輩子。」原本還以為躲一個月,事情可以就此告一段落,不過很顯然,她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父親,而且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很好,答應這件婚事,對你有很多的好處,以後你就是‘諦亞集團’的總經理夫人,再過個幾年,就是諦亞集團的……」
「爹噸,你弄錯我的意思,我沒有同意這件婚事的打算。」林言唏沉靜地打斷林懷安,神色堅定地迎向他的怒視,「我並不想當什麼總經理夫人。」
「你是存心跟我唱反調是不是?」
「爹地,我不是存心跟你唱反調,我只是不想出賣自己的婚姻。」
「啪!」林懷安怒不可遏地將拳頭往桌子一捶,跳起來指著她怒吼道︰「什麼叫出賣?我什麼時候出賣你的婚姻了?」
孫宜如連忙站起來拉住他,試圖緩和道︰「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說,不要急嘛!」
推開孫宜如,林懷安毫不客氣地指道︰「如果不是因為諦亞集團的總裁跟我是好朋友,你想攀上這門親事,連作夢都沒資格!」
「爹地,我連夢都不想作。」林言唏不卑不亢地回敬道。
「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林懷安氣得咬牙切齒,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若非前陣子老習到美國度假,順道前往公司拜訪他這個多年未曾見面的好朋友,且在因緣際會之下見識到言唏臨危不亂的冷靜,頗為欣賞,後來一聊,又得知言唏不願意留在他這個做父親的公司,想回台灣發展,于是想將她納入諦亞集團,當成兒媳婦好好栽培,要不然,這件婚事哪能落到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