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方紀峰表示道︰「阿勁,蝶依沒死,也許是老天爺的意思,我想,算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爸,你要想清楚,蝶依不死,你辛辛苦苦經營的公司就會落到她的手上,到時候,你只不過是擁有總經理,或者副董事長之類的頭餃,其他的全沒你的份,你真的甘心嗎?」
猶豫了好一會兒,方紀峰才道︰「其實,公司本來就是蝶依的,這是你伯父一手創造的事業,只不過因為你伯父過世的時候,蝶依還沒辦法管理公司,我是她惟一的叔叔,我只好幫她扛這個責任,現在她如果想要回去,我也沒話可說。」
「爸,公司雖然是伯父一手建立下來,但是當初伯父在經營這家貿易公司的時候,也不過是小賺而已,現在公司有自己的工廠,而且多角化經營,每年淨賺上億,這全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是你讓它有今天的成就,蝶依根本沒資格坐享其成啊!」
「可是,蝶依怎麼說也是我的佷女,我實在狠不下這個心。」這陣子,他睡不好、吃不好,一直深受良心譴責,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听阿勁的話,讓他派殺手到拉斯維加斯殺害蝶依,如今,蝶依平安無事的歸來,他的內心也踏實了許多。
「爸,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要知道,蝶依以後會嫁人,到時候方家的財產,全部留到外人的手上,我們可是什麼都沒有。」
「這……」
「爸,我這麼做可是為你好,為了我們方家著想,你可要考慮清楚。」
內心掙扎不已,最後,方紀峰還是點了點頭,心情沉重地道︰「好吧!你重新計劃一下,看要怎麼解決再告訴我。」
「爸,你放心,我會把這件事弄得天衣無縫,保證跟你一點關系也扯不上。」方勁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竊笑,方家的財產最後全是他的。
☆☆☆
以北「湘之園」
偌大的議事廳顯得異常的寂靜,坐在會議桌首位的是剛回國的雷昊,坐在他左手邊的是雲琛,右手邊的是「獄天盟」的左護法關皓杉、右護法傅任翔——專管「獄天盟」的內務,以及專管「獄天盟」殺手部隊的馮立。
「昊哥,最近我們位在南部的幾家酒店經常遭到不明人士破壞,我懷疑是‘青焰盟’在搞鬼。」面貌嚴峻的關皓杉向以強悍聞名,人稱「關豹」。
「有證據?」
「目前沒有,對方相當狡猾,他們不定點的進行破壞,而且都利用外勞。」
「先把幕後的黑手揪出來,看是誰在搞鬼,另外,不準跟‘青焰盟’杠上,以免著了人家的道,挑起不必要的事端。
「昊哥是懷疑有人故意興風作浪,想挑起我們跟‘青焰盟’的戰火?」雲琛開口問道。雖然「獄天盟」和「青焰盟」的前任盟主在二十五年前取得協議,北「獄天」南「青焰」,但是並沒有限制在對方的勢力設置堂口,只要不侵犯到對方的利益。這麼多年來,兩大幫派一直是相安無事,這會兒突然有動作,最大的可能莫過是有心人事在興風作浪。「我跟顧震風一向有默契,我相信他跟這件事應該沒有關系。」顧震風是「青焰盟」的盟主。
「昊哥,你放心,我會嚴格規範底下的弟兄不要輕舉妄動。」關皓杉表示道。
點了點頭,雷昊又道︰「雲琛,你最近多留意‘青焰盟’。」
「我知道。」
「任翔,你那邊有沒有什麼事情?」
「昊哥,最近我們內部出現了幾個不肖分子,他們打著‘獄天盟’的名字走私毒品,我把他們的毒品全燒了,讓他們退出‘獄天盟’。」處事圓融、和諧的傅任翔,總是笑眯眯的一張臉,讓人怎麼看都看不出他是個黑道分子,事實上,他也的確不像黑道分子,他的脾氣好得不得了,人稱「傅貓」,雖然如此,但是若把他給惹毛了,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是哪些人?」
「這是所有的名單和資料。」傅任翔將手上的擋案夾遞給了雷昊。
迅速翻了一遍,雷昊將檔案夾轉交雲琛處理,接著問道︰「馮立,你那邊有沒有什麼事情?」
「沒有。」表情總是冷漠的馮立有一流的身手,而且還是個精通槍械、火藥的專家,人稱「馮虎」,在黑道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狠角色。
「沒事的話,我們散會。」
沒多久,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雷昊和雲琛。
「昊哥,我去把方小姐接來台北。」看到雷昊眉宇間盤據了幾天的淡淡愁緒,雲琛忍不住提議道。
「沒必要。」雖然他很渴望見到蝶依,可是,就算把她抓來,她還是會想盡辦法離開這里,就像在拉斯維加斯一樣,留得住人,卻不見得留得住心,何必呢?
「昊哥……」
雲琛還來不及說什麼,有個女孩子突然沖進了議事廳,她就是雷杏兒。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這次有沒有帶禮物回來給我?」抓著雷昊的手臂,杏兒又叫又跳,興奮得不得了。
模了模杏兒的頭,雷昊淡然地道︰「你已經不小了,不要老是莽莽撞撞。」
「好啦、好啦,那你到底有沒有帶禮物回來給人家嘛?」
「我把雲琛借給你,有什麼事你找他,我還有事,不陪你了。」把問題丟給了雲琛,雷昊頭也不回的走出議事廳。「雲琛,我哥怎麼了,怪怪的。」忘了追問她的禮物,杏兒兩眼閃著好奇的光芒,骨碌碌地瞅著雲琛,妄想從他嘴里听到大新聞。
微微一笑,雲琛若無其事地反問道︰「有嗎?」杏兒會這麼問,他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她的觀察力一向很敏銳。
「一定有,不過,你不肯告訴我對不對?」
「你都已經認為我不會告訴你,那你還問我?」雲琛笑道。
一時被堵得啞口無言,瞪著他,杏兒又氣又惱又踱腳。仿佛沒瞧見杏兒的懊惱,雲琛徑自又問︰「你還想要禮物嗎?」
「我不要了。」她頭一偏,嘴巴嘟得高高的,以示她的不滿。
「真的不要?」看到杏兒還是那副倔強的姿態,雲琛笑了笑,道︰「既然你不要,那我把禮物轉送給別人。」說著,轉身往外頭走去。
「臭雲琛,你給我站住!」
停下腳來,雲琛慢條斯理地回過身,捺著性子詢問道︰「請問杏兒小姐還有什麼事?」
「不準把我的禮物拿去送給別人。」杏兒一臉哀怨的看著他。
「想要禮物就跟我來。」說著,雲琛率先走了出去。
「小氣鬼,口風這麼緊干麼?」撇撇嘴,杏兒趕緊追了上去。
☆☆☆
已經回來半個月了,她還是不習慣少了雷昊的日子,現在的生活,雖然不再動彈不得,想到哪里就可以上哪里,可是,卻比那段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光還難度過。
看著手下的宣紙、硯台、毛筆,蝶依不由得苦苦一笑,她這個人對寫毛筆字一向很感冒,所以即使她有一手漂亮的字,卻寫不出賞心悅目的毛筆字,可是這會兒為了不讓自己再鎮日心煩,能夠靜下心來,她也只好拿起毛筆,試圖藉此來隱定自己煩躁的心。
深深地吐了口氣,蝶依磨了墨,然後提起筆,開始一筆一畫的書寫。
不過,才剛完成一個字,耳邊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她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迎上推門而入的方蓉,「下班了?」
「對啊!蝶依,我們去……」一瞄到書桌上的東西,方蓉驚訝地瞪大眼楮,轉而叫道︰「你在寫毛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