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再也無法滿足需求,繼崴將她貼向自己,伸手松掉睡袍的衣帶,瘋狂地里在睡袍里的嬌軀,糾纏著令他迷戀的接觸。唇滑下了頸項,落在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膚,時間在呢喃聲里輕柔地前進,也將他們彼此更推往的深淵。
抱起浣玢,繼崴將她放到床上,褪去她身上的束縛,卷起了一場驚濤駭浪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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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明知這三個字無法改變事實,繼崴還是忍不住地再三重復。
昨晚他們倦得在彼此的懷里沉沉人睡,他可以不去想之後該如何面對浣玢,但現在夜晚走了,白天來了,的迷咒也慢慢退去,他應該對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做個交代。她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子,她會把第一次給了他,相信在她的心里對他有很深的情感,可是眼前除了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
強顏歡笑,浣玢既勇敢又瀟灑地說道︰「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我可以為我自己的行為負責,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听人家說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干柴烈火,而昨晚的事充其量也不過如此而已。她知道他不可能愛她,昨晚的一切只是很自然地發生,沒有勉強,也沒有強迫,她不能因為這麼一件意外,就要唐繼崴拿自己的一生來賠償,他根本沒有虧欠她什麼,是她自己甘心樂意。
浣玢的灑月兌讓繼崴感到心疼,他寧願她對自己提出要求,而不是這麼委屈自己。
「浣玢……」
「昨晚沒回去,唐大哥一定很心急,我們還是早一點回去。」她不知道自己對他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她只知道,昨晚是她作過最美的一次夢,她一點也不後悔,它的點點滴滴,將會永遠存在她記憶的深處。
如果事情可以就此告一段落,那是每個男人求之不得的結果,可是他無法漠視自己心里的不安,當作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浣玢,只要你願意,我們兩個可以結婚。」其實,他並不想跟她就此步上結婚禮堂,因為這對她是不公平的,她不該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可是……
原本打算往屋外走去的腳步因繼崴的話停了下來,浣玢轉向他,輕柔地詢問道︰「這是你想要的嗎?」
「我……」撒謊不是,坦誠也不是,看著她純真的臉龐,是那麼的溫柔、善良,繼崴難以啟齒地閉上了嘴巴。
溫柔地微微一笑,浣玢一副很輕松地說道︰「婚姻是很神聖,不可以隨便。」
沒錯,婚姻不是兒戲,它是很神聖的,它不該只是一時的責任問題;雖然他現在可以跟浣玢步上結婚禮堂,以示他願意負責,可是結了婚之後,他是不是也可以表現出這麼負責任的態度,信守對婚姻的承諾——用愛守候著她?他不否認,她對他來說是很特別的,她挑起了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可是,他無法愛她,不是他不想愛上她,是他沒有勇氣愛上她。
什麼時候對人失去了信心,他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那個午後,他從小就認知的事實被戳破了,原來他所謂的真實只是虛偽的假像。
那天,陽光好強,天氣很美,滿腦子全是音樂的他,根本受不了教室的沉悶,于是他翻牆蹺了課,想跑回家里背他的吉他到河邊創作,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竟讓他撞見了那麼丑陋的畫面——他始終以為端莊、賢淑的母親跟一個陌生男人全身赤果的在床上耳鬢廝磨,嘴里發出的嘻笑聲。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不停地說服自己那是一場噩夢,然而,當母親發現他就站在門邊目睹她的放浪形駭,不僅不感到羞恥,反而覺得她的興致全被他給破壞掉,他的期望慢慢地消逝。看著他們當著他的面正大光明地著裝,親密地摟著說要上賓館繼續被打斷的歡愉,他終于無法欺騙自己那是假的。
一直以為是父親對不起母親,父親花心,對婚姻不忠貞,視愛情為游戲,母親明明有滿肚子的委屈,卻要強顏歡笑,擺出大家閨秀的姿態,跟別人一起分享她的丈夫,還要對父親的放蕩行徑視而不見。他恨父親,同情母親,為了母親,他跟父親形同陌路,然而,老天爺卻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想不到,在他憤慨地為母親打抱不平之際,母親跟父親竟是同一種人。
對父親和母親來說,婚姻不是此生不渝的承諾,也沒有所謂的愛,在人前,他們相敬如賓,他們甘心樂意地守住他們的婚姻,雖然做丈夫的風流了點,但是他們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美好,可是事實上,這些不過是為了保住家族面子所做的偽裝。
曾經讓自己最信任、最袒護的人,一轉眼,卻成了傷害自己最深的人,這是何其的殘酷、悲哀,他對人的信心蕩然無存,他的感情從此深藏在他的音樂里,不再投注在任何人的身上,因為他已經無法分辨這世間的假假真真、虛虛實實。一次的傷害已經夠了,他不想再承受另一次椎心刺骨的傷害。
「唐繼崴!」看著陷入沉思,久久不發一辭的繼崴,浣玢輕聲喚著。
從思緒里回過神來,他彷佛沒經過剛才的沉默,指正道︰「繼崴。」
「繼崴?」眨了眨眼楮,浣玢一臉搞不清楚他意思的模樣。
「我希望你叫我‘繼崴’。」
微微一笑,表示沒有異議,她跟著說道︰「該回去了。」
「浣玢,你……」
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浣玢搖搖頭,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道︰「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就讓這件事到此為止,可以嗎?」說著,她逕自往外走去。
望著浣玢倔強的背影,繼崴心里翻騰的是萬般的不舍與掙扎,他很後悔,後悔不該讓主宰自己,可是,真可以重新來過,他只怕還是無法當自己的主人。不管怎麼說,他終究要當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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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浣玢和繼崴從地下室的樓梯走了上來,凱崴馬上從沙發跳了起來,迎上前去。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穩,也不曉得是因為外頭的風雨聲太大,還是因為心里覺得不安,天一亮,他就等不及地返回客廳等人。
「浣玢,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下意識地將浣玢拉離繼崴,凱崴急切地在她的臉上梭巡,想從中窺出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對不起,昨晚雨下得太大,我們實在沒辦法開車下山,而且山上沒有電話,我們也沒辦法打電話告訴你一聲。」
從浣玢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異樣,听她說話的語調也沒有不一樣的地方,凱崴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也許是他多慮,她應該不至于因為這麼一個晚上,就愛上他哥。
「回來就好,不過,以後不管到哪里,還是由我陪你,免得我老為你操心。」嘴巴是對著浣玢說,凱崴眼楮卻瞄向繼崴,預防勝于補救,浣玢可能還會在唐家待上一陣子,最好還是把她和哥分開,不要讓他們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嗯。」浣玢溫馴地點了點頭。
接到凱崴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繼崴打破沉默示意道︰「你是應該多花點時間陪陪浣玢,而且,明天我就要回公司上班,到時候我也沒什麼時間。」凱崴剛剛說的那些話,主要是說給他听,言下之意,是禁止他跟浣玢單獨外出。也好,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拉開自己和浣玢之間的距離,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再找她、不再跟她糾纏不清。